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与沙海的记忆之八/一封加急电报

乐在其中

<h1><b>文字:关文元</b></h1><h1><b>图片:网络</b></h1> <h3><br></h3><h1><b>那是1976年11月26日,我正和4个青年还有几个牧民在大队南山打石头。接近中午时,大队通讯员骑着马来到南山脚下,他下了马快速向山上跑来,边跑边喊“关哒咖嘎,电报。”因离的太远了我没有听清楚,等来到近前。通讯员说“关哒咖嘎,你的电报。”我立即跑过去接过电报,拿起电报一看,电报只有五个字“父病重,速归”。看了电报,犹如晴天霹雳,身体颤抖着一连看了好几遍,我当时就感觉像天塌下来样……。父亲当时只有56岁,确要负担着一家人生活的重担。如果他倒下了,全家人可怎么办?我不敢往下想了,这时大队通讯员催促我“关哒咖嘎,快回大队吧!”我如梦惊醒,立即和知青李成文(青年点委会生产委员)交待了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和大队通讯员赶回了大队部,这时大队高书记正在大队,我拿出电报叫他看了一下,高书记马上表态说:“你回青年点准备一下,我按排一辆马车送你到红山,明天你就可以坐班车到赤峰了。青年点的工作你按排给孙玲,有事我找她就行。”我和大队高书记请完假,马上回到青年点和孙玲简单地说了青年点近期工作,嘱咐她青年点工作以稳定为主,特别是在南山炸石头的几个青年,要他们多注意安全。这时大队的马车到了,孙玲对我说:“文元你放心走吧,青年点还有其他点委会成员,我会发动他们与我一起把青年点的工作做好的。”我拎着旅行包不放心的走出青年点上了马车,其他在青年点的青年都出来送我。我和他们一一握手告别。</b></h1><h1><b> </b></h1><h1><b> 马车经过两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了红山客运站,我下了马车也顾不上和车老板招呼,拎着旅行包就奔售票室跑去,到那一问当天到赤峰的班车已经发完,只能等第二天早上八点的那趟车了。我买完车票来到红山旅店,办理了登记手续住了下来。</b></h1><h1><b> </b></h1><h1><b>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我吃过晚饭后就回到旅店休息。这一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父亲的影子……父亲是一个有着较高文化的人,是解放前国高毕业的,因家里原因没有去上大学。在刚解放时来到抚顺老虎台矿参加工作。可能是因为家里出身问题,他参加工作后始终是在井下采煤,他没用几年时间就是矿里的八级工了,六七十年代每个月就能开近一百块钱。那时候这一百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它养了我们一家老小十口人,记得一次井下冒顶父亲受了重伤,腰被砸伤了。后来矿上给评了三等残废,工作调到井上配合部门。干了两年因家里人口多,他又要求回到井下采煤,一干就是几十年……。</b></h1><h3><b style="font-size: 20px;"><br></b></h3><h3><b style="font-size: 20px;"> </b><br></h3><h3> </h3><h3> </h3> <h1><b>刚刚有些睡意,一看外面天已经亮了,我急忙起来洗漱之后,找个饭店吃点饭就来到客运站等着检票,一会开始检票了,我检票后上了车。八点客车发车了,我看着窗外大地都是灰蒙蒙的,已没有了绿色。客车在沙石路上颠簸着,车厢里的乘客一个个都昏昏欲睡。我这时也来了困意,我闭上眼睛开始眯一会,竟然睡着了。等我睁开眼睛已经到了赤峰市区,下午两点左右到了赤峰客运站,我下了车就急忙拎着旅行包来到了火车站,在售票厅买了到抚顺市的火车票,开车时间是晚上七点。我把旅行包存起来,只背了一个黄书包走出了火车站,那时的赤峰非常小,也没有什么可以逛的地方,我打听一下新华书店的地址,没走多远就到了新华书店,那时候也没有什么书,我随便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看了一会书店要关门了,我只好回到火车站取回旅行包等候检票。终于熬到六点四十多分钟时,开始检票了,我检票后进入站台,上了我乘坐的车厢,找到座位坐下等待发车。七点整火车准时发车,我的一颗心才落地。