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开过去的钥匙

曹淑风

<h3>文章/手绘:曹淑风</h3><h3>版权所有,欢迎原文转发或收藏,拒绝下载后的任何使用,若使用,请联系作者。</h3> <h3><b> 打不开过去的钥匙</b></h3> <h3>去散步,带着钥匙和移动电话,移动电话拿在手上,钥匙放在裙子口袋里。 </h3><h3> </h3><h3>钥匙不止一片,走路时相互碰撞,哗啦啦响,还把单薄的裙子拉扯得有些变形。干脆掏出来,另一只手拿着。 </h3><h3> </h3><h3>散步的地方是步行街,一面临湖,湖边有石凳,走累了,坐下歇歇,钥匙和手机放在身侧,才发现它们被手心里沁出的汗水打湿。 </h3> <h3><br /></h3><h3>正是黄昏,风儿微微,像是谁疏朗渺远的笑。斜阳的光透过高大建筑的缝隙投在湖面,跳暖色调的舞。一朵紫荆花旋转着离开枝头,落在手机和钥匙旁。不知什么样的修为得此相遇共一条长凳,那就伴着在时光里坐一程吧。 </h3><h3> </h3><h3>静静地坐着,目光四处游荡,天空、建筑、湖面,绿植、来来往往的人,安然闲适中,各有各的故事 雎雎雎,手机铃声响了,像真的蛐蛐儿在叫,扭头看看来电号码,没接我知道那是个推销电话。很多电话对机主来说都是骚扰,而打电话的那个人,却满怀饥渴与期待,那是他的饭碗。 </h3> <h3><br /></h3><h3>此时,手机旁的钥匙引起我的注意,仿佛第一次见,拿起来仔细打量:大中小三个金属圈套在一起,大圈上有个酷酷的黑色塑料卡通美少女,漆面斑驳,少了一条胳膊,忘记什么时候断的了。少女旁边并排四把颇有分量的钥匙,镍色锥状的是开公司旧址大门锁的,那个厂房早就租给别人,重新装修过,大门换了,门锁自然也跟着不知所踪。挨着它的那个铜色长相粗壮的,是开公司旧址办公室门锁的,那门锁当然和大门锁一个结局。第三把也是镍色锥形,略短,开小区楼道大门锁的,那个锁坏了,换成高级的感应锁,它失业。第四把是开家里防盗门锁的,锁换,它也没活儿干了。中圈上有两把大小不一的单薄的铜色钥匙,使劲在记忆里搜索,却怎么也想不起,它们分别和哪里的锁是一对。小圈上的两把钥匙,一个小巧的水滴形蓝色硬塑料感应器,一个铜色的齿牙伶俐,倒是正当用,若没它俩,我就回不去家了。 </h3> <h3><br /></h3><h3>丝毫没了用处,怎么还一直带在身边?这样想着,慢慢取下那六把早该丢弃的钥匙和一个金属圈,掂量了一下,看它们最后一眼,扔进附近的垃圾桶。断臂小人儿就留着吧,总有些东西得留着,做时光的见证。钥匙串轻多了,像小姑娘脱了厚重的棉衣,轻盈地跳跃着走在春天。 </h3><h3> </h3><h3>来了一缕大些的风,翻起我的长发和裙角,顺带把那朵紫荆花带走,带到不远处的绿草地上,像她原本就开在那里。她还极其水灵,清爽飒利,丝毫没有委顿的迹象,却也决绝地离开出生地,开始另一段旅程。 </h3><h3>没有谁可以回到过去,纵然你有当初的钥匙,相配的锁却不见踪迹,那就将钥匙也弃了,负累皆抛,人生在前面。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