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的花椒树|散文

👦 文华

<h3>  初秋,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或果园周边,或农家房前屋后,最醒目亮丽、最撩人味蕾的,便是那一丛丛、一蓬蓬枝繁叶茂的花椒。那极具抒情的枝叶间,一串串、一簇簇显露着青色密密匝匝串珠似的花椒,香气扑鼻,沁人心脾。<br></h3><div> 这就是花椒树,黄土高原最普通的树,然而却是最不平凡的树!</div> <h3>  花椒树,是一种极易栽植、耐旱耐病、生命力顽强的灌木植物。</h3><div> 有人会说它形象丑陋,刺头扎人,极其卑微,如果美是“名望”“身价”“光鲜”的话,那么,花椒树算不得树中的绝色佳丽。但是它热情、感恩、坚忍、执著、质朴、憨厚、舍得,结出的花椒果皮厚实、色泽饱满、味浓香郁、品质绝佳,和大西北人一样的真、一样的善、一样的美。</div><div> 花椒,是调味品之一。椒香是我味蕾的最爱,没有麻香的美味,总觉食之无味。</div> <h3>  我的故乡,小院里有一颗不大的花椒树。</h3><div> 每到暮春的时候,它从枝叶腋窝生发出的一簇簇伞圆锥状的细碎淡小黄花,小的像一粒粒小米似的花骨朵,挣脱冬日的封锁,悄然无声地爬满枝头。</div><div> 花椒的嫩芽是天然的绿色菜肴,果实初为绿色,种子未长成之前的青花椒,可做成上好的腌菜。每逢厨房里炖肉的时候,母亲就会到花椒树上摘几片花椒树的叶子,放到锅里,等肉做好了,掀开锅,那一股鲜美的香味,沁人心脾。</div><div> 然后,在历经四个多月的日夜酝酿后,先由小小的淡黄米粒渐渐蜕变为青油油的清纯,然后在阳光的照料及营养的持续滋润下,由青涩变为暗红,长成密集成簇的蓇葖果,极像红袍装束的新娘,掩映山野,分外妖娆;相拥一起的一串串椒果,犹如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女子集结的团队,活力四射,格外诱人。</div> <h3>  花椒成熟后变为鲜红色或紫红色,需要及时采摘,但采花椒是件十分辛苦的活儿。</h3><div> 采花椒时手指不挨扎是不可能的。儿时我曾陪母亲采摘花椒,采摘了一阵手指又痛又胀,晚上躺在被窝好半天才缓过来。手指上的麻香也不容易洗掉,那几天无论用手抓什么东西吃,满嘴总是麻酥酥的直冒口水。</div><div> 人常讲:“授人玫瑰,留有余香。”玫瑰不仅有香气,也有霸气,香气源自漂亮的花朵,而霸气则来源于身上的刺。花椒的香是另一种风情,同样受到世人的喜爱和追捧,被人类视为最出味的一种香料,从此走进了千家万户。</div> <h3>  “欣忻笑口向西风,喷出元珠颗颗同,采处倒含秋露白,晒时娇映夕阳红。”南宋诗人刘子翚咏花椒的诗,是花椒生长和采摘的真实写照。</h3><div> 《诗经•椒聊》中,就对花椒树的繁衍有所赞誉:“椒聊之实,彼其之子,硕大且笃,椒聊且,远条且。”数千年过去,生生不息的花椒树伴随着人的生离死别,在乡野大地上风风雨雨一路走来。</div><div> 花椒的果实滋养人的内需,满足人的味蕾,营造居的温馨,驱除阴邪怪气;它的叶片富了菜篮子,盈满香的世界;它的枝材添旺了日子的火红。它让感恩、敬畏、仁慈、纯善之爱盈满心空。也让平凡和厚重成为写在黄土高原人脸上的一份简章。</div><div> 看着眼前的花椒树,不与周围的草木而争宠,不与巍峨的高山比高低,只在自己的土地上默默地生长,结果,舒心地伸展着每一个枝叉,守护着自己的尊严,也多了一份敬重。</div> <h3>  田文华,男,庄浪万泉人,业余时间笔耕不辍,自娱自乐,有百余篇小说、散文等在《人民文学》《十月》等报刊发表,部分作品被收编入《读者》《神州魂》等书籍,先后发表新闻作品千余篇,出版书籍2部,多次获各类新闻、文学奖。</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