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font color="#010101"> 一个人,无论你离开故乡的时间有多久,距离有多远,无论你是富有还是贫穷,最难割舍的是故乡情怀,最想吃到的是故乡的美味,最难忘却的是故乡的山水,最想听到的是故乡的乡音乡韵,最想见到的是故乡的亲人。</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font> 没退休时,就想着回一趟故乡,因工作繁忙无法抽身。2002年提前退休,心想这下可好了,有时间可以实现回故乡的愿望了,谁知又被法律事务缠住,更不能脱身。随着时间的推移,思乡的情怀越发的浓烈,一天从梦中醒来,对我爱人说:“又梦见回故乡的情景了”爱人非常干脆地说:“走!我陪你去,事情是干不完的。”一句“事是干不完的”话点醒了我。于是,我放下一切事务,打电话给与我有同样想法的龙江哥徐梁,我们一拍即合,着手准备。谁知我的朋友老席,不知从哪打探到我要回故乡的消息,也执意要去。老席虽然是位医生,但他骨子里却是个旅行家,凡是他没有去过的地方都想去。就这样我们四人结伴,于2004年9月3日晚10时35分,在杭州乘坐上从金华西开往沈阳北的1034次列车,一路北上,故乡行开启了! </h3><h3><font color="#010101"> 这次我们要回的故乡,并非我祖辈生活居住的地方,而是一个存放我青春的地方,一个让我在梦中多次梦到的地方,那就是令我魂牵梦绕的鹤立河农场,是我生命印记的第二故乡。</font></h3> <h3> </h3><h3> 回想1971年的10月16日,还是年少青春的我,积极响应国家号召,背起行囊,随同其他近500名杭州知青,带着那份青春的冲动、憧憬和离别父母的那份悲感,踏上了北上的知青专列。列车从杭州闸口火车站出发,奔赴祖国的北疆边陲,奔赴那一望无际的黑土地。一路上我们伴随着“咣铛……咣铛!”的声响,历经四天四夜,终于在10月20日抵达第二故乡的鹤立火车站。从此我们用勤劳的双手和辛勤的汗水改变和滋润着鹤立河农场这片黑土地,历经了八年的知青生涯。</h3> <h3> 33年后的今天,我们一行四人又乘坐(坐即卧)同一北上的列车,沿着同一条铁路线路,向着同一个目的地进发。</h3><h3> 1979年2月的某一天,怀着永远离开这里的想法,我头也不回逃也似地走了。而今25年过去了,知青时代的农场生话,就像一壶陈酒,年代越久,香醇越浓。怀着要再看看这片黑土地,再看看留存在黑土地上人们的想法,又回去了!</h3> <h3> 列车在9月5日的早上抵达沈阳,由于思乡心切,立即购买了沈阳至哈尔滨的火车票。距开车时间还早,遂趁空去参观沈阳故宫及张帅府。</h3> <h3><font color="#010101"> 中午,我们再次登上北行的列车,当晚9时抵达哈尔滨,入住车站旁的龙运宾馆。一股浓浓的乡音扑面而来,心中泛起层层波澜,那种亲热感真是溢于言表,牵动着自已那份无限的乡情。哈尔滨是我第二故乡的省府,来到这里,当然更要好好领略一下这个城市。9月6日上午,我们游览了太阳岛,抗洪胜利纪念碑,中央大街及索菲亚教堂等景点。</font></h3> <h3> 下午1时20分,我们坐上黑龙江省监狱管理局来的车,沿着哈佳公路,行驶3小时25分钟,于下午4时45分抵达佳木斯,朋友老庞早就把我们住的地方按排妥当,入住莲宾楼宾馆。我一下车就感受到了家乡的亲切,仿佛远嫁他乡的姑娘首次回到娘家感觉似的。我们在的那时,佳木斯是黑龙江省农垦总局的所在地,犹如我们知青的娘家。晚上老庞请我们吃东北饭,满满一桌的东北味饭菜,有“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地三鲜”等等,那东北的油豆角,吃到嘴里软软的,在南方可是吃不到的,这或许是因南方的雨水较多,豆角的水分大的缘故吧!看到这些菜,就不由想到了在农场时,入冬前,总耍大量的窑藏大白菜,土豆等蔬菜,否则冬天就没菜吃了。东北菜味注重咸,重油腻,重色调,颇像东北汉子那热烈豪迈的性格,佐以醇厚的“北大荒”酒,便有几分豪迈之气从骨子里向外升腾,充满了浓浓的乡亲味,这故乡最平常的食物,吃的我有着满满的归属感。</h3><h3> 次日,即9月7日中午,朋友老庞亲自开车,专程送我们去回访第二故乡。一坐上车,我的心情就起伏不定,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没多长时间,已到鹤立镇,第一目的地便是那火车站,要知道,在33年前,就是在这下的火车,从此开启了我8年知青生涯的时光;25年前,我也就是在这上的火车,连头都不回地走了,踏上了返城的历程。此刻,我回来看它了。<br></h3><h3> 鹤立火车站与我印象中的火车站改变了许多,当年我返城走时火车站的建筑较陈旧,墙瓦均呈灰不溜秋的色彩,侯车室里秩序混乱,甚至还有大姑娘蹲在地上,嘴里叼着个大烟袋,乌烟瘴气的。而今展现在眼眶中的火车站建筑则还算新颖,灰黄搭配的墙体,屋顶用粉红色瓦所盖,侯车室里侯车秩序也大为改进,井然有条的,还有开水免费供应,工作人员态度和蔼,有问必答,非常热情。走出侯车室,位于火车站东侧的广场中央,竖立着两座纪念碑,为纪念支援东北反日本法西斯战争中牺牲的苏联红军战士而建,北侧一座为立方梯形,而南边的那座为尖状体形,顶部有一红五星,纪念碑的四周杂草横生,看得出,也不知已有多少年没人打理过了。