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的母亲

鄒編輯

<h3> (散 文)</h3><h3><br></h3><h3><br></h3><h3> 腊</h3><h3> 月</h3><h3> 里</h3><h3> 的</h3><h3> 母 邹</h3><h3> 亲 海 </h3><h3> 夫</h3><h3> </h3><h3> </h3> <h3> ( 1 )</h3><h3><br></h3><h3><br></h3><h3> "寒冬腊月,瑞雪纷飞"。</h3><h3> 每当进入这个季节,我就想起了这个时节里的母亲。</h3><h3> 记得小时候,一进入腊月,农村里基本没有什么营生了,就变得特别闲散起来。我们这些小孩子更是无拘无束了,满大街的疯跑,但这个时候的母亲,可是最忙碌的时候了。她要为这个贫穷的家庭,准备那些吃的、穿的、用的、装饰的等,最基本的过年的东西了。</h3><h3> 我的母亲是一个很要强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她总是要"面子",那时候虽然家里贫穷,但母亲总是想方设法,让我们四个孩子穿的、吃的象个过年的样子,虽然不能年年穿上新衣服,母亲就把旧衣服翻新一下,但总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h3><h3> 在那个大集体的年代里,我们这个地方几乎是家家缺衣少粮,户户挨饿。一件新衣,依次是从大哥身上,到我身上,再是三弟,到了四弟身上早已不见了原来的模样。在那靠天吃饭的日子里,生产队上家里有劳动能力的,一年四季下来,到年底结算时不少户都欠着生产队的,只有劳力多的才能有点结余。记得一年我们所在的生产队收成不错,年底结算扣去生产队的费用,还有点结余。再加上母亲平日里绣花、养猪,省吃俭用,家里积赞了60多元钱。从父母的笑容中能看出他们有多高兴。</h3> <h3> ( 2 )</h3><h3>&nbsp;</h3><h3><br></h3><h3> 记得一天吃晚饭的时候,父母在商量着准备过年的事情。母亲说:孩子一个个都长大了,也好上学去读书了,几年了也没有给孩子们扯件新衣服。今年过年,就给他们每人扯套新衣吧。父亲说:你决定吧!最后,母亲决定从60元钱中拿出40元给我们我们每人扯套新衣服,那20元钱留着置办年货。父亲笑着点了点头。</h3><h3> "今年过年我们有新衣服穿了"!我们弟兄四个高兴的手蹈足舞。一夜都没合眼。</h3><h3> 第二天早饭后,母亲揣着40元钱出门赶集了。她去了离家10里地的公社驻地白沙滩,那里也是我们这一带最大的集市了。傍晌时分,我们高兴地跑到村头去迎接母亲,母亲向我们走来时,我们远远的就迎了上去。只见母亲手里拿了一小捆芹菜,布包里空空的。她什么也没有说,扯着我们的小手回家了。但没有提扯新衣服的事。</h3><h3> 晚饭时,只听母亲说:真对不住孩子,今年又穿不上新衣服了。</h3><h3> 后来,在父亲的一再追问下,母亲才说出了实情,原来,母亲在去赶集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病重的小女孩,她贫穷的父母在向路人讨钱为孩子冶病,母亲毫不犹豫的把身上的40元钱捐给了他们。</h3><h3> 母亲的做法,得到了父亲的充分肯定。母亲说:我们苦点累点也要救人之难,只是亏欠了孩子。</h3><h3> 母亲,你担负最多的痛苦,背负着最多的压力,咽下最多的泪水,仍以爱,以温情,以慈悲,以善良,以微笑,对着人生,对着我们!</h3><h3>……</h3><h3> 腊月里,磨面也是母亲要做的一件重要的事情。