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北极光

李群飞

　　在北极光光环上、不足20000人的黄刀小镇，一年中有近10个月时间活跃着北极光。

黄刀镇在北极圈外、靠近北极圈、北纬62.3度、离北极圈400多公里的地方。

到黄刀镇看北极光，我们蕴酿已久。

　

1、半路邂逅北极光

极光突然出现了，没有告知，没有预演。是一声高分贝的尖叫，把车上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了窗外。
极光悄然而至，就在地平线上、离地面很近的黑色夜空。一条黄绿色的光带缓缓伸展，又缓缓向前向上、柔柔地拐一个弯，然后继续延伸，好像是在描摹一个大大的S，又是蛇行，上部被一片浓云遮挡。
中午，从见到黄刀的第一面起，天就一直阴阴晴晴，云就一直聚聚散散，我们的心就一直松松紧紧。
从艾伯塔省省府卡尔加里飞抵西北地区首府黄刀，导游屈坚已经在机场等候。大家递上笑意，一一欢迎你们！他说。一一极光拿来！我在心里说。
天有点阴，团团浓云，空气还清爽。不知道到晚上，天能不能晴起来？云能不能散去？极光能不能出来？我们满怀忐忑。屈坚还是浅笑：今天晩上能不能看到极光，就看你们的人品。考验人品的时刻马上就到。

　　
现在，还不到10点，极光就早早出现了。这是黄刀送给我们的第一份大礼！
这个非常值得记住的日子是：2017年10月12日。

　　
光带很快变浓，中间出现一条缝隙，好像断了一下下、又很快续上。不过续上的光改变了方向，在较深一小段的地方，同时向上、向下发射，向上的射线由浅绿变黄渐渐变淡然后变淡紫。
按照过年在芬兰极地拉普拉以及挪威极地希尔克耐斯看北极光的经验，极光出现的时间一般在晴朗之夜、晚上10点左右，一直到后半夜。
从黄刀镇上出来，已经坐了一个多钟头的车，城市渐行渐远，但还没到完全没有任何光源的旷野，没有到极光观测营地；一直高度关注的天，云好像在慢慢散去，但还是黑漆漆一片，没有夜空清澈，没有繁星点点，依然阴晴不定；极光观测营地的领队、一个到加拿大时间不长的中国留学生不断披露她的担心：天不太好，云太厚了，天气预报今天晚上多云，后半夜可能下雪。
就是在这种种不利于极光出现的天气形势下，就是在被这个缺乏经验的小领队扫兴的空档，惊喜从天而降一一北极光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了眼前。
欢呼声中，小领队站起来，凑近爱斯基摩驾驶员说了几句，然后回转身送过一个灿烂的笑："万一待会到营地后天不好，现在这里北极光已经出来了一一要不，先在这下车看看？！"
灯光下看，小领队年轻到有点稚嫩，穿黑色加拿大鹅，扎丸子头，眼睛有点亮，笑起来有点甜。

　　
白天看到太阳，是下午2点多钟，在大奴湖岸边的黄刀旧城。
太阳底下，水、天一色。
高寒环境里的黄刀一片冰冷。
黄刀镇（YellowKnife）是加拿大西北地区的首府，西北地区曾经占加拿大1/3的土地面积，曾经是加拿大最大的地区，所以，作为首府的黄刀有点牛。不过，历史上的曾经"最大"，并不是黄刀名扬天下的唯一原因。
把时间向前推到80多年以前，欧洲人发现了这里的金矿并开采黄金，这个人烟稀少、气候高寒的蛮荒之地开始用黄刀的名字同外界交流，黄刀才开始以诱人的黄金很快为外界知道。

　　

马路边，白桦树的叶子已落得差不多了，顶着枝枝杈杈的树杆甚至比路灯的细铁柱还要瘦。

　　
老城的艳丽招贴挂在路灯杆上，在底下的丛树间居然看到了残留的彩色、秋光渐离渐远的小身影。
顺河边看过去，每一根路灯杆上都有老城招贴，色彩不一样的招贴把我们的视线一直引到很远的地方。

