梦里边城

蒋中秋

上大学之前，对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的作家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鲁郭茅巴老曹，直至坐进大学课堂，才明白从纯文学的角度讲，沈从文、徐志摩、郁达夫等在文学史上有着特殊的地位。那是改革开放刚起步的年代，读到沈从文的小说《边城》，犹如第一次听到邓丽君的歌声，那种扑面而来的清新纯美着实令人耳目一新，至今记忆犹新。

《边城》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纯爱故事，展现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也为我们描画了一个环境优美、风俗淳朴、人性善良的“世外桃源”。

2019年4月28日下午，在霏霏细雨中，我来到了魂牵梦绕的边城。

《边城》的开篇是这样写的：“由四川过湖南去， 靠东有一条官路。 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我们驾车从重庆酉阳过来，先到达了重庆秀山县洪安镇。这里与茶峒镇隔酉水相望。

果然是山清水秀。

洪安老街的房屋许多已经破败不堪，摇摇欲坠。挂着红灯笼的房屋还有人住，其它的已是人去楼空。

戏台万年台还矗立在“三不管岛”旁。这里是四川（现重庆）、湖南和贵州交界处，据说河中的这个小岛三省都不管，由此得名。

当年二野到湘西剿匪时，经过这里。

这就是老渡口。对岸就是湖南花垣县茶峒镇（2005年改名为边城镇）。《边城》中女孩子翠翠的爷爷是渡船的船夫。

我们乘上了这种大一点的船，它叫“拉拉渡”。船夫身边的一根钢丝横跨两岸，他就用手中的这根套在钢丝上的木棍，一下一下拉动，从而使渡船一点一点向对岸驶去。

乘船渡过了酉水，就来到了边城(茶峒)镇。

《边城》描述道：这个处于两省交界处的山城，“水陆商务既不至于受战争停顿，也不至于为土匪影响，一切莫不极有秩序，人民也莫不安分乐生。”

吊脚楼的木柱撑在斑驳的砖墙上。

小镇透着那份宁静平和。

依依惜别茶峒时，天色已黄昏，拉拉渡已停航，就乘上划桨的小船回对岸的洪安镇。

抬头看见水中的翠翠岛上，白璧无瑕的少女翠翠伫立河边，她还在期盼着心上人二老傩送归来吗？

翠翠肯定没有想到，如今她的名字已经被商业化了。

《边城》是沈从文先生最负盛名的代表作，人们对它评价极高，有人说它是镶嵌中国现代文学画廊中“一颗千古不磨的珠玉”，有人说它是“小说中飘逸不群的小仙女”。接下来，我们要前往沈从文的出生地凤凰古城去寻觅他的足迹。

在前往凤凰古城之前，先造访了位于贵州铜仁印江县的梵净山。梵净山，得名于“梵天净土”，去年7月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

到达山上的观景平台，风雨交加，迷雾遮眼，只能看见近处的几块奇石。

万宝岩。

蘑菇石。

新金顶。

离开梵净山，驱车两个小时便到达了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凤凰古城。

沈从文（1902年12月28日—1988年5月10日），湖南凤凰人。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在这里度过。1987年、1988年他曾入围诺贝尔文学奖。

这里确实是山清水秀。

一条沱江从古城外穿过。一座古道桥梁——跳岩横跨沱江之上。

历经磨难的古老的石板仿佛在述说着老城的前世今生。

望着这幅景象，想像着100年前，年少的沈从文在这里玩耍、读书、成长的画面。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黄昏时分的沱江两岸。

华灯初上，凤凰古城开始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

虹桥，又称“风雨楼”，建于明洪武初年。

吊脚楼群是凤凰古城具有浓郁苗族建筑特色的古建筑群之一。

万名塔。

现在的古城，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人声鼎沸，光怪陆离。耳闻目染之际，我暗自思忖，如果凤凰100多年之前就是这幅景象，沈从文还能不能写出《边城》这部清新脱俗的传世之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