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州资政人物故事（三）关景晖——除害兴利，大浚瓯江

处州旧闻

关景晖——除害兴利，大浚瓯江

明成化版、清光绪版《处州府志》载：
关景晖，会稽人。宋元祐中，以左朝请郎到任。常行乡饮酒礼于学。郡多滩汇，能覆舟，乃命疏凿，以利往来。复浚碧湖堰渠，资田禾灌溉。有文纪其事。

据此可知，关景晖是北宋年间会稽(今绍兴)人。元祐六年(1091)冬，以左朝请郎担任处州知州。

关景晖在处州任上完成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疏通了瓯江及其支流的航运水道。处州的三条主要河流龙泉溪、松阴溪、好溪，都在丽水汇聚，然后经青田、温州流入大海。沿途暗崖积石，相蹙成滩，舟行崎岖，动辄破碎，航程非常凶险。在水运为主的年代，这是制约处州与外界交通的重要障碍。
元祐六年，关景晖来处州上任，视事之暇，披阅处州及所属各县山川地图，感叹道“唉，瓯江的急流险滩怎么这么多啊，航行中的艰难险阻竟如此深重。要说除害兴利，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吗？”此言一出，很快传遍四境，士民们听了都非常高兴，对疏浚河道充满期盼和信心。明年春，龙泉民众出钱，愿意治理龙泉溪。其他各县也相继提出治理申请，与龙泉展开竞赛。关景晖制订了治理方案，报经上级批准，趁农闲季节，将治理河道任务下达给相关各县的县令和县尉。不管远近难易，全部作疏浚开凿，还用烧爆法清除河道礁石，直到力不可加为止。有的河段还设置了上下两条航道，单向行驶，以便往来。这次工程共疏凿龙泉溪80余滩，自此瓯江干道“昼夜行舟，无复激射覆溺之虞”。治理好溪30余滩，缙云舟楫可安抵处州。当时处州遂昌著名学者龚原，王安石的得意门生，专门为此写了《治滩记》和诗。
关景晖任处州知州干的第二件大事，就是大修通济堰。上任的第二年（元祐七年，1092），通济堰被大水冲坏。碧湖平原是处州的三大粮仓，其丰收全赖通济堰的水利灌溉，是处州民生的命脉所系。堰被冲坏后，关景晖即命丽水县尉姚希负责组织修治，姚希不辱使命，一年便修治成功。不仅保证了农业生产，还为丽水的水利发展和历史文化作出了两个重要贡献。
一是创制了“叶穴”，这是在治理过程中，为防止洪水冲坏渠岸，完成的处州水利工程史上一项重大创新。在保定村外西侧的通济堰干渠堤岸上，建了一座直通大溪的概闸，称为“叶穴”，利用堰渠与大溪的落差，在渠水暴涨时开闸泄洪，同时利用水力排除渠道内的淤沙。明万历丽水知县樊良枢在《丽水县文移》中说：“元祐年间，知府关景晖虑渠水骤而岸溃，命县尉姚希筑叶穴，以泄之。”这一创新成果，在通济堰近千年的运行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范成大的《通济堰规》二十条，专设“叶穴头”管理叶穴，并设规一条。云：“叶穴系一堰要害去处，切虑启闭失时遂致冲损，兼捕鱼人向后作弊。今于比近上田户专差一名充穴头，仰用心看管。如遇大雨，即时放开闸板，或当灌溉时，不得擅开。所差人两年一替，特免本户逐年堰工。如违误事，断罪倍罚本户工，仍看管龙女庙。”历代多次修葺，直到解放后才废弃不用，为其他防洪措施取代。
二是调查并记载了通济堰建设的历史渊源。在通济堰修治成功后，关景晖前去现场视察庆功，见旁有詹南司马庙，不知其谁。于是就去访问当地老人。弄清了詹南二司马首创通济堰的历史，并写成记文，刻碑立石，以传久远。现在我们所知的关于通济堰历史的最早文献，就是关景晖写的这篇《通济堰记》。
此外，重修孔庙府学，常行乡饮酒礼于学，以教化民风；在通惠门内凿关公井，供民汲用；在州治后厅西边建了少微阁，请米芾书榜；做了许多好事实事。明朝时，与历代三十五位著名官员一起，入祀处州孔庙“名宦祠”，供群众参拜纪念。