　　
老城边河岸上有一块高地，高地上矗立着飞行员纪念碑。纪念碑由石子混凝土浇筑而成，造型十分简单。黄刀人认为，所有为黄刀的今天作出贡献的人都值得铭记。
这块碑纪念的是：上世纪40年代初，最早探索西北地区航线、北上的飞机在这里遇险，两名飞行员不幸牺牲。
站在飞行员纪念碑下，可以看到黄刀老城和更远处的大奴湖。

　　
这里靠近北极圈，一年里有280多天可以看到天象奇观一一极光。
去年，加拿大建国150周年之前，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把黄刀推为世界上观赏极光的最佳地点之一。
极光的高频率出现，为黄刀赢得了"极光之都"的美誉。

　　
参观西北地区议会大厦，和威尔士亲王博物馆，对冰冷荒凉的北极熊故乡和极光之都作了大概的了解。
议会大厦里的圆形议事大厅。弧形玻璃桌后三把高靠椅，中间的一把只是靠背有装饰，同另外两把椅子的功能一样，都是负责会议记录的书记员座。
顶里面照壁下庞大的一摊软垫软靠软扶手，才是议长的宝座。
议员们的座位在议长对面，中间隔着书记员和趴在地上的北极熊熊皮。
比议员席大好几倍的旁听席在议员席背后，从地面开始按墙的圆弧形一排排由下而上排列。照片就是在最后一排的位置拍的，同议长的距离有点远。在议员们决定关于西北地区的重要事宜时，当地人只要愿意，谁都可以前往旁听。
对西北地区议会大厦总体印象是8个字：简单，朴素，过时，保守。这里看到的最奢华、最贵重的，似乎是以前历任土著酋长的镶满钻石的纯金权杖，因为只有金权杖是密封在玻璃橱窗里的。

　　

议会大厦背后的池塘里，水面已结了一层冰，池边的瘦树和茅草倒映在清清的冰面上，无限苍凉。

　  
以前，因纽特人每临冬天就要这样准备过冬的食物一一照片翻拍自威尔士亲王博物馆馆藏照片之一。
威尔士亲王博物馆，西北地区最重要的文化景点。博物馆里的10多万件展品全部是威廉王子的私人收藏。藏品包括超过黄刀人口50％的原住民、加拿大北极圈居民的生活用品，加拿大北部非土著居民的生活用品，还有西北地区的动物、植物、矿石标本。
下午4点出头，太阳就早早落山了，天色一点点变暗，阴冷的风吹得人缩拢来。

　　

当晚，在极光观测营地，遇到了大爆发的极光。

这里是远离黄刀城、向北极圈又近了百来公里的地方，周围有坡地，坡上有松树林，营地的小房子在一片稍微平坦的坡底。

　　

营地简易的房子里有暖气、热饮、点心。深夜，野外气温近零下20度，受不了的时候，进小屋暖暖身子，喝杯热巧克力。

　　

天空很清爽，布满了星星，极光在夜空中变换着姿态舞动。

　　

蓝绿色，黄绿色，纯绿色，红紫色⋯⋯不讲规则，出乎常理，色彩变化完全没有过渡。

　　

一会是或宽或窄的光带，霎时是飘忽的弧形，忽而是一群放射的彩光，眨眼间又是巨大的天幕布满整个夜空。

　　 

极光，地球南北极高纬度、强磁场地区上空的发光现象，大自然赋予人类的最美丽的风景。

在行前曾做一些关于极光的功课，只为极光出现在面前时不很陌生。

　　

现代人类知道：极光是一种自然现象。但是，在科学确定极光是一种自然现象之前，人类对极光的认识一直是在猜测、臆想的范畴。

关于极光，一代又一代的科学家们提出了许多问题，然后又逐一否定：

极光是在地球外缘燃烧的大火？

极光是夕阳西沉以后映射在天边的光芒？

极光是极圈的冰雪在白天吸收储存阳光、又在夜晚释放出来的一种能量？

　　

