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评论 || 朱艳波●我为什么最爱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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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5 style="text-align: left;">▲苏东坡 书法</h5><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我为什么最爱苏轼?</b></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朱艳波</h3> <h3><b>唐宋时期诗家词家不胜枚举,而我独独最爱苏轼。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苏轼满足了我对男人的所有欣赏。</b></h3><h3><b><br></b></h3><h3></h3><h3>喜爱东坡当然最先是由他的诗文开始。东坡的诗文晨读暮读,喜读悲读都自成一番韵味。东坡游庐山有名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庐山在中国历史上最具文化象征,而这种文化意义得益于苏子这样百读不厌的诗文,由景生境进而又演变为理。启迪人们认识为人处事的一个哲理——由于人们所处的地位不同,看问题的出发点不同,对客观事物的认识难免有一定的片面性;要认识事物的真相与全貌,必须超越狭小的范围,摆脱主观成见。 苏轼不是抽象地发议论,而是紧紧扣住游山谈出自己独特的感受,借助庐山的形象,用通俗的语言深入浅出地表达哲理,故而亲切自然,似乎用什么样的溢美之词都不觉有过。而且宋以后,如若游玩观光、对酌畅饮、思亲念友,不吟两句东坡词,似乎什么都没有过瘾,仿佛离了苏东坡,山、水、酒、月都会大为逊色。连皇帝老儿每读“东坡诗文”之时也会废寝忘食,更有学者章元弼为读苏子诗夜不能寐遭妻埋怨,最后竟为苏诗而休了美妻。一个人才华到了这种地步,实在是让人仰慕之极,所以不难理解“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后,其他都“余词尽废”。</h3> <h3><b>苏轼让我爱之甚极除了他的才华盖世,还因为他的智慧仁厚、旷达又幽默。</b></h3><h3><b><br></b></h3><h3></h3><h3>我们每天都在渴盼成为一个幽默有趣的人,这种追求每每觉得并不容易,但苏轼身上时时处处都溜洒出智慧和幽默。早前去朋友家吃饭被戏弄冷落饿肚子而归,他于是灵机一动,回请了一顿毳饭,也把朋友戏弄一番,而这种戏弄并非仇恨而起,多是出于文人间智慧与幽默的较量,胜利也便如孩童般天真可爱。还一次,他吃饱饭让家奴猜测腹中何物?人人皆奉承:才华横溢云云,他笑而摇头不语,唯侍妾朝云的一句:“我看先生一肚子不合时宜”引得他连连点头,哈哈称许。</h3><h3><br></h3><h3></h3><h3>观其一生,他三分之二的日子都与太平无关,然而他也并没有因为这些曲折坎坷而整日里蓬头垢面凄凄哀哀,一蹶不振。困惑有过,烦恼有过,饥寒交迫过,丰衣足食过,人生的两个极点都经历过,但这些到底也就如同烟云从他悟性非凡的心里穿行而过不着痕迹。他依然我行我素地热爱着生活:他一泼墨,就是一幅《枯木怪石图》成为士人画的引领者;他一挥毫,就有着惊世的苏体流芳千载;他一好吃,就传出“东坡鱼”“东坡蚝”“东坡肉”、“东坡饼”各色佳肴;他一穿戴,就使“东坡帽”、“东坡屐”民间长存……如此等等,仿佛只要苏东坡稍一动弹,就会留下一道浓重的文化色彩。一个人能活到如此地步,那该是件多么有趣的事。中国的文化倘若失了苏东坡,我相信整个中国文化史都会因之而失重。</h3> <h3><b>第三,我爱苏轼尤爱他的性灵纯澈,胸中可以有块垒但却从来无仇恨。</b></h3><h3><b><br></b></h3><h3></h3><h3>王安石变法派中一些品质低劣的文人,如李定、舒亶、王珪之流,充当了急先锋的角色。这些小人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实则是嫉妒苏轼乃至苏门四学士的朝野威望及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于是嫉妒生恨去捕风捉影,断章取义,网络罪名,以一首诗来论一位百姓爱戴,皇帝敬重的诗人忤逆罪,可谓蓄谋已久,“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h3><h3><br></h3><h3>苏轼面对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和突如其来的变故,对所有挤兑他的政敌,一概“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h3><h3><br></h3><h3></h3><h3>当年曾经推杯换盏以朋友论的章惇,后来权柄在手,便对苏轼大加迫害,生怕苏轼仕途顺畅荣尊龙宠,欲置之死地。在苏轼被贬谪到惠州后,不断地找茬滋事。其中,苏轼在惠州时候写过“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的诗,被章惇发现,便以“五更还在春梦”为由,便又把他贬到海南岛的儋州。结果在章惇倒台被发配到原来苏轼曾经工作过的杭州时候,章惇的儿子,找到苏轼,请他苏伯伯出面找杭州地方官不要为难老迈的章惇。苏轼不计前嫌,只念当初情谊,为章惇打点。</h3><h3><br></h3><h3></h3><h3>《赠王安石太傅勅》是王安石去世后,时任中书舍人的苏轼起草的一则诰命。苏轼在文中毫无个人恩怨言词,而是客观公正地称赞王安石:“使其名高一时,学贯千载。智足以达其道,辩足以行其言”、“之文,足以万物;卓绝之足以风动四方。”