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的快乐

老罗

<h3>  小时候就有过飞起来的理想,但全是在梦中实现的,或者是在风筝飞天的哨声中。梦归梦,至今想来还是很静美。</h3><h3> 第一次真的飞起来,而且飞得很高很高,是在1988年。当年,我二十五岁,在企业攒了个门市副经理的头衔,便得到了两次坐飞机的美差。那年的夏天,我们先是从南京火车站出发,三十六七度的高温,相比平生第一次火车卧铺长途出差的兴奋与开心,它还是逊色了。第三天的凌晨,火车到达漳州,转乘大巴绕行盘山公路,约莫在九点之后,饥肠辘辘地到了目的地,汕头市峡山镇――一个走私港台贸易品的集散地。当晚宿在渔民家,感受了潮汕地区的功夫茶、竹器家具和一句也听不懂的鸟语。次日,一直带着我的经理有事提前走了,让我一个人去汕头机场坐飞机到广州参加供货会。</h3><h3>  那真的是第一次乘飞机。凭机票取登机牌(当时还没有完全实行居民身份证制度)、安检、登机…一切都是新鲜的,好奇的,兴奋的!在机场上见到了平时仰望过的大飞机,真的好大(后来知道所乘飞机是波音737),比老家三间房子大了许多!飞机滑行、加速、腾空…我腾云驾雾,飞越高楼、山脉、河流;我在云端之上,感受青天白日,感受天无涯,感受天地之际;我俯视人间,原来岂止是人类渺小如蚁,那些高山大川也变成了同一平面的画图;我轻抚脚下的白云,静卧绵延,万里无边,似初霁后堆积的净雪,又似记忆中生产队特大丰收满社场的棉花,柔软得让人想作一场美梦;我遥看天际的落日,完全不似在平地上那样一下子就沉入大地,而是久久不肯离开天际,点缀其左右的红霞很长很长,好似高原上静静的河流,让我想起“长河落日圆”的诗句。不过半个小时,飞机已临白云机场上空,机翼下的夜花城广州同样繁“花”似锦,璀璨的灯光或点点相连,或成片成片,在阑珊处接上了星星,眼花缭乱,让我分不清哪个是星光,哪个是灯光,哪条是银河,哪条是珠江!</h3><h3>  </h3> <h3> 第一次空中乘机飞行着实是短了些,却有幸赏到白天和夜晚两个截然不同的空中景色。都说白天不懂夜的黑,我却在空中理解了它们相交相知的边界,带来了难以言状的愉悦,恰如诗人徐志摩所体验的:“飞上天空去浮着,看地球这弹丸在太空里滚着,从陆地看到海,从海再回看陆地。凌空去看一个明白——这才是做人的趣味,做人的权威,做人的交待。”</h3><h3><br></h3> <h3>  三天后,从广州飞赴南京,足足有两个小时,算是弥补了第一次飞行的意犹未尽。而后工作的三十年里,有了十数次的飞行经历,特别是曾飞越大洋大洲,旅途有些劳顿和无聊,当然也就没了第一次的惊喜与兴奋。但总体上,我还是喜欢飞的,和儿时的梦想或许有关吧。</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