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兴乐:荞麦花开的地方住着娘

王近松

<h3>小草与野花簇拥着我的村庄</h3><h3> </h3><h3>一株小草就是一个兄弟的名字,一朵野花就是一个姐妹的名字。</h3><h3>在分水岭,大凡有小草与野花簇拥生长的地方,一定就是我那鸡鸣狗吠、魂牵梦绕的村庄。</h3><h3>我的村庄,总是那提土的偏旁与草字头的部首。无论是每一笔每一划,都如此的得体与落落大方。只有绵绵不绝的炊烟,仿佛是村庄上空高高扬起的臂膀,每天都在召唤着远方的游子们,快快回到亲人的身旁。</h3><h3>我的母亲识字不多,却也能够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在这不算大也不太小的分水岭,她手把手地教给我们最多的,则是为人的质朴、善良与友爱。却很少说起,那些个寄生在她瘦弱身上的旧疾与病痛。</h3><h3>在分水岭,大凡汗水滴落之处,玉米长势茂盛,棉花干净柔软。我那小草与野花簇拥着的村庄,从来都是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我所有的亲人,他们个个慈眉善目,身体安康。</h3><h3> </h3> <h3>对每一颗粮食心存感恩</h3><h3> </h3><h3>在分水岭,我把所有的果实,都看做是土地掏心掏肺的赐予。我与亲人们弯腰收获着马铃薯、玉米、大豆、花生和高粱。这些个能糊口和活命的粮食,一颗一粒都会让我们心存感恩。</h3><h3>在分水岭,我把每一条小路,都看做是最终通往福祉的曲径。路的尽头,一定筑有那么几间冬暖夏凉的老屋。总会有白发苍苍的娘手搭凉棚,倚门盼着游子的归来。篱笆墙上几朵淡淡的牵牛花,何时已经爬到了季节的最高处。</h3><h3>所谓的天苍苍野茫茫,从来都不适合用以描写我的分水岭。我的分水岭总是如此宠辱不惊,多像是一个慈悲为怀的老者,先在长江与淮河之间设下道场,然后再潜下心来安静地打坐。</h3><h3>而作为它不离不弃的子民,我们原来真是如此的三生有幸。</h3> <h3>我的村庄蒹葭苍苍,天高云淡。唯一通往外面世界的那条土路,先是走下坡,后是爬上坡,再拐上一个大弯才能翻过岭脊。然后就会看见荞麦花开的地方,越来越破旧的老屋下,住着头发花白的娘。</h3><h3>我的土地风吹草低,白露为霜。有风悄悄起于青萍之末 ,也起于娘不大菜地头,那些开着金黄金黄骨朵的南瓜花上。</h3><h3>天边真的还很遥远,连太阳也只能在岭脊之上慢慢升起。每每最先普照着的是,菜地里那些个绛紫色的茄子,以及刚走出村庄的羊羔和水牛。</h3><h3>我的亲人身体健康,心地善良。他们很少会走出这片黄土连着黄土的分水岭。总是能够不加思索地,就脱口喊出一朵野花的名字。也会悄悄躲到安静处,把逝去的亲人默默地喊上一遍。</h3> <h3>图文版权归作者所有,如需转载,请联系蔡老师!</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