</h3> <h3><br></h3><h3> ( 3 )</h3><h3> &nbsp;</h3><h3><br></h3><h3> 那时候,我们吃的各种面粉一般都是在村里的机器上磨出来的,母亲为了节省点钱,就找村里的石匠做了一盘石磨,放在居住的房子正间里,因为没地方可放。平时里,家里吃的玉米饼子、地瓜干面、小麦面粉等等,都是母亲在自家的磨上一圈一圈地转动着磨出来的。她认为,只有石磨上磨出来的面才有"劲道",好吃。后来,我们慢慢地长大了,也帮着母亲推磨磨面,因为小推不动,我们弟兄几个就一起上,"吱吱呀呀"地转动着磨盘,像是敲击着一种音乐的节奏。母亲就站在一边,向"磨眼"里添加着麦粒,石磨一圈圈转动着,面粉就从磨槽中缓缓地流出来,像是流淌着的愉快的心情。</h3><h3> 磨出来的面,母亲再用筛箩一遍一遍的筛过,直到筛到最后把最好最白的留出来,留着过年蒸馒头、包饺子。当我们看到母亲脸上洋溢着笑容,就觉的这个腊月特别温暖。</h3> <h3> ( 4 )</h3><h3><br></h3><h3><br></h3><h3> 吃完"腊八粥",年关也渐渐的近了,母亲总是拿出一天时间,将准备好的面粉拿出来,着手蒸"大勃勃"。上午母亲先蒸两锅"里面"的,也就是头遍筛出来面,必较黑,先是一锅"菜角"(包子),用白菜邦、萝卜腚等作馅儿,再蒸一锅"绻子"(馒头),那种黑面粉里馋进地瓜碴子的,留给我们平时好吃。下午,母亲再蒸两锅白面的,第一锅也是包子,是纯大白菜心做馅,另一锅是纯白面大白饽饽,留着过年时来了客人吃的。</h3><h3> 我们弟兄几个,照例是帮助母亲</h3><h3>劈柴、烧火,一边心急的问:"妈,快看看蒸好了没有?我们都饿了"。母亲不紧不慢的搓着手里的面团,瞥了一眼我们被灶火映红了的小脸蛋,朝着我们笑笑,然后盯着锅盖四周逐渐冒出来的热气,才停下手来,开锅。蒸出来的大白饽饽和白面包子,出锅前,母亲总是用早先准备好的红染料水,用一根细细的麦桔杆沾上染料水,在白饽饽和白包子的中间占两下点上两个或四个红点点,母亲叫做"点喜"。意思是留住喜气。</h3><h3> 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的大饽饽,母亲总是找出两个最大最好的让我们给屋前的李奶奶送去,母亲让我们记住,做人不能忘本,也不能只顾了自己。</h3><h3> 在贫困的日子里,母亲是一盏灯,给了我们光眀和温暖!</h3> <h3> ( 5 )</h3><h3><br></h3><h3><br></h3><h3> 母亲准备好了过年吃的,用的,穿的,烧的,虽然简陋,但从母亲的笑容中,看出母亲是满足的。</h3><h3> 腊月里贴窗花也是母亲必须要做事情。那时候我们家的窗棂,是清一色的木格窗棂,一条一条的。母亲先在窗棂上涂上浆糊,再糊上一层洁白的纸,然后,再在窗棂边角贴上窗花,装扮一新,使家有年的味道。窗花都是母亲自己剪的,有小动物、福字、喜字,各种各样的"花"。小动物一般都是属相,贴在窗棂的中间,显得格外灵动,四边再贴其他的窗花,我们都围在母亲身边,母亲让我们拿什么,我们就传递着。窗花贴好后,母亲总会退在一旁,端详一番,然后,满意的笑了。</h3><h3> 这时,母亲的笑容,比窗花更明媚,更灿烂。从母亲的笑容中,我们感觉到:春天又来到了!</h3><h3> 年复一年,腊月里的母亲依旧忙碌,而母亲的腊月也在逐渐的变化。因为,我们已长大,远离了家乡的母亲,这让母亲却多了一份期盼。每到腊月里,我们仿佛能听到母亲那颗殷殷期盼的心。</h3><h3> 于是,我们便盼着春节的到来,回到故乡,去闻一闻故土,去看一看亲人!</h3><h3> </h3><h3><br></h3><h3><br></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