在希腊神话中，极光是太阳神阿波罗、月亮神阿尔忒弥斯的妹妹，是黎明神伊欧斯。

在芬兰极地的萨米人，极光是红狐狸在雪野奔跑时、大尾巴将白雪扫飞空中发出的光芒。

在加拿大因纽特人，北极光是在用火炬引导地上的亡灵走向天堂。

　　

上世纪中期，科学家通过照相机、摄影机、卫星拍摄，终于解释了大自然的极光现象。

原来极光是在地球磁场附近、太阳的电波与地球上方大气层的空气碰撞产生的电光，像光束、光带、光河、光海。

太阳的能量让人类敬畏。太阳能给地球种种利益，也给地球以致命的打击，它每年每天不断地向地球释放的强放射性物质，足以毁灭地球上的一切生物；幸亏地球利用自己南北两极的强磁场，把太阳发出的强放射性元素吸引在南北极外，才为人类挡住了来自太阳的致命攻击。

　　

仰望天空，看漫天飞舞的极光，满心遐想。

　　

直到次日凌晨近2点，才离开营地、返回黄刀城里的酒店。

躺到床上还满脑子极光。

如果不是局限在固定的营地看极光，如果是自己驾车追光，既到丛林深处、土坡上、又到大奴湖边的旷地、换几个不同的地点看极光，会又是怎样一种体验？

　　

自由追寻北极光的念头令人兴奋。

今晚注定无眠。

　　

2、跟因纽特鱼王到大奴湖捕鱼

说好了今夜追光。在追光之夜到来之前，我们计划用一下午时间去大奴湖捕鱼、吃鱼。

我们要坐的船已经停靠在码头。码头顶着一头浓云，地面积了一层薄薄的冻雪。远远看到一个人的背影，听到声音，这个人回转身，他拿着笔指着地上一摊薄冰比划一下，又指着白板比划一下，两下后我们明白了，他是要提醒来人：小心地滑！屈坚介绍：这个人正是将带我们去大奴湖的船老大。

船老大站在船边，面对我们，上来一段正式的欢迎词：大家好！欢迎乘坐大奴湖1号！这条漂亮的船是我的，我叫鱼王，我就是鱼王。那是麦克，我的同伴。

鱼王是当地土著、爱斯基摩人，喜欢说是因纽特人。黄刀镇有一半以上居民是因纽特人，一半以上因纽特人以打渔为生，但是很少有人被许可在大奴湖打渔。为了维护母亲湖的生态，政府严格控制着大奴湖捕鱼的执照。

鱼王是捕鱼高手，是黄刀镇上为数极少的有大奴湖捕渔执照的人之一，也是脑子活络、懂经营的船家。

这个自称是鱼王的因纽特人底气很足，开场白就赢得了我们的好感。

　　

鱼王的同伴，麦克总是温和地笑。

　　

天时阴时阳，云多起来，茫茫的湖面上飘过一幢幢因纽特人的船屋。

　　

黄刀的母亲河－－大奴湖是加拿大西北地区的一大淡水湖，水源来自加拿大东部艾伯塔省、哥伦比亚冰原的融雪。

靠近北极圈高冷环境的大奴湖清澈纯净，养育着一代又一代因纽特人，他们在大奴湖上盖房子、捕鱼，过着简单、安静的生活。

　　

因纽特人的船屋漂在大奴湖上。

　　

船屋有大有小，家前屋后都有阳台。

所有船屋都是彩色的，每一幢一个颜色。

　　

水开了，麦克上茶，白桦茸茶，又端出一盘他做的小点心，每一片薄饼小点心上都有一坨红色的鳕鱼子。

麦克拿出一大块白桦茸给大家看。白桦茸很轻，背面黑黑的一层积碳。

　　 

