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眠口印象 (散文)

又见秋月

牛眠口印象

文/肖守镇

牛眠口是中方县新建镇最古老的村庄。

说它古老，因为早在五、六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这里就已现人间烟火，那时生活在这里的高坎垅原始人类，就能掘地为灶，立柱为屋，利用磨制石器打渔狩猎，使用陶器煮食烧水，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

至于这个村庄为什么要以古怪的“牛眠口”来命名，我没去查考。但就词面来解读，我想大约和那忠厚的老牛恐怕有着某种关联吧。

远眺古村，龙盘虎踞，气象森严。几百户人家的房屋依缓坡层层建造，梯级上升，飞檐翘角，凝视高天流云，苍茫远山，视野开阔，形式规整，十分气派。这种壮观情形，很容易让人想起王勃“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的著名诗句。

走进村庄，你就能发现，院内的道路，为硕大的清石板铺就，由于代代村里人的过往行走和几百年的风雨冲涮，石板已是平滑光洁，如砥如镜。老屋多为铆榫结构，不着一钉，虽历经数个世纪的沧桑，依然像健朗的老者，身板笔直，昂首挺立，毫不动摇，可谓民居建筑的奇迹。屋柱大可合抱，顶天立地，当初从深山老林中运来，要么水漂，要么人拉，一定费了牛眠口先人们不少的工夫。今天站在那些大屋中，似乎还能听到昔日工匠们的刨锯斧凿之声，抬拉长木的吆喝声，热闹场面令人神往，勤劳智慧委实让后人敬佩。

居住在牛眠口的大都是向氏族人，他们耕读传家，文武相长，农商兼济，生生不息。从古到今，向氏家族俊彦繁茂、名人辈出。清朝出过慈禧倚重的威武将军；民国有过名震一方的绿林好汉；古村人尤其崇尚知识对子孙的教化，解放后从古村走出的各级干部、工人、教师、大中学生数不胜数，他们为国家贡献着聪明才智，也为古村牛眠口争得了荣誉。

在新建，要论书法哪村最为突出，牛眠口当首屈一指，每逢年节，新建街上、乡下到处可见牛眠口向家善书者书写的对联，笔力雄劲，龙飞凤舞，南来北往的过客，无不赞叹回味；牛眠口的女子历来醉情艺术，不让须眉，大嫂们的腰鼓表演出神入化，山歌唱得动人心旌，红白喜事，乡村庆典，都能见到牛眠口美丽大嫂们闪亮登场、忘情表演的身影。

今天，牛眠口人秉承了先祖们的坚韧的精神，用自己的双手构建了他们的财富大厦，该村石院因在外经商致富的人家居多，就有“新建的华西村”一说；新建人用“牛眠口的票子”来形容牛眠口人的富足，这也是对牛眠口最高的褒奖。

古村牛眠口背倚青山，面对淇江，四周田野环护，小桥流水，景色清幽。村中有一水塘，常年不竭，传云塘中有神牛栖身，长久地护佑着牛眠口人；塘边有一古梅，每到隆冬，黄花满枝，灿若星辰，清香缕缕，满院可闻，实在是难得一绝妙之美景。

从清末至民国，向氏族人在牛眠口相继建起十多幢窨子屋和向氏宗祠一座。雕梁画栋，青砖围墙，古朴典雅，名闻遐尔。可惜后来被新建匪首杨福清一把大火，烧得片瓦无存。如今只能见到向氏古祠，默对夕阳黄昏，独伴秋月春风，给世人留下无穷的遗憾和怀想。

我工作的中学距古村牛眠口不远，课余时间我曾多次到那里家访。古村人热情好客的民风，儒雅的君子气度，象美丽的彩霞，朝朝暮暮，永远绚烂在我心中的天空。

在这个初夏雨后清新的下午，思绪绵绵，浮想颇多，得诗一首，献给古村牛眠口：塘边古梅嫩芽新，石阶尽头是古村。瓦愣深藏前朝事，高坎垅中邻家人。

愿牛眠口村古风长存，面貌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