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妈妈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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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母亲是一本书,一本难以忘怀的书。母爱是一首歌,一首暖暖的摇篮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今又母亲节,而母亲已经离开我们很久了。我能祈祷白云捎去我的思念,我能祈愿清风寄去我的心声,但我却不能让母亲回到我的生活里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每年5月的第二个星期天,是一个感恩母亲的节日。5月的初夏,也是栀子花开始绽放的季节,这些与我结识了大半辈子,且又让我陶醉了大半辈子的白色小精灵们,又一次来到了我的身边,走进了我的生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第一次认识栀子花时,我才三十多岁,正在勤奋工作。是她,是单位里那位安微藉女警早上来上班时,摘放在口袋里捎带而来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起初,我是被它那缕悠悠漾出的暗香给吸引住了,随后,是它那雪白素雅娇柔的花朵迷惑了我的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此后,我每每的都在盼望着这个季节的到来,渴望再见。有时候我甚至乎会觉的,我的生活里不能沒有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退休后,没工作可干了,和小五走的也就更近些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一次闲聊,小五知道了我的这个小情趣惊讶的对我说道:哎呀!你和妈妈一样的呀。我们的妈妈她在世时,最喜欢,最痴迷的也是栀子花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那时候,是我还沒出嫁那会儿,每当这个季节栀子花开,妈妈就会出去采摘一些回来。她把它们包在手帕里,藏进口袋里,或是别在钮扣上。她总是故意的从我的身边悄悄地走过来、走过去,让我也能嗅到那股淡淡的,但是总也闻不够的栀子花香。当时我就觉得,我们的妈妈她是多么的优雅,多么的可爱,她不愧为一位懂生活,会浪漫,有情趣,有知识的白衣天使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听着小五述说的那一刹那间,我的一颗心仿佛都要被融化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臆想中,我又看见退休后的妈妈,她倚靠在自已房间的床头上,带着老花镜,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中国故事》,正在认真的阅读着。枕边洒落的就是那几朵洁白的栀子花,它们就像妈妈生前当医生时穿过的自大褂一样,洁白无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啊!淡泊而又宁静的栀子花呀,你是妈妈的花,也是我们心中那朵最美最爱的母亲花。妈妈呀,尽管我们早己长大成人,但是、在您的面前,对您的依念,我们就是一群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记得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因为疼痛,死去活来的我无法忍受,是您一直在产床边鼓励陪护着我。从生产到结束这近二个多小时的过程中,您始终如一的让我抓紧了您的双臂,因为当时用力过猛,产后我的十个手指关节全都红肿僵硬的不能伸屈,再看看您的胳臂,那一道道的血瘀青紫更是惨不忍睹,可是您连啍都没哼一声,妈妈呀,难道您不疼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孩子出生后穿上的第一件小衣裳和小裤子,撕开的第一块小尿布,还有那些小床单小被子和小枕头什么的,全都是您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什么奶嘴奶瓶,热牛奶蒸米粉糕用的小钢锅,以及小婴儿所需要的全部必用品,您全都为我准备好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那时候连买个鸡蛋都不太容易,您就事先上街去买回来一个大瓦罐,往里辅好沙子,然后一个鸡蛋一个鸡蛋的往里攒,我都记的您一共攒足了100多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那时候的产假也就50来天吧,孩子快滿月的时候婆家来接我们母子回去住,说是要给办满月酒席。我那时跟丈夫结婚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是住在离婆家二十多里远的单位宿舍里,跟他们家相处极少,甚至于还有种说不上来的陌生感,总觉得要是跟着他们回去住,会很尴尬,很不方便,也会很不自在的。再说了,我是舍不得就此离开自己的娘家,更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妈妈呀。