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大约是在一九七四年一月,我和李建廷还在艰苦自学数理化,时间持续也有几个月了,期间生活非常艰苦,没肉也少油,菜也几乎没有,所谓菜也就是削两个小土豆放在汤饭里而已。因为没有柴烧屋内很寒冷,每天学七八个小时,别看是坐着不动脑力体力消耗也是很大的,几个月不见荤腥,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此时腹内馋虫蠕动,多想吃上</h3><div>一顿肉呀。可问题是:一是没钱,二是既使有钱也很难买到,在那个完全“计划经济”的年代,是没有私人宰羊卖肉的,所以想吃肉也就想想而已。</div><div>接下来出现一个转机,才引出了下面的故事,有一天下午有个“运中”姓吴的知青来到了一小队,他在三公社“红光牧场”下乡,位置离一大队四五公里,他的全名记不清了,但他的绰号我记得清楚叫……“乌贼”,之所以有这个绰号大概有以下两个原因:一是乌吴发音相近,二是因为他的专长。原来听说过他的大名,初次见面不由的打量了一番,只见他个头不高,体型较瘦且面黑,尖下颌,一双不大的眼睛却闪着光。之所以人们送他绰号“乌贼”也是实至名归,据说此人的“业务水平”还是蛮高的,从掏人腰包到偷鸡摸狗都很在行。</div><div>见面后闲聊了一会儿便切入主题,说他有个主意能让大家吃上羊肉,问我们愿否加入,一听能吃上羊肉立刻就引起了我们的兴趣,便问其具体的计划,大意是计划今晚去团结牧场偷一只羊来宰了吃,他已说动了一小队的另一名知青(具体是谁现拿不准不好瞎编),还有二小队一个绰号叫“聋子”的光棍汉,这人二十几岁,体格健壮,并不是全聋只是有些听力障碍吧,如果我和李建廷加入这个团队就有五个人了。羊肉当然谁都想吃,但是说实话我连鸡都没偷过更何况这次是偷羊,没经过这方面的锻炼有贼心也没有贼胆呀😂,乌同学看出了我们的顾虑后便说:主要工作由他和聋子来做,等羊到手后在聋子的房子里宰杀及煮肉,我和李建廷主要负责望风警戒,和后面收拾羊煮肉的活儿,听完他的安排觉得对我们而言风险不是很大,也是因为羊肉的诱惑我们同意了入伙,</div><div>正可谓“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div> <p>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偷的不是一大队而是“团结牧场”的羊,因而我们心里压力也稍小一些,反正羊是公有财产也应有我们一份,给自己的行为再找点理由。</p><p>这天晚上随便吃了一点就到“聋子”的房子去集合了,他住的离我很近也就几十米,我和李建廷就准备好柴草,又去河里挑水,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就抽着莫合烟闲聊,等待时间的流逝,其实在此前“乌贼”已做好了踩点侦查工作,看上去很有把握。</p><p>时间大约到了晚上十点,冬天天黑的早,对当地人来说已是深夜了,乌贼说应该出发了,我们穿好棉袄又拿了根绳子就出发了,聋子还拿了个破麻袋,那天夜里不是很冷,半个月亮挂在空中,我们快速赶路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团结牧场”,很快到了“作案地点”,在大路边有两间木屋,屋后是羊圈并无门,只是三面土墙一面是围栏,我和李建廷分别隐藏在这家前后五十米的树后望风,只见乌贼和聋子蹑手蹑脚的进了这家院子,刚开始还听见几声狗吠,但不知他们施了什么魔法狗很快就安静了,不一会就见聋子扛出一只羊来,到了大路上拴好绳子然后放在地上,他们两人一人牵着一人在后面赶,我和李一前一后保持一定距离,走着走着就快走出团结牧场了,忽听后面有马蹄声,我便故意高声喊“哎,等一下我”,乌贼听到后赶忙让聋子把羊牵到路边大树的后面用麻袋片盖住,待来人走近我才看到,来人骑一匹高头大马,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而且骑在马上东摇西晃的,其实我们是“做贼心虚”,但来人根本是目中无人,我猜想一般社员也不会这么晚回家,此人也许是有点实力的人,不是有人请吃喝,就是和情人相会去了,马背民族有一优势,喝多了只要能骑在马上不掉下来,马儿总会把你送回家。不便多想,我们赶着羊快速往一大队奔跑,不多时就回到了聋子家,这才看清楚这只“倒霉”的羊,是只白色细毛羊,估计能宰个十七八公斤肉。谁当这个屠夫呢?过去我只宰过鸡,事不宜迟还是由聋子下手,我们迅速在房中间挖了个坑,把羊捆好放倒,聋子操着他那把并不锋利的菜刀,费了牛大的劲总算让这只羊断了气,于是我们几个笨手笨脚的剝皮,开膛,尽管很不专业,但总算是把羊体分离出来了。</p><p>时间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赶忙把羊分割小块煮进锅里,由于锅小只能煮半只,此外要把羊头,羊皮处理掉,以免留下“罪证”,于是我和李佯装挑水,把羊皮,头等装入水捅,走到河边挑水处的下游抛入河水中(此时河中央未结冰)。</p><p>挑了一担水,又回到了房子里,把挖的坑填好,继续烧火煮肉,闻着锅里飘出的肉香,真是馋极了,迫不及待地夹出一块尝尝……根本咬不动,再耐心的等待吧,又过了一个小时,再尝尝,勉强能吃,原来是经验不足,抓了一头老羊,因为当时养羊主要是为卖羊毛,而团结牧场的羊基本是改良细毛羊,羊龄一般都是几年的,所以肉比较老。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吃吧,稍微嚼一下就咽下去了,吃完已到下半夜了,大家都精疲力尽就分头睡了,第二天快中午了我又去了聋子家,乌贼说想带个后腿回去,签于人家的“贡献”大家没有异意,给聋子留了个前腿,我和李收拾点羊排和昨天剩下的肉汤和骨头就各回各家了,虽说辛苦担惊受怕,但必竞美吃了两天,刚开始还有点提心吊胆,但过了几天看啥事都没有,悬着的那颗心就放不来了,这一辈子也当过一次贼,😜,正可谓新疆一句老话叫“年轻不胡整,老了莫名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