好大一块白桦茸！要多少年才长这么大？！

白桦茸是一种真菌，就像灵芝和日常做菜吃的菇类，不过白桦茸是稀缺真菌，还不能像灵芝、草菇人工培养。在真菌防病、保健时代，纯天然的白桦茸特别珍贵。

在北极圈附近的高纬度极寒地带，大概在20000多棵白桦树里才会有一棵适合白桦茸菌生长，还要经过10年、20年时间才能长成白桦茸菌株。

麦克学究地拿出一本书，介绍这里的白桦茸的成份和多糖含量⋯⋯

同话匣子鱼王相反，麦克在前面几乎没话，总是微笑，但是说白桦茸却也打开话匣、话很多。

这就是很牛的鱼王，头戴牛仔帽，身穿迷彩户外服，透露出一种霸气。

　　 

鱼王在驾驶室里开船，麦克教大家钓鱼。

　　

鱼线上挂的红色小鱼不是鱼，是长满倒刺的金属鱼饵，专门用来钓嘴馋而笨的大奴湖狗鱼。

鱼王从驾驶室探出头来，大声说：这就是用来钓傻狗鱼的！

　　

开心就唱起来，跳起来。

　　

迎面过来一个小岛，鱼王说：这是我的！哈哈！两只杏仁似的眼睛躲在帽沿下、在眼镜后面眨巴眨巴。

鱼王说，他的岛上有一个他收藏的宝贝－－哥伦比亚冰原上的第一代雪车。

我眼前出现哥伦比亚冰原雪车的巨大身影，以为鱼王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

　　

岛上的树又小又瘦，叶片都落光了，只剩枝枝杈杈。

　　

大奴湖1号驶近鱼王的岛时，终于看到了鱼王的宝贝、藏在树丛后的哥伦比亚冰原的第一代雪车。同之前在哥伦比亚冰原看到的巨型大雪车相比，趴在荒岛上的墨绿色弧形车厢比大众甲壳虫稍微大点吧，真的太小了。我依然认会鱼王是开了一句玩笑，而已。

　　

下网待捕，在麦克指导下，甩开铁锚，停住船。

　　

在收网之前，麦克带我们登岛。

脚下基本是黑色的礁石，不大的松林，稀疏的白桦树，更多的是一些黄的、黑的灌木和红色的杂草，没有大树。林子里，地上是厚厚的腐殖土，踩下去松松软软，很舒服。

　　

岛不大湖大，湖面茫茫，也没看到其他的船。

　　

黑色礁石上没有一个可以放脚的平地，礁石上有薄冰，缝沟里是冻雪。高一脚低一脚、一点点扒开灌木和枯黄的茅草，我们上了岛。

　　

有人唱歌。

　　

有人玩冰。

　　

荒凉小岛，没有人烟，枯树枝伸在蓝天。

　　

荒岛中央，黑色小松林背景前，几棵白桦树几乎落尽了叶子，白色的树干上挂着零落的红黄色叶片，在树下满满的彩色簇拥下，分外怜人。

　　

上世纪初，俄国乡村诗人叶赛宁曾写白桦树：在我的窗前/有一棵白桦/仿佛涂上银霜/披了一身雪花。这里，在荒岛中央，白桦树依旧涂上银霜、披一身雪花，寂寞而安静。

不论在哪里，白桦树都无愧于人们赋予的高洁品性。同她在一个画面里，人只是配角。

　　

麦克摸出一本讲植物的书，翻开来比对，指着草丛说这个果子可以吃，这个叶子可以泡茶。这个，是没长大的白桦茸－－就是泡给大家喝的、有点焦香味的茶。

　　

麦克放在鱼网上的书。

　　

准备收网，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麦克按下电钮，机器的轰鸣声中，红色的铁转盘带着鱼网转起来，被丝网粘住的鱼拼命挣扎，无奈用尽力气也还在网囚中，只好乖乖就擒。