但是所有的这些我都没有勇气说出口来,委屈的直想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细心的妈妈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悄悄的走到我的身旁对我说:小胖你先跟他们回去吧,他们家添了孙子,是件大喜事呀,你婆家来接你们母子回家去住,这也在情理之中。你看这样好吗,你先跟他们回去住上几天,十天后,我再去接你们回来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就这样,这个产假我在婆家仅仅只住了十天,其余的这40多天里,是我下乡以后乃至参加工作以来,同父母朝夕相处最长的一段日子,这也是我至今最怀念的一段日子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在那段日子里,爸爸妈妈都还没有退休。值得庆幸的是,爸爸已经解放了,并且官复原职,重新回到了萍矿党委委员的位置上。妈妈也因此得以照顾,从高坑的萍矿职工总医院,调到了萍矿机关卫生所工作。她那时候除了看病,还担任着所长的职务,工作特别的繁忙。但是有我们在,妈妈她一点也不觉的累。她每天下班回家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来小房间看望我们母子俩,然后才是马不停蹄的打理家务,做饭给我们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等到了晚上,忙累了一天的妈妈她就会坐在自己房间的那张大床上,背上靠个大枕头,然后弓起双腿,让小外孙躺在她的肚子上面,小脑袋瓜呢,就倚靠在她那双弓起来的俩大腿中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等到这一切全都就绪之后,妈妈就会亮出她那酷爱京剧清唱的歌喉,美美的哼起了那一段段的,她们山东威海地区那些个很有趣味的小童谣来。那是那么那么的多,可是我全都给忘记了。只记得有一段是她哼得最多的,也是最有趣的后两句的是:什么什么的,给你个馍馍你不要,给你个驴屎蛋子你捧着哈哈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啊!那是一段多么令人难忘的日子呀。看似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但是,那些生活中最最平凡的点点滴滴,却是我最想要,也是我最最依恋的。在那个家里,永远藏有爸爸妈妈的叮嘱和唠叨,以及他们对我们每一个子女的疼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让我的回忆继续下去吧,那是1971年6月份的事了。我们知青点的三个女知青,一个招工回了城,另一个去了贫宣队,就剩孤零零的我一个人了。尽管那些年爸爸还在萍矿扬岐山 “五七干校” 劳动改造,但是妈妈的职业道德和她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以及她为人处事的高尚品质,早以得到了驻院部队首长们的赞赏与肯定。于是,在6013支左部队首长的同情与帮助下,那年我被招工到了湘东区保卫部下属唯一的一个湘东派出所里,担任户藉内勤民警工作。因为爸爸还未解放,我还是一个走资派的女儿,妈妈怕我一个人去拨不动户口,她很不放心,于是决定陪我去一趟我插队落户的万龙山,帮助办理户口迁移手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就这样,妈妈同我一起去了。那天是71年6月17号早上的8点多钟吧,我和妈妈一同从高坑民主村出发,步行六七里路后来到了泉江火车站,在那里乘火车去到宣风站。我们在宣风火车站下了火车后,又步行20多里路便来到了宣风与万龙山的交界点 → 沂沅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眼前的这座大山,只要能翻过去,就是我插队落户的知青点,万龙山垦殖埸东坑大队两江口生产队了。那可是一座一眼望不到头的,用一块块大石头垒上去的,弯弯曲曲的高山石板路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以前我们几个知青要想回家去,就得从山的那边翻过来,哪一次不是累的筋疲力尽,气喘虚虚的。我和妈妈抬头望着这座盘山而上的,一级级一尺来高的,歪歪陡陡的石板路,然后开始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爬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妈妈开始喘着粗气对我说:“哎呀累死我了,走不动了,血压都上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于是,我们俩个就坐在这空无一人的半山腰的石板路上,取下肩上背着的军用水壶,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早晨从家里带来的凉白开。(注:图片中这个矮矮平平的石板路。是我从我们家后面的虎形山公园拍摄而来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歇了好大一会儿吧,妈妈这才缓过劲来。她有些自嘲的对我说:哎呀老了,不比从前了,那时候我们年青,十七、八岁的年纪,行军打仗背伤员,一天走百十里路是家常便饭。47年解放战争那会最残酷,我们的武器和装备都沒法跟蒋介石的精锐部队相对比。他们有美帝撑腰,一式的美式武器装备,飞机在我们的头顶上轰炸,汽车大炮紧跟在队伍后面追打,那几年我们解放军在华东主战场上打的就是运动战。我们的作战策略是:尽量避免与蒋介石的大部队正面交火,全凭战士的两条腿,我们要拖着他们跑,拖累他们,拖跨他们,然后在瞄准机会狠狠的打。