列车在黑暗中行驶着,车里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刚开始喧闹的车厢也安静下来。人们都开始入睡了,我经过两天的旅途也很疲劳,慢慢闭上了眼睛开始打瞌睡,逐渐进入梦乡……梦中我看到父亲骑着28自行车,驼着一麻袋从农村翻地捡拾回来的地瓜。进入我们家的平房院子里,高兴的放下麻袋倒出大大小小的地瓜,跟我们说:“我今天遇到一户人家地里没怎么起净地瓜,我和几个翻地瓜的人,没用多长时间就捡了一麻袋,够我们家吃一阵子了。”我的父亲就是这样在秋收时,一到休息时间就会去农村翻地瓜,捡豆子。有时还会去水库网鱼、推虾。以补贴家用……我的梦还没有做完,忽然的刹车声把我从梦中惊醒,列车已经到站了。</b></h1> <h1><b>我拎着旅行包出了火车站,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啊!抚顺我回来了,离开家刚刚半年时间,就犹如离开了很长很长时间,看那比直的中央大街,宽阔的东西一路,坐落在中央大街两侧的抚顺饭店和矿务局招待所,民主路上的抚顺百货大楼,我都感到非常的亲切。但是我顾不上慢慢欣赏这离别后的抚顺美景,急匆匆的赶到矿务局电车站,乘坐南线的电车回到南万新家里。一进入家门只有三妹妹在家,她看到我回来了,一下扑到我的怀里,哭着说:“大哥你可回来了,爸爸住院了,妈妈在那护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连忙说:“妹妹不要怕,哥哥回来了啊,爸爸在那家医院住院呢?”三妹妹连忙说:“在矿务局医院地下室病房住院。”我立即说:“你在家看家,我马上去医院看爸爸。”三妹妹说:“你休息一会在去吧。”我说:“不用了。”我马上出门赶往矿务局医院。</b></h1><h3><b><br></b></h3><h1><b> 当我来到矿务局医院地下室病房,看到门口的牌子上写着肿瘤科病房,我立刻感到情况不妙,当我走进父亲的病房,映入我眼帘的是父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他闭着眼睛,父亲已经瘦的脱了像。母亲和姐姐憔悴地在旁边守护着。父亲听说我回来了,努力地睁开了眼睛,很吃力地对我微微一笑说:你回来了!我顿时心如刀绞,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唰一下涌出。我问母亲:“大夫给父亲确诊是什么病?”母亲小声告诉我:“胃癌晚期。”我不相信连忙说:“你把大夫开的病志和检查结果给我。”我把父亲的诊断和检查结果看了一遍又一遍,多希望能找出一丝误诊的可能性啊。我拿着诊断和检查结果找到给父亲看病的大夫,叫大夫再给确诊一下。自己再给对方一个机会,因为他判断失误了,这是误诊。人在绝望无助的时候是会自己骗自己的,哪怕是平常看似冷静的我也一样。可这是徒劳的,大夫的话让我彻底失望了。</b></h1><h3><b><br></b></h3><h1><b> 我回到病房半蹲在父亲身边把头靠在父亲肩上,父子俩以这种亲昵的方式试图分担对方心中多陪伴关心自己的父母,就像小时候他们对我们一样。</b></h1><h3><b><br></b></h3><h1><b> 我回来的第三天父亲就被推进了手术室,胃被切除三分之二。当父亲从手术室推出来时,医生说:“切出的胃已拿去做病理了,病人现在还没有过危险期,你们家属即要护理好他同时也要有心理准备。”那时候还没有重症监护室,所有病人做完手术都要由自己家人护理。父亲还在昏迷不醒,我们无助的祈盼父亲早点醒来。第二天父亲终于醒啦,我母亲给他喂了一点水,父亲睁开眼看着我们几个儿女,又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我心里明白他是不放心这些儿女啊!手术第三天父亲彻底恢复了神智,能说话了。</b></h1><h3><b><br></b></h3><h1><b>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轮流陪护父亲,母亲白天陪,我和姐姐晚上陪。父亲的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我每次去总是给他带一些好吃的,姐姐居然学会了在床上给父亲理发。老人生病了,我们好像回到了儿时,在父母膝下重享天伦之乐,脏活累活抢着干,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变着花样展示自己的聪明伶俐。有一天父亲突然说:“我虽然生病了,可是我们一家人在一块儿其乐融融的,你看多好。”