在苏联红军烈士纪念碑前,我们肃然起敬,默默无语,而心里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h3> <h3><font color="#010101"> 离开火车站,我们车往距鹤立镇仅8里路的鹤立河农场的老场部,它是我支边的第一个生话劳动的地方。当年无数次地在星期天走过这8里路,到鹤立镇上玩耍,那时要走上至少个把小时,若碰上雨雪天,则用时更长。而此次车往,仅抽支烟的功夫,老场部就到了,我们直属一连的宿舍早已不复存在,附近倒有零零散散的几间房,也是灰头土脑的破败样,长久没人住似的,毫无人气而言。既这样,那就去看看老场部农场办公楼吧,到了跟前,我惊呆了,怎么是这么个样子,我们刚到农场那会,办公楼在我们眼里是一非常神圣的地方,给人以很庄重的感觉,农场的首脑们都在这儿办公,一条条指令从这发往各个分场,楼内包括院内的环境也很整洁。而如今的办公楼虽然建筑仍旧,还依稀可见大跃进时所留下的痕迹,那个时代的口号“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中的“足 干 劲”三个白色大字赫然印在红砖墙上。可诺大个办公楼却见不到个人,死气沉沉地,楼内物品乱七八遭摆放着,宛如到了杂货铺。楼外院子里种着些蔬菜,有几只狗东跑西颠地乱窜,地上还堆放着一些红砖。当我们还在察看办公楼时,从院外进来一老者,向我们发问道:“你们是知青吧?”我们回答他:“是的,你怎么知道的?”老者言:“从你们衣着及语言,还有那聚精会神的样子,看得出来,你们一定是浙江知青。”交谈中,我们得知老者曾在当年担任过七分场的领导,后调到场部中学,前不久从原七分场龙江哥处了解到,该老者叫周云川,当年是七分场的副主任。据周主任介绍,办公楼早在多年前即以五万元价卖给了私人,也就是说,现已是私宅了。</font></h3> <h3> 告别了周主任,即赶往我那八年知青生涯中长达六年时间所呆过的地方,离场部相距近六十里的十分场。汽车飞一般地向前急驶,也就几十分钟时间,便到了五分场东头那条南北向的道路口,老庞按我们指引,将车拐往北向路往前开去,也就开了不到两百米的路,忽然发现前面的路坑坑洼洼的,还尽是烂泥,肯定是无法前行了,停车向路边行走的大哥询问,得知该前往十分场的路早就不能通车了,唯有从往六分场那路去转,无奈,只好掉头前往,车越行越近十分场,我的心情就越激动,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坐在我边上的爱人,推推坐在她旁边的老席,指指我,让老席看看我激动的样子。我的眼晴看着窗外,那种亲切感真是难以表达,黑土地的芳香,牵动着我思续万千,在茫茫的人生路上,我们这代知青人曾经历了那段蹉跎岁月,它让我们刻骨铭心,无论你愿不愿意,它总存在你脑海里挥之不去。忘不了那一起挥汗如雨的知青荒友,更想看看我们生活过的那房那地。为了这份牵挂,今天我们又踏上这条我和我的众多龙江哥们无数次走过的路。找们终于到达了十分场。首先要找的的“人民大会堂”即十分场的场部办公楼,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平房,门口挂着“新华农场第二十二队党支部”的牌子,终于明白了,十分场早已成为历史,现已成为新华农场第二十二队。进入队部,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认识,他们看到我们,立刻就明白当年的知青回来了,经询问得知十分场还有些知青,队长马上让人去找,也没多长时间,被找的老知青们陆续来到队部,我们依稀记得他们的音容笑貌,有黄利川,孟兆伦,许喜田,李同杰,吴德录等,看到坚守黑土地劳动生活了几十年的老知青们,无限感慨涌上心头,大家见面很是激动,相互拥抱,吴德录这男子汉与我们相拥而泣。命运似乎不公,幸好有老天眷顾,我们坚强应对,笑傲人生。交谈中得知罗乾刚已去世,大高个单忠兴在鹤立镇上开了个小饭店等等,对王井泉的下落,他们也不得知。而后,他们又陪同我们到分场的各个角落去转了转,其中我们二连的宿舍,已隔成了数间,由外地到分场种地的人居住。据介绍,分场的地,早分包给了个人,个人将地又转包给了他人,实际上现在分场种地的大多是关内来的人,怪不得,我们在分场转看时,所见到的人,都不认识了。在分场时,拍了些照片,吴德录将其的通讯地址写在我的笔记本上,以方便将照片邮寄。因第二天一早要去俄罗斯的哈巴罗夫斯克(伯力)旅游,故我们一一谢绝留守老知青的挽留,在他们送行中,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留守老知青,离开了第二故乡一鹤立河农场十分场。</h3> <h3> 回到佳木斯,我站在宾馆房间的窗口,想着故乡你在哪里?在杭州听到东北口音时,便想到农场是故乡;在农场听到有杭州口音时,就意识到杭州是故乡;回到家里,看到父母的照片,则认定山东是老家,更是故乡!抬头望着夜空,看着满天的星星,我终于明白了,中华大地都是我的故乡,黄河是我中华儿女的根,它发源于青藏高原巴颜喀拉山脉上的那滴水,最后回归于大海!</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