急行军时,我们一个通宵要走近百里地,两条大腿肿的跟水捅般,战士们几天几夜沒合眼,行军中难免会打瞌睡,为防备掉队后让国民党抓了俘虏,于是队伍后面的战士就会紧紧的抓牢了前面战士的背包带,一个跟着一个,困的边走边打盹儿。运气好的时候,偶尔也会在下半夜得到上级首长的一声命令:就地休息,我们倒头便睡,天亮了才发现是枕在死人身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那时候我们除了有坚定的信仰,我们还怀揣着一个坚强的信念。那就是,这仗都打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凶残的小日本都投降了,剩下这伙祸国殃民的国民党军队,我们就是豁了命也要把他们打垮了,要让自己和全国的老百姓们,都能过上一个太平的日子。所以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生死苦累,我们都要把它踩到脚底下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就这样,听妈妈给我讲述着那些过去了的事情,我们走走停停,累了歇歇。直到下午3点多钟,才翻过那座大山,来到了知青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吃过晚饭,我们刚洗完澡,正准备休息时,就有当地老表举着火把寻上门来了。讲真哈,在当年那个闭塞的山沟沟里,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是高坑围子医院(萍矿职工总医院)来了一位内科主任医生。当他们找到妈妈时,非常垦切的请求妈妈去他们的家里救治病人,妈妈当时连个听诊器都没有,但是妈妈全然不顾这一天的疲惫,她二话沒说,跟在火把后面就走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第二天上午,我们顺利的办好了粮油户口迁移证件,离开了那个曾经插队落户近三年之久的知青点,从此开启了我长达三十八年之久的警察生涯。正是因为从事过这份崇高的职业,及便是2008年6月退休以后,“心系警界,从未离开”这八个字,一直在我的心中驻扎。只是每每想当年的那个下午,我和妈妈搭车从万龙山回到高坑,次日清晨妈妈要去医院上班时,不能送我去湘东了,她临出门左叮咛右嘱咐的那一番话,我已经想不起来了。现在让我觉得愧疚的是,当年的那个我,竟然会愚笨到连一句谢谢的话语都沒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七十年代的警察,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刚入警时,我们的服装跟解放军的服装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裤子的颜色不同,呈深蓝色。这套警服我也记不得是几几式的了,我今天只是想留住这张翻出来的老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再往回想那就是1968年12月30日的事情了。那天是我即将下乡的头一天晚上,妈妈拿着一条刚刚织完的棕色毛线裤和一些我明天下乡时需要的日用品。她来到我的床边对我说:小胖,你已经长大了,这是我给你织的最后一条毛裤了,以后你就要自己学着织了。这条毛裤,它曾经伴随着我度过了无数个寒冷的冬天,直是后来被我拆开后加了点毛线,又重新打过二遍。自从有了保暖裤后,它才被我折叠整齐的放进了我的大衣柜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妈妈走后,我翻了翻妈妈给我准备好的那些日用品。除去被褥衣物牙膏牙刷和脸盆以外,还有二团一黑一白的马线,我知道那是给我补衣服钉扣了用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唉!这都过去近50年的时间了,我却还能清楚的记的,那天我是闹情绪了,因为我在心里头生妈妈的气了。我一直以来都喜欢用棉线做针线活,妈妈她是知道的,可是不知那天为什么她却给我买来了马线。现在只要我一想起这件事情,我就会为我当年的犟脾气和不懂事而感到难过。想想那些年爸爸因为走资派的罪名一直都在劳动改造,我和哥哥就在明天早上一同下乡。还是小四妹出生那年就来到了我们家的,又因为父母从南京转业,跟随我们来到江西萍乡的马素卿阿姨,也因受到文革冲击,回了江苏扬州老家。我们原来的八口之家突然间就少了4口,房子也被迫腾出两间来给了别人。屋里被抄得空落落乱糟糟的,只剩下妈妈和三个年幼无知的小妹妹了。况且妈妈的头上还顶着一顶走资派老婆的大帽子,被人监管,遭人岐视,可想当年的她,处境该是多么地艰难啊。今天,我只想引用人民日报晚读中的一句话,赠予我当年的妈妈:“每一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他最艰难的时候,但正是这些艰难,让我们的人生变得更加的辽阔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我们的妈妈,她就是在那些不平凡的年代里,凭着对党的一片忠诚,凭着她坚定的信念,凭着她一颗承重的心,坚守在自已的工作岗位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当67年8月8号和8月9号萍乡城内发生枪战的消息传来时,医院的医护人员差不多都跑光了,妈妈却一如既往的和她的病人们在一起。直到后来6013支左部队的到来。当部队首长在医院的病房里找到她时,竟然疑惑的问道:您是走资派肖法和的老婆吗?猛然间听到这久违了的乡音,眼见着这些身着军装的男子汉们,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部队,她说她当即就受到驻院部队首长的表扬和敬佩。