明 冷成章重刻关景晖《通济堰记》碑

丽水十乡皆并山为田，常患水之不足，去县而西五十里，有堰曰“通济”，障松阳、遂昌两溪之水，引入堰渠，分为四十八派，析流亩浍，注溉民田二千顷。又以余水潴而为湖，以备溪水之不至。自是岁虽凶而田常丰。元祐壬申堰坏，命尉姚希治之。明年帅郡官往视其成功。堰旁有庙，曰“詹南司马”，不知其谁欤。墙宇颓圮，像貌不严□，报功之意略矣。尉曰：“尝询诸故老，谓梁有司马詹氏，始谋为堰，而请于朝，又遣司马南氏共治其事。是岁，溪水暴悍，功久不就。一日，有老人指之曰：过溪北遇异物，即营其地。果见白蛇自山南绝溪北，营之乃就。明道中，有唐碑刻尚存，后以大水漂亡已数十年矣。”乡之老者谢去，壮者复老，非特传之亦讹，而恐二司马之功，遂行泯没于世矣。庙今一新，愿以记焉。予以二公之作，而兴废之迹，罕有道者，按近世叶温叟为邑令，独能悉力经远，疏闢楗畜，稍完以固。叶去无有继者，姚君又能起于大坏之后，夙夜殚心，浚湮决塞，径界始定。呜呼，天下之事莫不有因久则弊，弊则变，变而能复，理之然也。因之者，二司马也。弊而能变，变能复，复姚、叶之能事，岂下于詹、南哉？后之来者，令如叶、尉如姚，堰之利安能已矣。□□关景晖□□□

宋 龚原《治滩诗并记》

栝属县大溪三，皆会于丽，由芝达瓯入海。暗崖积石，相蹙成滩。舟行崎岖，动辄破碎。盖尝变色而惴栗，失声叫号。冀得万一无它，以讫所济。然为上者，每闻覆溺事，则曰：“此险也，殆非人力可施，”恬不为怪。
元祐六年冬，左朝散郎会稽关公来守是邦，视事之暇，披诸邑图而观之，曰：“嘻，奚滩之多也。水行阻深，一至于是。欲去害兴利，顾有甚于是耶？使俯有力，仰有馀，余不敢后。”言一传，旬浃四境，闻者欣然，浚吾州滩会平矣。明年春，龙泉民出钱，愿治其事。闻他邑亦继有请，冀与龙泉比。公以上部使者，且原农隙行下。及期按图，以事属令，以役付尉，承远近剧易，并作疏浚排凿，继以淬鍜，顾力不可加，乃已。为上下港，以便往来。或两岸崭绝路断，则劚以通挽。役并城者，躬往省焉，而犒其勤。起七月戊申，逮以十二月壬申毕。合百六十有五滩，龙泉居其半，缙云亦五之一。凡昔所难，尽成安流。舟昼夜行，无复激射覆溺之虞。郡人相与语曰：“遗此险几百千年，岁败舟几百，至以溺死者又几何人！自今计之，其利为何如？”
旧传缙云、丽水间，苦水怪，有恶名。唐太守段成式至，害遂息，更称好溪。今滩复治，何斯民之重幸也！君子之事苟可以为，人务尽心焉而后已。汉之治水者，尝镌底柱矣，而水益怒，以不善其事也。
公于是役，因民之力，授吏以方，未半岁诸邑告就绪，而水行者赖焉。惟存心仁，处事得当，故成功不难。余方与郡人蒙赐无穷，复言操笔载始末。窃怀不自已，系之以诗。
维处多溪，溪属山行。

石激成滩，诡状殊形。

浪波相激，面势相倾。
互为起复，剑立冈横。

舟经其间，盘折绕萦。

瞬息不支，命鸿毛轻。
岂实安此，愒日幸生。

诿曰地险，谁为经营。

有绰太守，洞彻物情。
顾事无难，患在弗诚。

兴言念兹，小大其听。

效智陈力，来应使令。
按图鸠工，坐须厥成。

功成不日，彻险为平。

水行如砥，驯服不惊。
溯沿无虞，棹歌相迎。

昔病昼涉，乃今宵征。

济我利我，太守之明。
惟唐段公，德茂政清。

水怪不作，溪更恶名。

今滩复治，功利实宏。
较勤昔人，异世齐声。

我为公歌，亦助斯民。

形容本末，与后作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