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style="font-family: -apple-system-font, BlinkMacSystemFont, "Helvetica Neue", "PingFang SC", "Hiragino Sans GB", "Microsoft YaHei UI", "Microsoft YaHei"; color: rgb(51, 51, 51); font-size: 0.34rem; line-height: 1.8em; text-align: justify;">梁飞翔:中国散文学会、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在《南方周末》、《四川日报》等三十余种报刊发表散文、诗歌共百余万字。获首届四川公安学奖,首届广元文学奖,天燃气杯文学奖,天虎云商杯散文奖,广元精神产品奖等奖项。出版散文集《坚守心灵》《一蓑烟雨》《行走》。现供职于广元市公安局,四川省治安系统岗位能手,四川省优秀警务教官,已从警26年,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三次。</h3> <h3>水、磨、沟,水、水磨、水磨沟,朝天区一个以水和磨为灵魂的沟。在这里行走,情景交融,大美自心尖盛开,我听到内心,如玫瑰,在瓣与瓣之间延展,芳菲满地。<br></h3> <h3>水磨、瀑布、红叶、蜂包、野果、野莱、山珍、山歌,总会经常铁马冰河般地闯入我的梦中。这是命中注定,还是今生的缘?<br></h3> <h3>叠溪瀑、马尾瀑、翡翠峡、月亮峡、高山草甸连接成蜿蜒的石板路,在心中绵软脉动。<br></h3> <h3>
水,是水磨沟的灵魂。水磨沟的水属于典型的高山流水,永远欢笑着成就“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的心颤。<br></h3> <h3>马尾瀑布是这里最亮丽的风景。通往源头,须攀援过一个用山间原木搭就的木梯才能到达。在小道和木梯上前行,不能翻精倒怪,必须老老实实地手脚并用,每一步都得踩实抓牢,不然卑微的身躯也许会跌进沟谷,可是这样的跌落不会像马尾瀑那样的大美了。<br></h3> <h3>也许,天地间,曲折小道和简易木梯,才是人生和大美,应小心谨慎和好好珍惜。<br></h3> <h3>泉眼处,水瓢粗的一股清泉在泉眼涌动而出,从崖口形似马尾的苔藓上流下,中途在形如钟顶的石头上歇脚后,分成如丝细流泻入崖脚的深潭,形成它的第一道风景--马尾瀑。<br></h3> <h3>马尾瀑高约40米,带着灵气,有素裳锦心女子的干净隽秀,又有年少阳刚男子的潇洒英气,在天地间自由地流淌,总是那么让人心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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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从马尾瀑一路温柔流淌,在一形如舌头的谷口流向崖下深潭,从潭口形成两个扇状瀑布飞泻而下,又经一深潭温婉地沉静,在下一个崖口从一长满苔藓的巨石上分三股流出,形成了状观的第三层瀑布。因为三个瀑布连续叠加,形成独一无二的风景,所以被称为叠溪瀑。 </h3> <h3>
马尾瀑和叠溪瀑的水流从一到三的自然分散,这是对《易经》中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自然诠释吗?<br></h3> <h3>磨,水磨,水磨沟的水磨,是磨面或磨豆浆的用具,温暖着当地百姓的记忆,丰盈了来往游客的眼睛。</h3><h3>水磨,是由上下两扇圆形扁平石头组成,上扇固定,中间有孔,用于放置和灌注要磨碎的粮食。在磨的下扇底端安置轴承,在轴承下端装上轮盘,用水作动力冲击轮盘转动,从而磨碎苞谷、小麦、荞子等作物,也用水磨来磨豆浆,满足人们的生活需要。