(这是她后来在闲聊时跟我说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妈妈林均洪,一位四四年就参加革命的八路军女战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这是七十年代初,妈妈送军代表去上海治病时在公园的留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七十年代我和妈妈先后去过韶山参观,这是我和妈妈在毛主席旧居前同一个地点的留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八十年代初,我在我的工作单位,湘东派出所大门前的河边上留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每一位母亲都是一首歌,一首喜怒哀乐的歌。每一位逝去的母亲,都有一本厚厚的故事书,一本留予亲人们追忆的书。我们的母亲,是在那硝烟弥漫的战争年代,经历过生死考验之后走过来的。解放以后,在那万物待兴的和平年代,夫妻俩人又从部队转业来到地方工作。他们受人尊重,被人羡慕,生活优越,但她从不孤芳自傲。她的好修养就是平易近人,与人为善。她对待所有的病人都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细心呵护,精心治疗,从不摆资格拉架子,是病人皆口称赞的好医生。她不忘根本,每月都会拿出一些钱来,再买上一些药品汇给我们的姥爷和姥佬,并且资助我爸爸的侄子读书升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正是因为她富有的这颗平常的心,在后来那场文革的暴击下,她才没有颓废不堪,也没有止步不前,而是坚守信仰,鼓足勇气,重新站了起来。并且努力做到了在困境中挑战自我,战胜自我的坚定信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直到妈妈和爸爸她们的生命终止之前,我同她们的每一次相处和见面都是那么的珍贵,那么的倍感亲切。可以这么说,从小到大,我从未顶撞过她们一次,我对待她们只有热爱与尊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记得那些年我的工作一直是在湘东地区,离萍乡有二十多里地吧,每月顶多一个休息日。尽管自已早己结婚生子,但是我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在那少的不能够再少的休息日里,能回家来看望爸妈,同他们亲密相处。每次回到家中,只要一见到他们,我就会想起他们一直以来给予我的种种关爱,一股温暖之情随及涌遍全身。临走时,哪一回不是念念不舍的,心里头特别的留念,留念这短暂的相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记得有那么些年,正月期间我们从矿务局这边大姑子家里吃完晚饭后,跟随丈夫回婆家时,那已经是万家灯火了。但是每一次快要路过妈妈的家时,我都会站在马路对面,伸长了脖子朝家的方面瞭望,久久的注视着那缕微微弱弱的,从厅屋窗户口透出来的淡黄色的灯光,眼睛里会情不自尽的溢出泪水,心里却在猜想着,爸爸妈妈他们这会儿在干什么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岁月无痕,勿勿划过。但是爸爸妈妈的音容笑貌,以及她们过去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已在我的脑洞里扎根留迹,永远都拔抹不去了,这也是我对爸爸妈妈的感恩之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这是我在2017年邂逅美篇后写下的第三篇文章,她是我最值得留念的文章之一。今天我想说:我们的妈妈她离开我们将近20年了,是美篇这个平台,让我有机会把心中的情感倾诉出来,这也算是一种灵魂上的抚慰吧。希望妈妈的在天之灵,能感受到女儿对她永久的怀念。 此文完成于2017年5月母亲节期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2017年10月转写于美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此文竟然还会有续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2022年的5月,小长假过后的第二个星期天,感恩母亲的节日将再一次来临。当我端坐在书桌前,又一次翻看自己书写的美篇文章,《你是妈妈的花》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几十年前,那位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清华学子陈芸爱,她曾经在萍乡日报双日刊中,发表过《两个女医生》的那篇文章。我即刻就从收藏在家里的,那本旧相册的夹页中找了出来,再次阅读时,仍旧泪流满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2022年5月5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当年看到《两个女医生》时的情景是:1993年12月19日这天是个星期六。上午十点左右,分局门卫给我们科室送报纸来了。记得那时我们沒有双休日,但是萍乡报却有了《星期刊》,每逢周六就能收到双日份的报纸。那时沒有互联网和智能手机,也沒有什么文化方面的娱乐八卦,所以看报纸算是一项顶极的精神慰籍了。