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浅浅的月,淡淡的夜,月光温柔着夜色透过窗户洒在墙脚,此时房间里非常安静,安静得适合去想一个人,倚在窗前,我想起了我远方的亲人——大姐。</h3><h3> 我的大姐比我大十三岁,在我六岁那年,大姐就嫁人了。我家姊妹有六人,那时候,子女多,家庭负担就重。大姐之所以那么早就结婚,至少有一半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吧。当然,那时候懵懂的我是根本不知道这些的。其实我大姐出嫁前,因为一家人要生计,父母要忙农活,我很多时候是由她带的。那时候太小,还不知道她结婚意味着什么,直到她很久才能回家一次。只要一听到她要回来的消息,都会欣喜若狂,都会翘首期盼,才知道其实自己有多依恋她…………</h3><div> 记得小时候我又支气管炎,一感冒就会犯,一犯呼吸就困难。有一天,大姐把我叫到她身旁,郑重其事的对我说:邹香,你有支气管炎这件事,一定不能给别人讲,否则你长大了不好嫁人,知道了吗?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直到今天,我都不轻易对别人说我小时候有支气管炎。尽管长大后因为加强锻炼,早已痊愈。尽管我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但我还是记住大姐的话。那是她对我的担心、牵挂,我怎能不遵守呢?</div><div> 我十岁那年正月,大姐回来过年,临回去的时候,大姐决定带我和幺姐去她家玩。她的家是在重庆,在那个年代,觉得很远很远,因为火车都要坐八九个小时。对于我这个从来没出过门的人来说,既新鲜又害怕。去的时候非常顺利,在她家耍了差不多半个多月。因为要开学了,我们姐妹虽有万般不舍,还是必须回家了。那时候正值春运,大姐排了三天的队,才把票买到,因为每次快排到她的时候,售票窗口总是一关,也不知道是什么是理由,一天的队就白排了。</div><div> 在侯车室,大姐一再叮嘱我和幺姐:不能在火车上轻信别人的话,火车是凌晨一点半到李家湾(小站站名),只停三分钟,一定要尽快下车,如果火车晚点,一定要问清楚列车员晚点了多少时间…………,每一句都充满了担心,不舍之情。末了,大姐把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一块手表戴到了幺姐手腕上。让我们一定要看准时间下车,并教我们学认手表…………</div><div> 终于等到上车的时间了,因为重庆站是起点站,又值春运,人自然非常的多,通过检票口的时候人群差点把我们紧紧拉住手的三姐妹冲散。我们一直被人群推到火车旁,人如潮水般涌向火车门口。我和幺姐根本上不了车,我们姐妹三从火车这截车厢门口跑到那截车厢门口,每截都很挤,我们还是挤不上去。大姐突然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她往火车上看了一眼,突然来了主意,她使劲拍打着车窗,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车窗里面坐着的人,看样子他们是两个民工,因为身强力壮先挤上了火车。那两个人犹豫着开了车窗。大姐用一种乞求的语气对他们说:麻烦你们把我两个妹妹拉上去好吗?她们太小挤不上车。那两个民工心一软就答应了,就这样,大姐在车窗下面托,两个民工大叔在上面拉,终于把我和幺姐弄上了车。</div><div> 上了火车还没来得及欣喜,大姐就让我和幺姐看看手表,当着她的面看看我们会不会认表了。幺姐把袖子往上一翻,露出表来。可我和她仔细一看表,傻眼了,因为人太多,表被挤得只剩下一个表带还在手腕上,玻盖、秒针、分针、时针都被挤掉了。大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泪哗哗流流了下来,声音有些颤抖一个劲嘱咐,我和幺姐也止不住流泪,我知道,我们都不是为了那块表,表坏了固然可惜,但此时我们都不想去说它,只想到今日一别,何日才能相见…………。大姐看见我们一哭,她立马停止哭泣。大姐站在车窗外,风,吹干了她的泪,也坚强了她的心…………</div><div> 事实的确如此,因为种种变故,我和大姐的见面距离这次分别整整隔了五年。</div><div>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我的大姐现在不但儿女双全,并且也做了外祖母了。年轻时所受的种种,也成了加冕时的鲜花。我呢从一个青葱的少女时代已过了而立之年。回顾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大姐或许你我姐妹的相伴并不算多,但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依托!大姐,今生做你的妹妹,真好!!</div><div> 浅浅的月,淡淡的夜。想你了,大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