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光环的光荣使命 一一陆军30师高炮营“援老抗美”纪实

于广益

十一、三大任务（三)

　　上图: 三连炊事班全体人员合影

搞好生产，是入老作战三大任务的另一项重要任务。部队远赴老挝作战，所有的后勤保障都来自国内，由于路途遥远，加之经费紧张，为了确保战斗力，我们必须发扬我军生产队的光荣传统，自力更生，尽量地改善部队的生活。

上一拨部队在南帕河边开辟了一块荒地种植蔬菜，我营接手后，也在此建立生产点。各连都挑选了部分战士，在生产点的土地上种植各色蔬菜。有茄子、辣椒、豆角、西红柿、南瓜、小白菜等我们北方人都熟悉的蔬菜，也有少量南方才有的如油菜、莴笋、空心菜等。老挝一年分两季，雨季时，天天哩哩啦啦地下雨，蔬菜不长，旱季名副其实，一点雨都不下，种上的种子不发芽，只有在雨季和旱季交汇的季节才能种一些蔬菜，这时能保障大约一半的需要。

各班利用课余时间，在阵地四周也开垦出一些荒地。连里发了一些菜籽，我又让父亲从家乡给我买了各种蔬菜的种子，邮寄到老挝。印象最深的是豆角，长得还很不错，有的能长到两尺多长，说明豆角这种植物对南方的环境还是很适应的。有意思的是茄子和辣椒，它居然成为长生不老的植物，阵地周围有上一拨部队留下的茄子和辣椒，不知是什么时候栽种的，秧子长的很旺盛，只是结的果实越来越小，茄子越来越难吃，而辣椒虽然越结越小，却是越来越辣，果实象枸杞那么小，咬上一口，其辣味就像刀子剌舌头一样的痛感。其它的各色蔬菜如小白菜油菜等也都有所收获。使部队在艰苦的生活中获得了一些补偿。

　　再回首，战友难相聚，怎知晓，满腔皆是患难情。

上图从右至左: 三连四班长王志明、二班长任强、二排长郝维兴、六班长于广益

我连阵地南面三号方向，有一座大山，春天来临，正处在老挝的旱季，就看到有一户农民，在山坡上砍山，把所有的树木荆棘全都砍倒，之后，晒了大约一月之久，就在山下点起火来，火势顺着山坡，一直烧到了山顶，越烧越旺，火苗冲天，足有几十米高。明火着了有七八天，烟雾又冒了十几天，之后就看到整座山变了模样，原来绿油油的大山，变得漆黑一片，满目疮痍。开始我们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搞得还很紧张，上报到营指，营部可能与当地芒拉政府联系后，才知道这叫烧山。当地的一些贫苦农民，没有水浇地，只能烧山拓荒，在山坡上种植旱稻。一场雨后，烟火消停了，山坡上来了十几个人，男女都有，好象是个“互助组”。在望远镜里我们清楚地看到，每人斜跨着一个布袋，手拿一根木棍，在地上用木棍戳一下，再从口袋里抓一把东西扔在地上，我们估计是在播种，一面山坡，十几个人种了两三天。播完种子之后，就在山地中间搭起一间高脚屋，从此好几个月再也不见人影。山坡从黑色逐渐变成青绿、黑绿，又逐渐变黄。到了收获季节，满山坡金黄一片，山民们只把稻谷用手撸下来装进袋子，放在高角楼上。而高角楼四周则挂满了金黄色的南瓜。

我们很受启发，就在阵地周围也种了很多南瓜，而且长得很不错，瓜蔓爬到周围的野草和荆棘上，抢占阳光。我们班在菜地周围种了一圈南瓜，瓜蔓爬满了四周一人多高的野草之上，南瓜花开在上面，瓜却耷拉在草丛里面。待到瓜熟的时候，得钻到草丛里，东扒西找寻找南瓜，找到一个那叫一个高兴！那一年我们连光南瓜就收获了有大几千斤。

　　上图: 三连指挥班全体于友谊亭前

除了自己种植蔬菜外，连队还经常到大山中寻找各种野菜。徐恩峰营长来我连时，还专门教我们识别野菜。有一种象蒿子一样味道的植物，虽然口味不怎么好，却也能给指战员们增加叶绿素维生素，我们给它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革命菜”。连队有时用它做馅料包饺子，战士们也吃的津津有味。还有一种野菜长得象蒲公英，长条大叶，味道却非常象香菜，很好吃，可惜数量太少，很难碰到。再就是春天到山上寻找竹笋，也能解决一些问题。看到哪颗笋芽上爬的蚂蚁多，肯定是一颗又嫩又甜的竹笋。你肯定会说：竹笋那是一道美味呀，是的，放在今天的大饭店里它肯定是一道山珍美味，可是放在那时的连队里，就是另一番味道了。为了增加数量，炊事班往往在切竹笋时，从嫩处往里切，直到切不动为止。因为没有肉，只能素炒，经过加热加盐，跑出一部分水分，炒出的竹笋，除少部分笋芽外，大部分是一圈一圈的竹竿片，嚼都嚼不动，味道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咸盐的味道，就是竹笋的苦涩和青草芽子的那种原汁原味。

各连队还都在山沟的炊事班附近养猪养鸭，饲料主要是到山上砍伐芭蕉树干，剁烂了喂猪。时间一长那些猪缺乏营养，又耐不住寂寞，便纷纷跳过栏杆往山林里逃跑。我连就跑了好几头猪，开始还按时回来吃饭，慢慢的就有不归队的了，有时甚至从山沟里爬到山上，跑到阵地附近。连队也很头疼，好不容易养大的猪跑了，很心疼，逮又逮不住，人一靠近，它就钻进丛林里，怎么办？最后经过请示营首长，决定开枪射杀。根据它的活动规律，选派了几名枪法好的战士蹲守，等到那几头猪一露面，啪啪啪，枪响猪倒，像打猎一样，指战员们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