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娘的生日！

豫树林风

　　今天，农历的十月二十四，是娘的生日！

　　娘生日这天，我们子妹（老家方言，兄弟姐妹）五人，都会从各地回到娘的身边，为她庆生。

　　为娘庆生，是我们从她的66岁生日开始的。之前，粗心的爹恐怕没有过，甚至生日是哪一天也未必知道。

今年是娘的90大寿，我们子妹们说好了要给她大过的。

　　而所谓的大过，只是相对于之前的一般过更隆重、正式、喜庆一些而已。

之前一般过，其实就是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饭聊天，连蛋糕也很少有，所以诸如戴寿星帽、唱生日歌、吹蜡烛许愿，这些围绕寿星可以热闹一些的环节，以前基本没有，偶尔有（记得侄子们曾经买过蛋糕）也很敷衍。

——所以娘的生日，主角却未必是娘。很多时候，眼不花耳却有点背的娘，只是静静的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插不上话。

　　今年年初，妻的生日，单位发了一个生日蛋糕卡。妻说给咱娘留着吧，到娘生日时给娘拿去。我说好啊谢谢，留着吧。

就是这张生日蛋糕卡

　　今天，农历十月二十四，娘的生日到了，是说好要大过的90大寿，一切都可以是规划中的大过：酒店，蛋糕、蜡烛，美味佳肴，亲友祝贺，隆重热烈……

摄于2015年母亲生日

　　但是，这一天，娘却没有了！

　　娘在5个月前去向了天堂，永远的离开了她所挚爱的子女，永远的离开了她熟悉的家，给她的儿女们留下了另一个和她有关的日子：忌日！——忌日，虽然也可以大过，但是似乎更和她本人无关了……

　　想到这个永远的离开，想到母子一场的人生其实就是一个又一个的离开，我不禁悲从中来：

　　1962年的秋冬之际母亲生我，剪断脐带的瞬间，我就完成了与娘的第一次分离。

　　之后的上小学、中学、大学，留城工作，结婚生子……我的每一次成长，其实就是一次次离娘愈来愈远的分离，特别是参加工作以后，与娘就更是聚少离多，最频繁的回家看娘也只是一月一次，而且是当天去当天回来去匆匆，娘多少次眼圈潮红的挽留都很少留住不孝儿的脚步，想起来真是锥心的疼痛。

　　娘把整个人生都给了我，我却只给了她有限的陪伴，长大以后只能以天计数，当时甚至还觉得这已经很慷慨、很孝顺了！

　　终于，在2017年的7月12日11时51分，娘带着无限的眷恋离开了她的儿女们。这是她的一次没有归期的远行、一次永远的别离。

摄于2016年母亲生日

　　明年，十月二十四日，依然是娘的生日。但我不敢想象岁月的流逝和俗务的繁杂会不会让我把这个日子给忘掉？会不会让我只记得她的忌日，会不会最后慢慢的连这忌日也给忘掉？

　　我真的不敢想象！

　　我不敢想象，儿时一步也离不开娘的那份依赖，究竟去了哪里？不敢想象随着子女的长大，随着他们的各自有家，没有了父亲的娘，不再被子女依赖的娘，有没有孤独失落？有没有苦涩难过？

　　终于有一天，娘离开了，给子女们留下欲孝而亲不在的愧憾。它是、任你无论有多少爱和泪水都追不回来的！（娘生日前夕，我出差乘机，在一万一千多米的高空，我想，这应该是离天堂最近的时候吧。会遇见在天上的娘吗？在当天晚上，娘真的走进了我的梦里。然而，这，究竟是一场梦！）

2017年娘的生日白花代替了蛋糕

　　我也终于理解了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无奈和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