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落叶入梦来

栾力

        人最怕无事可做，躺着或坐着都在发呆。老伴说:闭目养神！

         这是我的眼睛不好以后，她常说的一句话。可她哪里知道，我在半夜里醒来时，就是这样做的。暗夜里没人看见我的表情，我怎样都可以。可是，在白天发呆的样子有多难看呢？

        我想，闭上眼睛可以，但是大脑不能闲着；要活动起来，想事情，想东西，想一切能想到的。如果什么都不想，那就是“痴”，再加上“呆”，——那就太可怕了！

         所以，在家里等待手术通知的日子里，我闭着眼睛拼命地想。而且，想不用眼睛，不怕眼疾加重。

        我把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像过电影一样在大脑里重新走了一遍。从最初的惊讶到莫名的恐惧，从懵懂无知到浅显的认知，从祈盼到感叹……我仿佛在秋风里做了一个冗长而又迷茫的梦。这梦长得没完没了，老也做不到头；一会儿清晰得纤毫毕现，一会儿又混沌如雾。其实，经常写东西的人都知道，这就是灵感。你醒了，把梦里的一切写下来就是。我感觉得到，这也会是一个有趣儿的好故事。只是太长了，我如果那么久地低头鼓捣手机，岂不是又要招老伴呵斥。所以，要想一个策略，长长的想，短短的写。就像打仗一样，短促出击，先写点小感想，将来眼睛治好了再写长故事。

于是，我先把一点感悟凝结成两首散曲。不为别的，只为它短小，且又是梦中所得。

【双调】拨不断（二首）

其一

一只眼，视难见。不清不楚混一 片，胸有文章难著篇。楼头望断风筝线，飘向谁边？

其二

佳音远，梦难圆，黑咕隆咚暗盘算。此去青山春不见，仍将热血唤啼鹃。梦醒夜半。

梦里的情境，有许多的诡异，那是我的故事。我已然经历了，也心领神会，只是现在说不得。先让它断一下，留待日后吧！就像树上的落叶，要一片一片地落，才见优雅雍容。

我的朋友们，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