苏轼与王安石在政治上意见虽然不同,几十年颠沛流离也因变法为线索引起,但在文学上的互相倾慕永远都应当成为惯于“文人相轻”、动辄互相倾轧到欲置对方于死地的文人们警省的楷模。</h3> <h3><b>再次,我更爱他“也无风雨也无晴”洒脱之极的人生态度”。</b></h3><h3><b><br></b></h3><h3></h3><h3>前几天坐火车去阿尔山,越北行越是雪景宜人,天地茫然素飒,突然想起东坡的那首《和子由渑池怀旧》</h3><h3><b>人生到处知何似,</b></h3><h3><b>恰似飞鸿踏雪泥。</b></h3><h3><b>泥上偶然留趾爪,</b></h3><h3><b>鸿飞哪复计东西?</b></h3><h3><b><br></b></h3><h3>感叹人的一生漂泊如浮萍,偶尔留下一丝印迹,就像塞北雪域高原的飞鸟在雪上的脚印一样渺小,大雪的纷纷茫茫而下,丝丝印迹也终于没入皑皑白雪。这本是让人无奈的!可是诗的后两句,却峰回路转,“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落雪没有趾爪的印记,而我已踏过”传达了诗人的终极的超然与洒脱,短短的几句,却字字矶珠,道出了“人生本无常,何须复惆怅”的意味,读懂了这首诗,也就读懂了人生。</h3><h3><br></h3><h3></h3><h3>可以说苏轼无论在如日中天之时还是坎坷落魄之处,皆能进退自如,宠辱不惊,甚至把生死都看透了却没有受到虚无主义的影响悲观避世!乌台诗案一截侥幸得以保全性命,人生悲喜有若过眼云烟,苏子被贬黄州,饥寒交迫,穷困潦倒,他带领妻儿老小在贫瘠荒芜的土地上建立新的家园,自谑:垦荒于东边废土之坡,苏东坡这个立于土地中的名号从此响当当传世。也是在这个时期,苏轼写下了著名的念奴娇赤壁怀古:</h3><h3><b>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b></h3><h3><b>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b></h3><h3><b>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b></h3><h3><b>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b></h3><h3><b>遙想公謹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b></h3><h3><b>羽扇綸巾,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b></h3><h3><b>故國神游,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b></h3><h3><b>人間如夢,一尊還酹江月。</b></h3><h3>在这首词里,宏大的宇宙关,源远流长的历史关,颠沛流离的人生,功业江山,红颜知己,一切都是那么惊心动魄。可是转瞬间一切又灰飞烟灭,让人感觉人生如梦。在有无相生的哲学背景下,东坡发出千年一叹,如此博大开放的胸怀,洒脱从容的态度,既无风雨也无晴的超然,为后世多少文人墨客景仰?</h3> <h3><b>最后,作为女人,我是最爱苏轼的钟情重义。</b></h3><h3><b><br></b></h3><h3></h3><h3>一直非常喜欢苏轼的《江城子--记梦》曾经感动到自己抱着书卷涕泗横飞。今年四月的北大学习之行,有幸听到程郁缀教授提及这首词,还讲述了现实版的痴情楷模唐圭璋老师,倍受感动,又情思泛滥,不能自已。对于苏轼逝去的原配夫人王弗,能够拥有一个男人为她亲自种下的三万株松树,九泉之下也是幸福而感动的:</h3><h3><b>十年生死两茫茫,</b></h3><h3><b>不思量,自难忘。</b></h3><h3><b>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b></h3><h3><b>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b></h3><h3><b>夜来幽梦忽还乡,</b></h3><h3><b>小轩窗,正梳妆。</b></h3><h3><b>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b></h3><h3><b>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b></h3><h3><b><br></b></h3><h3></h3><h3>妻子逝去十年的忌日,诗人在梦里,与那个蕙质兰心,曾经红袖添香伴他左右的妻子,在小轩窗下画眉梳妆。梦醒时分的诗人早已两鬓苍白,说什么都无法表达满腹相思,只有泪千行!隔世的你,远在故乡湄洲的山冈上,每一个月高风清的夜里,只有三万株无言的松林,代我陪伴在你的坟茔之旁。这是一个男人所能给予一个女人最深的眷念与思恋。</h3><h3></h3><h3>有位文人说:“成熟是一种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 ,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苏轼又哪一点没做到呢?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苏轼的原因</h3> <h1><b><br></b></h1><h1><b>作者简介</b></h1><b><h3><b><br></b></h3></b><h3><b>朱艳波</b>(笔名 卷耳),女,汉族,1979年10月出生,乌兰浩特市人。中共党员,副教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古典文学批评。兴安职业技术学院师范教育分院教育专业委员会副主任,语文教育专业带头人,自治区名师,国家级普通话测试员,区汉语委视导员。<br></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