到了下午晚些时间,沒什么事的时候,我便拿出上午收藏在办公桌柜子里的报纸,仔细地阅读起来。当我看到星期刊里刊登的那篇《两位女医生》的文章时,即刻就被吸引住了。看着看着,我惊讶的发现,这不就是在写我的妈妈吗?这不就是68年以后我和哥哥下乡插队,爸爸劳动改造期间发生的事吗?这是一篇盛滿情感的回忆录,文章的真实写照、朴素的语言、干净的文字,顿时让我热泪盈眶,过后,我小心翼翼的将这份报纸保存了下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以下便是清华才女陈芸爱当年书写的《两个女医生》的回忆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25年前的那个初夏,我的妈妈得了重病,大口大口的吐血,骨瘦如材,卧床不起,那时我是大安里山区一个普通农家的长女,还不足15岁,三个妹妹最小的才两岁,我最怕母亲离开我们而去,便鼓足勇气向爸爸提出卖猪筹款为妈妈治病的请求,爸爸只有照我说的办。我手里攒着全家仅有的那一点点积蓄,送母亲到30公里外的萍矿职工总医院去治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萍矿职工总医院是当时华东地区最大的一所职工医院,我之所以要找这家医院,是因为不久前的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这个医院的两位女医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遇到一群笑声朗朗的白衣天使,他们是总医院下乡巡回医疗的医生,要去张家坊公社,便向我打听近路,我很乐意给他们带路,并结识了他们,其中赵淑英,林均洪两位大夫给我的印象最深,这次为母亲治病,真希望能找到她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经过一路汽车颠簸,总算到了萍矿总医院。可是正值中午,下班的人匆匆来去。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街上陌生的人流。忽然,她们果然出现了,我喜出望外,大声呼道:“林大夫、赵大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下午一上班,林大夫赵大夫就找到我,送我母亲到门诊,然后又做化验、透视、办住院手续。诊断结果出来了,我母亲患的是肺结核,肺部并有多处空洞。两位大夫把我家的困难向肺科医护人员做了介绍,请他们多多关照。赵大夫拉着我的手亲切地说:“你妈妈治病的手续办好了,明天一早你就回家,这里有医生护士,我们也会常来看她。林大夫是内科主任,我在血库”。林大夫接着说:“这里是传染病区,你不能住在这里,今晚就到我家去,下班时我来接你”。当时我感动的流下了两行热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下班了,林大夫果然来病房接我,把我带到她那简陋整洁的家,她见我怯生生的,连忙招呼她的三个女儿过来和我一起玩。吃饭时她亲自给我盛饭,晚上叫我和她同睡一床。以后两次到医院探母,我都是吃住在林大夫家。那时候,我不知道林大夫是总医院院长的夫人,不知道他夫妇俩都是抗战时期参加革命的老八路,更不知道她丈夫被打成“走资派”,还在挨批斗,扫大街,隔离审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一周后,我来看望母亲,见她脸色好多了,病情得到控制。一高兴,我直奔附近的血库,找赵大夫报喜。赵大夫比林大夫年轻些,她说话随和,笑容可掬,我很自然和她亲近,称她为大姐。赵大夫仔细地端祥着我说:“上次没顾上细瞧你,你瘦了,脸上还有虫斑”。她要我做个化验。在显微镜下,果然观察到好些个虫卵。赵大夫说了声,“是不是”,就出去了。一会儿她从外边回来,塞给我几粒特效打虫药,教我如何服用。中午,她留我在食堂吃饭后,她自己打了一份素菜,却给我买了一份食堂最贵的荤菜。25年过去了,经历的多少事都忘记了,也吃过不少美味佳肴,唯有那份鲜美的瘦肉丁和嫩黄的炒蛋片忘不了,还记得赵大夫甜甜地笑着,望着我吃饭的景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第二次去探望母亲,我仍兴冲冲地去找赵大夫,可是在我面前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赵淑英不在”。我急忙去找林大夫,林大夫轻轻地对我说:“赵大夫家庭出身不好,她爱人早几年前就病故了,家里还有两个比你小一点的儿子,还有一个负担很重的娘家。她现在下放到一百多里路的杨岐山,那里条件很差。赵大夫临走时还嘱托我,多关照你的母亲……”。她的声音充满忧伤,她丈夫也下放到那个山区去了,我听不清她还说了些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两位女医生忍辱负重,还那样真情待我,可是,谁来帮助他们,我真想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我母亲在总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病彻底好了,直到现在,年近七十,身体还很硬朗。按林大夫的吩咐,一年后母亲要去总医院复查,但她自我感觉良好,没有去。却对两位女医生的帮助念念不忘。那时我家穷,广播天天喊“割资本主义尾巴”,连鸡鸭都不让养,母亲听说我要去城里开会,精心挑选了几斤黄豆,要我捎给林大夫。那天,林大夫正好在家休息,她热情的把我迎进家门。我捧出那袋黄豆,诚心诚意地交给林大夫:“这是我母亲的心意”。林大夫推辞不掉,便找出一双崭新的高帮军靴,硬塞进我的包里,说给我父亲穿。