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伞

退休老任

<h3></h3> <h3>  油纸伞是汉民族最早使用的一种用竹做骨、支架,纸当伞面,并有人工绘画上的花鸟鱼虫,双面涂抹桐油的一种竹制伞。使用历史据说也已有千年,在阴雨连绵的南方更常见。</h3> <h3> 平时,可以遮挡阳光,雨时,就是真正地雨伞了。现在很难找到还在实际使用中的油纸伞了。它们早已被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钢骨架、多面料的布面伞所取代。</h3><h3> 而今的油纸伞大多是以民俗物品摆置与展室中,或以工艺品的形式出现在出售旅游产品的商店中。</h3> <h3>  我家就曾有这样的两把油纸伞,一把是暗红色的,上面的手绘花朵,早已分辨不出原有的颜色,失去了它原有的靓丽。另一把则是黄色的,上面画的是什么,我早已忘记了。</h3> <h3>  从小,我跟着母亲在江南的农村长大,国家最困难的六十年代初期,我才随母亲来到了张家口团圆,为的是我能够在父母的身边上学。</h3><h3>  一路上,两把油纸伞也是当时只有7岁的我唯一能够帮助妈妈抱动的行囊。抱着它们,我来到了第二故乡张家口,一住50年。</h3><h3> 之所以这种油纸伞在我的童年记忆中是那么的清晰与难舍,源于它在抵挡风雨时发出的那种毫无节奏感的啪啪声,至今,它也仍不时地会在我的耳边响起,并久久地回荡着,,,,,,挥之不去。</h3> <h3>  记忆中,一个漆黑的雨夜,我被妈妈用南方捆背孩子的长布袋绑在她的背上,在乡间的稻田边、小路上行走着。轰隆隆的雷声合着油布伞抵挡雨滴发出的啪啪声,时紧时慢地在我和妈妈的头顶,演奏着毫无节奏感的乐曲。<h3>  我在妈妈摇摇晃晃地的背上,睡去又醒来,醒来又睡去,不知过去了多久。似乎没有了那些啪啪声,我被放下来,感觉是到了在一个以白色为主的房子里。</h3><h3> 我努力着想睁大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我又睡着了,只觉得好冷,冷的在打颤,,,,,是妈妈用她的怀抱把我暖醒。</h3><h3> 我再次被绑上了妈妈的背,深一脚浅一脚地再次走进风雨中。头顶的噼里啪啦声又一阵响起,绵绵不断。迷迷糊糊中,我能感觉到妈妈的脚步明显地加快了,而且这是我们回家的方向,,,,,,</h3></h3> <h3>  事情过去了许多年,油纸伞那雨夜的声响,成了我儿时记忆中的一个猜不出的迷。<h3>  可怜苦命的母亲,仅仅48岁的她就因癌症离开了我们。</h3><h3> 在妈妈的弥留之际,一次我专门向她问起来这件事儿的原委。</h3><h3> 妈妈说:你怎么还会记着这件事儿啊。连我都想不起那是你几岁时的事情了。只记得那天你出了麻疹,身上的红疹子一片一片的,晚上发烧的厉害。这种事情,别人都怕传染到自家的孩子,没有人愿意帮到咱。你爸爸在千里之外的张家口。我只好把你绑在背上,雨夜中打着油纸伞去到公社的卫生院。看了医生,打了针,买了药,那里没有住的地方,连夜又把你背回了家。庆幸的是,那天的雨,下的也不是很大。回家后,你也很快地就好了。</h3><h3> 我紧紧地拉着妈妈的手,用脸贴紧了她的脸颊,泪水顿时就把妈妈的枕巾打湿了一片。</h3></h3> <h3>  现在,妈妈去了;几次搬家,家中的油纸伞也找不到了;妈妈种的那颗已然硕果累累的石榴树,不等成熟,当年就枯死了。<h3>  只有那油纸伞的挡雨声,不时地还会在我的耳边久久地环绕,,,,,,</h3></h3> <h3>  3年前,我们儿女回乡,为妈妈和爸爸在家乡的墓,加装了大理石的整体罩面,愿他们只为听雨声,不再遭雨淋。</h3> <h3>  午夜,隆隆地雷声再次响起,只是我再也找不到了那两把油纸伞,,,,,,</h3><h3> 此篇,献给我的妈妈。蒋银娣 生于1931年6月24日 故于1979年9月26日 葬于江苏省镇江市横山凹公墓</h3> <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