电动磨面机没有出现的时候,水磨是主要的磨面工具,上世纪,水磨和磨房在水磨沟有四五十个,是一种状观的风景。<br></h3> <h3>遥想当年,在一个个磨房里,哗哗流水伴着磨面或是磨豆浆的男女,他们或用山歌打情骂俏,或是依偎呢喃,在这样的时空里,把粗糙的粮食变成精细的面粉或豆浆,这是多么温暖有生机的场景。在这里,他和她也许会忘记年龄和时间,只管精细地打理生活,用最美的修为,让光阴不负心情,让时间没有荒凉,让年岁不会苍老,让自己精致到衣襟戴花。<br></h3> <h3>如今,那些磨房不在了,水还在;那些水磨不在了,磨还在;那些磨不在了,人们的记忆还在;那些记忆不在的时候,那些水磨始终在过。<br></h3> <h3>这些水,这些磨,这些水磨,与天地和时间无猜。沉静端然于水磨沟的山间沟谷,经风雨,见彩虹,跨越时空,活在人们心里。<br></h3> <h3>沟,有水有磨有水磨的沟,养育着2000多百姓的沟。植被的茂盛良好自不必说,自然生态的原始也不必说,要说的,还是那些勤劳的百姓和那些原生态的山歌和回牛歌。<br></h3> <h3>水磨沟的百姓姓氏十分多样化,有二十几个之多,且很多姓氏是不常见的姓氏,如龙姓、包姓、姬姓等。这么多的姓氏,水磨沟都用纯朴与包容接纳和滋养他们。听当地的老人们讲,这里居住的百姓经历过太多苦难,不同的姓氏在战乱纷飞的时候逃难至此,但从不向邪恶低头,从不放弃对善美的追求和向往,哪怕是痛苦也用“歌”的方式快乐地吟唱,化悲痛为力量,化干戈为玉帛,于是有了那些原生态的山歌和回牛歌。<br></h3> <h3>山歌,山里的歌,山里人创作、吟唱、流传的歌,原始,真切,只听一次,便润彻肺腑,在心海深处扎根,不能忘怀。<br></h3> <h3>这些山歌,歌唱的大多是生活现状、道德伦理及美好爱情。想当年这些百姓在田间地头、荒山野岭、沟中磨房劳动的时光,用生命抒写这些山歌,用生命吟唱这些山歌时是什么样的场景?<br></h3><h3>如今,他们用那些原生态的山歌迎接沟外来客,用在道路旁的石头上铭刻山歌的形式方便游客们记忆。<br></h3> <h3>“太阳落山四山黑,一脚踩到乌梢蛇,说声乌梢莫咬我,莫得婆娘好造孽。”“青杠林里木叶稠,抱把木叶当枕头,叫声哥哥慢些整,这里不比铺里头。”“半夜三更最消魂,快活莫过人重人,背时哥哥讲究点,胡子拉茬扎死人。”“背时哥哥不是人,把我引进刺耙林,扯起就是扫腿,哪管地下平不平。”“清早起来就上梁,掐个树叶吹响响,妹妹听见树叶响,假装出晾衣裳。"<br></h3> <h3>"三更里来三炷香,郎哥来到我的房,娘问幺女啥子响,都怪木匠做响床。”“天上下雨云重云,地上光出厚脸人,别个女人他引上,牛穿草鞋怪笑人。”“公公婆婆我的亲,把我领进您家门,父慈子孝我谨记,坚守妇道传后人。”<br></h3> <h3>这是在当地百姓身体里流淌的歌,只要男女老少亮开嗓子,水磨沟满山的石头和满山的话便喜悦相逢,人的情感也醉倒在山歌的音韵里。这样的山歌让爱情亲情都质朴到无法言说,唯有心香一瓣,记取那些无暇的美好。<br></h3> <h3>回牛歌,是百姓用牛犁地时给牛唱的歌,这里的百姓从不对牛弹琴,但他们经常对牛唱歌。在耕田耙地的农忙季节,满上遍野响彻的都是那“牛儿耶,上犁沟哟,走起!”“牛儿耶,回头来哟,下犁沟了,走起!”的回牛歌。在这回牛歌的欢快中,牛儿便拉着犁头顺溜地走在犁沟里,空气中流动的是新鲜的泥土气息。<br></h3> <h3>当今,这样的山歌和回牛歌已很少听得到了,水磨沟还依稀尚存的这种对人而歌、对牛而歌、对天地自然而歌的文化。<br></h3> <h3>水磨沟,不是用美丽一词就能概括。每一个景点上,只有一个用原生态木头做的景点名称标识牌和路线指示牌,没有那些扎眼的文字,整个景区简洁干净,就连那些自然的景观和历史遗迹,都静如处子,不需用文字说明,它的美就在那里。比如那停留在沟谷的水磨,人们对其不拆不修,不捧不贬,也不借它们说多少历史、道多少沧桑,任其把历史与自然沉淀成悠闲,任其把人们的眼睛和遐想饱满。<br></h3> <h3>夜幕降临,我们在“山水人家”吃上了香甜滋润的米珍红苕豆花稀饭,几个会唱山歌的村民给我们唱山歌、拉家常。在我们的兴致盎然里,邻家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两个孩子邀着十几只山羊和两头黄牛回了家。她们一家很快进了自己的小院子,在一阵炊烟袅袅和红苕土豆的气息飘过不久,连灯光也熄灭了。于是,小院子不再有其它光亮。在我看来,这才是人类和自然耳鬓厮磨的极致标志。<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