</b></h1><h3><b><br></b></h3><h1><b> 我在记忆中搜索,怎么也想不起儿时是否躺在父亲身边睡过觉,我想,父亲大概也是如此吧。在家里我们总是先考虑母亲,忽略了父亲。离开父亲身边不到一年,第一次睡在他身边,他激动又兴奋,0点已过还是不肯深睡,迷迷糊糊中,他总要伸手摸摸我还在不在,叫着我的名字,听到我的答应才翻身睡去。午夜时分,感觉到他窸窸窣窣地伸过手来像是要找什么,我急忙把他的手按在我胳膊上,慢慢地他才沉沉睡去。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到父亲的嘴角竟如孩子般带着满足的笑容。我索性披衣靠床而坐,仔细地看着他。人世间真是奇妙,出生的婴儿邹邹巴巴的像历经风霜的老头,而历经风霜的老人像个纯净的婴儿。</b></h1> <h1><b>就在我回到抚顺的第五天上午,大队高书记一行六人千里迢迢来到抚顺,忽然出现在病房,我当时不知所措,我急忙给父亲介绍说:“这是我们大队的高书记和公社领导,这三个是我们一个青年点的青年。”父亲高兴的说:“快叫领导们坐下来,快给到水喝。”我忙着给大队高书记等人让座,可是房间里只有两张床,另一张床还有一个重病号,只有高书记和公社嘎主任坐了下来,其他人只好站着了。高书记讯问了一下病情,嘱咐我要照顾好父亲,不要着急回去,青年点还有其他副点长,可是父亲这时说:“我没有大事,过几天就好了,叫他和你们领导一起回青年点。”不管大家怎样劝,父亲也不同意我留下来,我只好说:“看看最后病理报告出来定。”大家都同意了,这时高书记叫随行的大队赤脚医生,把大队给父亲带来的各种奶制品送进来。我父亲一看连说:“谢谢了,谢谢大队领导。”这时高书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去几个青年家走访,你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复!”父亲忙说:“谢谢,”我送高书记等人出了病房,我问孙玲:“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吗?”孙玲说:“已安排在站前宾馆住下了,我和成文、赵占歧晚上都回家住。”“今天晚上我就在站前宾馆给你们接风。”下午我就不陪你们了。</b></h1><h3><b><br></b></h3><h1><b> 到了晚上,我来到了站前宾馆,在这里为大队高书记等人举行了小型接风宴。席间我问高书记在抚顺能多待几天吗?高书记说:“我们和公社只是请了五天假,最多还能在抚顺两天,然后就得回去。”我说:“明天我陪你们去走访,利用点时间我领你们到抚顺几个景点看看。”</b></h1><h3><b><br></b></h3><h1><b> 第二天,我陪着来抚顺的六人慰问团,先后走访了几个知青家,第三天我又陪着来到了大伙房水库、西露天矿、雷锋纪念馆等处游览,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我送他们回到站前宾馆休息,我来到了矿务局医院,进入病房里看到母亲和姐姐脸上都有笑容,我还没等问是怎么回事,姐姐高兴的告诉我,父亲的病是良性肿瘤,不是癌症。听到这个消息,我激动的说:“太好了,父亲福大命大,这是我们老关家的大喜事啊。”父亲的精神状态也非常好。他对我说:“我的结果也出来了,你就放心的和大队领导回青年点吧,我这还有其他人照顾。”母亲虽然不舍得我走,但是看到父亲的病情有了好转,也不想拖累我,说:“你放心回去吧,这里还有你姐姐,妹妹,弟弟等人。”我望着家人的目光,听着他们的话语,我心里虽然放心不下,但也无话可说了。我只好同意随着大队慰问团一起回青年点。</b></h1><h3><b><br></b></h3><h1><b> 于是我回到家里简单收拾一下,第二天我就随着大队慰问团踏上了回昭盟的路程。</b></h1><h3><b><br></b></h3><h1><b> 通过这次从青年点回抚顺 我的感言是:平时有空多陪陪自己的父母,珍惜和父母在一起的日子,多孝敬他们。因为世界上只有父母的爱是最伟大最无私的!引用《父亲》一句歌词,愿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b></h1><h3><b><br></b></h3><h1><b> 同时我也感到浓浓的乡情也是不可磨灭的,那是我们一段难忘的经历,永生难忘!</b></h1><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