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陆焉识写给冯婉瑜的信——阿妮头,请容我这样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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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 阿妮头,请容我这么唤你</h3><h3><br /></h3><h3>(本文参加简书「见字如面·书世界」【见字如面·书世界】征文)</h3><h3><br /></h3><h3>陆焉识—《陆犯焉识》</h3><h3><br /></h3><h3>冯婉瑜—《陆犯焉识》</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br /></h3><h3>阿妮头:</h3><h3><br /></h3><h3> 请容我这么唤你!与你相识太久,我已忘记了是否也曾这么唤过你,六十余载的岁月居然也是这么弹指一挥间,我的心出走一生,待我归来时,你已经不认得我了,这样也好,你心里那个英华风度的焉识就可以一直活着了!</h3><h3><br /></h3><h3> 阿妮头,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站在恩娘身边,当恩娘说"叫她阿妮头好了,亲!以后在家就这么叫",那时候"阿妮头"在我心里是多么鄙夷的三个字,这三个字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那个公子哥陆焉识嘴里说出来。这三个字是陆家的一道咒语,在之后的三十年里恩娘用这三个字囚禁着你的笑容、囚禁着你的美丽、囚禁着你奢望我疼爱的眼神;这三个字同样囚禁着我的自由、囚禁着我的欲望、囚禁着我历经苦难才萌醒的爱情。</h3><h3><br /></h3><h3> 阿妮头,你知道吗?如今这三个字于我而言是这世间最美的,这三个字就是你,是六十年前那个午后恩娘身边纤细的身影,是你留在家书上娟秀的字迹,是你将欧米茄表送给我时流露的带着小心翼翼的满足,是你同我一起偷偷出去看戏时掩饰不住的幸福,是你轻轻挽上我小臂时的轻柔,是你忍耐着恩娘嫉妒时眼神中闪过的委曲求全,亦是你缱绻在我怀抱中的眷恋。</h3><h3><br /></h3><h3> 阿妮头,你知道吗?在劳改农场的二十年里,我怕的不是寒天苦地,不是食不果腹,不是四百四病,而是死!其实最初我连死都不怕的,可是直到我那晚了四十年的为你而动的心骤然泛起汹涌的时候,我开始怕了,最让我害怕的不是我死了就再也不到你了,而是我死了就再也不能想念你了,我死了就再也不能在脑海中用手抚摸你的脸颊,我死了就再也不能在心里一遍遍的唤你阿妮头了!</h3><h3><br /></h3><h3> 阿妮头,现在想来,你比我幸运,你从一开始就明明白白,明白此生只爱一个陆焉识,而我用尽一生时光,离散三千里路途,方才懂得我爱着的是早该被我唤作阿妮头的冯婉瑜。你用一生守候了我,而我却用一生错过了你。超脱了生死,忘却了年华之后,我才知道,留洋美国的花花公子陆焉识,逃亡重庆的教授陆焉识,躲在街角的逃犯陆焉识都不是我这一生的主角,我这一生本该属于的只是阿妮头的陆焉识。</h3><h3><br /></h3><h3> 阿妮头,待我迟暮归来时,你离我那么近,却又那么远,那一刻,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边或永远,不是草漠或美国,而是我带着一颗爱你的心站在你面前,你却说"伊是啥人?"</h3><h3><br /></h3><h3> 阿妮头,我想拥抱你,想亲吻你,想同你讲用尽一生为你写在心底的情话,可是我所能做的只剩下守在你床前听你悄悄问我"他回来了吗?",之后悄悄地回答你"回来了",听你追问我"还来得及吗?"</h3><h3><br /></h3><h3> 阿妮头,请容我这么唤你,在我还有心跳的时候······</h3><h3><br /></h3><h3> 旧人焉识</h3><h3><br /></h3><h3> 小雪的午后</h3><h3><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