一大筐鱼，白鱼、狗鱼，小的40～50厘米、大的80～90厘米，活蹦乱跳的鱼激发起我们的热情，大家尽情发挥，捧着大狗鱼摆拍，拍了一张，再拍一张。

　　

鱼王用一把小刀杀鱼，麻利地去皮、剔骨，把稍小一点的丢向湖里放生，把鱼皮鱼头鱼骨鱼尾抛向空中。闻腥而来的渔鹰在空中扑食、扎入湖里抓食。

转眼工夫，一盘白鱼刺身上来了，麦克抓来一把牙签。每个人都很快地戳一块塞进嘴里，那个鲜，那个嫩，－－只能长叹。

屋子里响起一片滋滋声，一阵香味从门口窜出来，麦克已经在煎狗鱼块了。他戴着一次性手套，一把叉，叉鱼块、蘸粉、下油锅、摊平、翻身。滋滋声还在继续，狗鱼块已煎成焦黄，那个香气，那个美味，－－还是只能长叹。

　　

一大盘白鱼刺身很快被风卷残云地消灭干净。

　　

煎狗头鱼金黄色，香喷喷。麦克自己做的蔬菜沙拉、鱼子酱、点心，还有酱油、酸醋、番茄酱，摆了一桌子。

　　

那个荒岛。

　　

这群人。

　　

原计划3个小时在大奴湖上捕鱼、吃鱼，实际用了5个多小时，天色近晚才从湖上回到酒店。

回程一直看天，虽然有云，但还清爽。 期待的晚霞映红了西边天空。

　　

3、北极光大爆发

追光夜。黄刀被夜色笼罩，昏黄的街灯指引我们穿过马路，镇中心路牌上的电子屏显示即时气温：－7度，雪。

冷风卷着雪花飘落到车窗上，我们从头到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迅速出酒店更迅速钻进车里。

现在晚上9点，天气预报晚上小雪，极光指数3，如果这样落个不停，今夜就未必能看到极光。屈坚一脚油门：我们出去转转碰碰运气，雪要是小或者停了，极光应该会出来，夜里12点以后大雪，12点以前我们回来。

我们的运气不是一点点好。不一会儿，就在白天去大奴湖捕鱼的码头，在左面窗外、树丛上，突然跃出一条淡绿色的光，极光提前来约了。

这晚，屈坚带着我们跑了4个点，换了4个不同的地形环境，码头，树丛前，马更些河边，大奴湖湖畔，追着看极光跃出天际，阿娜、飘浮、曼妙地舞满夜空。

天气很好，星星很多，极光很亮。

黄刀镇是加拿大西北地区的重镇，这个地处偏远、只有18000多人口的小镇是加拿大面积最大的区－－西北地区的首府，这里地广人稀、气候严寒，最重要的是这里靠近北极圈，每年有280多天可以看到北极光。

　　

像做梦，像幻觉。

极光跃出天际的一刹那，是一缕淡淡的绿，淡绿而透，接着，淡绿色的光慢慢起舞，很快就在夜空的大舞台上舞开，裙纱曼妙柔柔扬起。

光越来越透，有时绿得深一点，有时绿中带一点点浅蓝、浅紫，有时绿变成或淡或浓的红紫。

节奏时缓时快，快的时候同吉普赛歌舞，奔放而热烈。

　　

今夜极光灿烂。

极光在天上疯，我们在地上疯。气温下降得很快，屈坚把车上的暖气一直开着，冷得不行时就上车缓一缓。

照相机更不经冻，快门很容易冻死，端着相机像捧着一大块冰坨，必须回车上捂暖，备用电池要一直捂在大鹅袋里。

归途，车灯里飞舞着漫天大雪，前路茫茫，天空黑压压一片。天气预报很准，下大雪的时候就是12点。

黄刀的大雪季开始了。

　　

这个夜，这群人，极光初现时，在码头上同极光合影。

　　

自由极光，使地球人羡慕。

极光，雪野，丛林，湖影－－记忆里的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