这双鞋,父亲每年只穿几天,25年过去了,不知穿坏多少双鞋,唯有那双鞋还在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几年后,我进了清华大学,又在外地参加工作。十年前调回萍乡城,一次遇见离休了的林大夫,她竞记不起我是谁,把我当成她女儿下乡时的同学。至于曾经如何帮助过我,如何照料我的母亲,她全忘了。我还得知赵大夫从山区回来后得了类风湿关节炎,前两年我和丈夫去看望过几次,此时的赵大夫已不是原先那个苗条、秀气、被我称为“大姐”的赵大夫了,她老了,佝偻的身躯再也挺不起来,眼睛失去了从前的光华。她仍尊重我过去对她的称呼,把我当做同辈人。我曾邀请她和林大夫到我家欢聚一次,她高兴地答应来。然而,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今年7月,林大夫因心脏病突发离开了人世,她走了,走的那么匆忙。(附言纠正:妈妈她不是在这年病逝的。陈芸爱解释,她的原稿是赵大夫因心脏病离世,是报社的失误。其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妈妈当年她是看到了这篇文章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今天,我提起笔来回忆这段往事,是想让人们记住,在那艰难的岁月里,曾经有两个女医生对一个普通的农家以沫相濡。人世间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真情,才充满阳光般的温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1993年12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有过多少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仿佛还在身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让我们来唱一首老歌吧,一曲为之流过泪水的老歌,让它为生命的每一刻伴奏。如今,父亲也离去了,他和妈妈生前对我们的护佑和关爱,我们无以回报。我感恩父母,虽然我所有的语句都显得是那么苍白,但是我仍然要赞美他们,我要用我的心,我要用我的爱,深深地去思念他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半个世纪过去了,我还渴望回到过去的日子里,因为在过去的日子里,有我的原生家庭,有我的爸爸和妈妈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2022年母亲节前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接下来的事更让人意想不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5月7日上午,我把《两个女医生》的美篇发到老同学群里与其分享。沒想到群里的知青老同学们谢宜萍和王啟华,他们都认识陈芸爱,而且还是老熟人。于是美篇就转给了陈芸爱。记得我刚退休的时候,有一次跟老同学黄海聊到陈芸爱的文章时,黄海告诉我说她认识陈芸爱,陈芸爱是她们当年插队十八弯时的党支部书记,要不要帮我和她联系联系。我那时退休才二三年不到吧,与他人沟通的能力较差,再加上陈芸爱这清华学子的身份,让我真有点高攀不上的感觉,于是我便矜持的回拒了黄海的提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下面是我们萍矿中学68届(2)班的群聊截屏。</span></p> <p class="ql-block"> 🌷 🌷 🌷 🌷</p> <p class="ql-block"> 🌷 🌷 🌷 🌷</p> <p class="ql-block"> 🌷 🌷 🌷 🌷</p> <p class="ql-block"> 🌷 🌷 🌷 🌷</p> <p class="ql-block"> 🌷 🌷 🌷 🌷</p> <p class="ql-block"> 🌷 🌷 🌷 🌷</p> <p class="ql-block"> 🌷 🌷 🌷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终于,这位让我只识其名,不识其人的陈芸爱女士,在热心老同学的安排和陪伴下,我们相见了。说来也是哈,她们几个与陈芸爱都是老熟人,陈芸爱还认识小五子呢。她说她当年在我们家住宿的时候,还是小五子带她去上的厕所,这么一说,还就我一个人跟她不认识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我们一见如故,虽然晚了点,却一点都不陌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2022年5月7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我们有合影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以下是今天相聚时的小视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  短暂的相聚之后,回到家中,我便把近段时间以来的,那些聊天截屏和陈芸爱《两个女医生》的回忆录,全部写进《你是妈妈的花》的美篇文章里,我感觉,这就是最完美的结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2022年6月7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