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猫的悲哀【恩施日报、贡水文澜杂志发表】

巴山异人

<h3>【温馨提醒:本文文字系作者原创,请勿随意抄袭转载;插入图片由百度娘娘提供,在此揖首致谢!】</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猫的悲哀</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 吴联平  </h3><h3><br></h3><h3> 我们这个只有六十来平方米的小居处可谓有些寒酸,常用的几件破破烂烂的家具横七竖八地堆在居处内,犹如一个人浮于事的单位,显得格外臃肿。木质纱窗经过数年的风吹雨蚀,早已不管人事,像一个个隔天远隔地近的佝偻老头,还勉强挂在窗口上摇摇欲坠。  </h3><h3> 不知何时,几只硕鼠大摇大摆毫不忌讳地从木质纱窗溜达进来,像拥有出境证一样,全然不顾人类犀利的目光。  </h3><h3> 我们当然不可能和它们成为和平共处的友好邻舍或是心心相印的益友。每晚在熟睡之后,总会被硕鼠们啃噬家具窸窸窣窣的声响惊醒。  </h3><h3> 看着被硕鼠们损坏的家具,我们下定决心必除硕鼠而后快。遗憾的是,经过我们数番围攻堵截和穷追猛打都无济于事。硕鼠们和我们玩起了东躲西藏的游击战,你捣东窝,它筑西巢;你毁北屋,它建南房,直弄得我们疲惫不堪而又手足无措。还是老婆大人想得周到,她说灭鼠还得靠正规部队猫“司令”才行。  </h3><h3> 想在城里随便找到一只猫很难。正在我们苦恼时,春节在乡下岳父家却发现了一窝长得茁壮可爱的猫。  </h3><h3> 过完春节,我们就从岳父家免费抱走了一只小花猫,全家人把它当作稀世珍宝,尤其是六岁的儿子对它格外宠爱。他为小花猫找来一个大纸箱,里面铺着自己睡觉的小枕头,还把自己以前吃饭的小木碗主动让出来给小花猫喂食。尽管精心伺候,但小花猫一点也不领情,它整日不吃不喝,还一味地尖叫,直吵得全家人不得安宁。特别是到了晚上,小花猫的吵闹已烦得我们烦躁不安。更可气的是,小花猫的尖叫声并没有引起硕鼠们的丝毫恐惧,相反还肆无忌惮地在小花猫周围四方游走,依然显得那么悠然自得。  </h3><h3> 一个月后,小花猫就在凄厉的尖叫和无限度的忧郁中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硕鼠们在猫尸上挑逗性地嗅来嗅去,发出“唧唧”的叫声,似乎有一种嘲讽的味道。在掩埋小花猫时,我不禁想,小花猫的生命力为什么这么脆弱,如此禁不起一点风浪呢?但凡是幼小时候,生活太优越的缘故吧。  </h3><h3> 送走了这只小花猫,我们并不死心,仍然想从岳父那里免费再抱一只猫来。无奈,岳父说,那窝壮实的猫全被别人抱走了。奇怪的是,那些被别人抱走的猫依然活得新鲜而壮实。至此,养猫的心事就被搁浅下来,只好任由硕鼠们在这块贫瘠的小居处里肆意狂欢。  </h3><h3> 半年过后,一个隆冬的早晨。天下着鹅毛大雪,院子小巷内蹿出一只黑猫,它很小,瘦弱,但很有精神,见人就“咪咪”地叫个不停,像是久违的朋友。当人走近,它就会竖起短小的尾巴,在脚边用头亲昵地蹭来蹭去。  </h3><h3> 邻居家黎嫂子最爱小猫小狗了,见这只小猫如此黏人,忙俯下身将猫抱起,揽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梳理着小猫无序的黑毛,让它明显地感受到人体的温度。不一会儿,小猫竟在黎嫂子怀里打起了“呼噜呼噜”的鼾声。黎嫂子觉得这只猫虽然外形有些不敢恭维,但极是可爱,就将沉睡的小猫抱回家去,名正言顺地成了她家一员。  </h3><h3> 没几天工夫,小黑猫在黎嫂子的全心照料下,它的黑毛渐渐顺了起来,亮了起来,背上也渐渐丰润起来,两只发蓝的眼晴更显得犀利有神。更可贵的是,小黑猫却是捉鼠的一把好手。它虽然个子小巧,但机灵有度,其视觉和嗅觉都是一流的。黎嫂子常对我们说,这猫真好,她家的老鼠都让它给吃光了,现在安静极了。  </h3><h3> 我们都很羡慕,真想小黑猫也来我们家光顾几趟,灭灭硕鼠们的威风。说曹操,曹操到。那天深夜,我们睡得正香,却被小黑猫几声尖利的“喵喵”声惊醒。原来,小黑猫也从木质纱窗口跳跃进来,来我们家串门了。小黑猫几声尖叫后,以前习以为常的硕鼠们啃噬家具窸窸窣窣的响声和肆无忌惮“唧唧”的叫声立刻烟消云散了。  </h3><h3> 小黑猫在室内溜达几圈后,锁定目标,径直向衣橱内一个箭步闪电般扑去。倾刻间,只听见一只硕鼠“唧唧”地惨叫两声,小黑猫便衔着战利品从衣橱内跳转回来。小黑猫并没有即刻将硕鼠咬死乃至吃掉鼠肉,它只是将硕鼠咬伤,然后有意放掉,待硕鼠跳出去几步准备逃命时,它又一个纵步向前紧紧咬住硕鼠的头部。这样三番五次地来回折腾调戏硕鼠后,觉得再也没有兴趣和硕鼠玩下去,就几口将硕鼠撕裂开来,迅速几大口吃掉鼠肉,最后只剩下一地带血的鼠毛。  </h3><h3> 一个星期过后,我们这个小居处再也没有为非作歹的硕鼠了,就连鼠子鼠孙也让小黑猫吃得一干二净,可谓是斩草除根了,我们都对小黑猫竖起了大拇指。  </h3><h3> 只是有一天夜晚,老婆大人突然一声断喝:“我的天啊!猫屎!死猫子……”揭开崭新的被子却发现一大堆猫屎,忙捂住鼻子逃出卧室。这时,小黑猫正在室内尽职四处巡逻,听见老婆大人的叫嚷,它似乎明白是自己做错了事,忙一步跳到老婆大人的脚边,想求得一丝宽恕。老婆大人气极了,一把卡住猫的脖颈,给了猫几个响亮而漂亮还解恨的耳光,还歇斯底里地嚷道:“混球,我让你屙,我让你屙……”小黑猫从即将窒息的喉管里发出几声惨叫,没命地从纱窗逃了出去。从此,小黑猫就再也没有到我家串门了。  </h3><h3> 一个月之后,硕鼠们又如约而至到我们的小居处安家落户了,硕鼠们的那种疯狂那种肆无忌惮丝毫不减当年,更有甚者,还将我们的数床棉絮啃出了几个大洞。这时,我们才想起那只小黑猫的好处来,忙问黎嫂子:“你们家那只猫呢?”黎嫂子说,那只小黑猫喜欢在床上拉屎拉尿,被揍几次后就不见了,不知道又流浪到哪去了。  </h3><h3> 过了一些时日,我无意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内见到了这只小黑猫,它又瘦得皮包骨了,黑毛杂乱无序地竖起着,只是个子比以前大多了,见到我后依然“咪咪”地叫了数声,好像在说:“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这次,它再也不会友好地跳到我脚边蹭来蹭去了。【2016年5月12日《恩施日报》发表、2016年6月15日《贡水文澜》第24期发表】</h3> <h3>  个人简介:吴联平,男,1970年12月出生,湖北巴东人,现供职于宣恩县委办公室,县作家协会会员。一生酷爱灵性跳跃的文字,一生喜读哲理彰显的诗书。读高中时,开始尝试写作古体诗、现代诗、散文、小说、随笔、笑话,2009年开始在《故事会》发表笑话“豆腐块”,使自己的“作品”第一次变成纸上铅字,算是自己的“处女作”。2013年在《恩施晚报》发表散文《人生两次泪》,后陆续在《清江》《恩施日报》《贡水文澜》发表小说、散文、文学评论、随笔30余篇。</h3><div> 创作感言:从小就有一个追逐作家梦的情怀,从小就有一种摆弄方块字的执念。读文可以明理明智,写文可以修心修身。书看多了,人见多了,事经多了,集聚在心中的感悟就如喷涌的岩浆翻江倒海,急于寻找一个突破口,这个突破口便是用文字潜心去表达。于是,一篇篇文章在挑灯夜战中出炉,一句句“惊艳”之作在冥思苦想中诞生。每一次作品的“智造”,都是一个劳力费神的过程,都会消耗无数个脑力细胞。初见自己的作品变成铅字,就如自己新生的婴儿在阵痛中分娩,既有“智造”的阵痛,也有孕育新生的惊喜。从此,花草树木、虫鸟走兽、人间冷暖都会变成我键盘上跳舞的文字,我的文字便也在花草树木、虫鸟走兽、人间冷暖中依身附体,赋予他们全新的生命和灵魂。</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