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金莲——张新宁

狮子

2017年12月10日，协会王建和会长告诉我朋友告知洛川槐柏镇杨侯村有个小脚老人一起去拍摄，于是相约高宏兄弟前往杨侯村探访。

中午时分，车子出了县城一路向南，经过老庙镇，到达槐柏镇用餐，再行至十里，我们便进入村落。村上朋友很熟悉这个老人的家，车子径直停在了要找的老人家门口。推门进去，院子很大，打扫的干干净净，东西放置的井井有条，不像我想象中的山村农家院落。主人听我们说话声出门迎接，非常热情的把我们让进窑洞里。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土炕上的老人。老人看进来这么多人，微微笑笑，示意欢迎。老人笑起来下巴颏高高地翘起，因为嘴里没有几颗牙了，嘴唇深深地瘪了进去。

老人叫陈春花，生于1920年1月，到今年已经整整97岁，是个小脚女人，当时的人们普遍将小脚当成是美的标准，而妇女们则将裹足当成一种美德，不惜忍受剧痛裹起小脚。千百年来，缠足一直桎梏着中国妇女的精神和肉体。陈春花老人便是封建礼教的牺牲品，她8岁缠脚，“三寸金莲”小脚一直伴随她走过近八十年的漫长人生。细细端详，因为白内障手术失去一眼而另一只眼眼睛里充满的是宁静和平和。眼已深深陷进眼窝，眼睛有点浑浊，嘴里的牙几乎全脱落了。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纵横交错，七横八叉，满是沟坎。像是墙上斑驳的印迹，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镌刻着历史的里程，刻记着百年来的千辛万苦。干枯犹如枯劲的树枝般的手指上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血管又青又紫，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那是一双饱经风霜的手，沧桑的手，粗糙的手，历经人间疾苦的手，饱受风雨侵蚀的手，尝尽人生冷暖的手。老人精神状态十分好，身体看起来还算硬朗，除了眼睛看不到以外耳朵显得还比较灵敏。

听她孝顺的儿媳妇说，婆婆虽是个“三寸金莲”的小脚农村妇女，却成了名副其实的全家的顶梁柱，母亲在无奈之下象一根擎天柱为我他们撑起了这一片蓝天。

家中拍完我们想让老人到阳光明媚的院子拍拍，于是我抱起老人步入院子，看着怀中这个被岁月侵蚀的没有多少重量的老人，仿佛看到一个小脚女人在杂草众生崎岖蜿蜒的山路上冒雨穿行，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不易。回想母亲一生坎坷的经历，我们深深的体会到，母亲，像一堵墙，遮住了风雨，挡住了烈日，母亲的爱，是伟大的，是无价的，是无穷的。母爱的力量足以创造奇迹。

陈春花老人的历程是艰辛的是不堪回首的，时间无情，不仅蚕食了她的心智，也苍老了她的容颜。拾起记忆的囊袋，那些关于老人的点点滴滴，并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淡去。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今天，孝顺的儿女把老人伺候的体体贴贴，让老人过上了安逸舒适的生活，苦尽甘来，让老人感知儿女报恩的心意和祝福。

摄影:张新宁（狮子）

文: 张新宁（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