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浮槎

梅一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昔负千寻质,高临九仞峰。真心凌晚桂,劲节掩寒松。<br></h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忽值风飙折,坐为波浪冲。摧残空有恨,拥肿遂无庸。</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渤海三千里,泥沙几万重。似舟飘不定,如梗泛何从。</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仙客终难托,良工岂易逢。徒怀万乘器,谁为一先容。</div><div> 这是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的《浮槎》。通过细致描绘浮槎危险无助、无人赏识的境况,感怀时机和命运,应和着伤秋的韵脚,走的依然是忧伤诗歌传统的自然模式。</div> <h3>  诗经上云:九月浮槎。是的,终于是九月了,夏日已经陈旧,是抱着八月的残骸细数树墩上一圈一圈的年轮,还是与你乘浮槎归去?</h3><div> 人生无止步,花朵有春天。风景如画里藏着荒凉,荒凉也会一步步走向风景,如沙漠,能硬生生开出花朵,如落日,余晖里有一地凌乱的旁白。</div><div> 年轻时候就喜欢简媜的《四月裂帛》,记得她在文字结尾处写道:“四月的天空如果不肯裂帛,五月的袷衣如何起头?”当时感觉极美,从此喜欢上“裂帛”这个词,感觉非常诗情画意,非常文艺和干净。记得那时候我手握画笔,暗自思忖:将来自己如果写字,一定要写得博大、干净、唯美,宛如不经意间一滴墨衍开一片山河,山河上朦胧的山泉、草原、庙宇,那才是大地和云间的文字,是从心灵深处流淌出的文字。</div> <h3>  落脚在这这个小城,慢慢的会有人问起来我老家是不是也在这,有时候真想给对方一个肯定的回答,可毕竟自己的根不在这里,左右为难不是虚伪,被人问起时,内心却是风起云涌。</h3><div> 是啊,时光快如飞梭,红尘冷暖几载,儿子已成半大小伙子。这些年里,我看到的最多的风景,不是玉兰和云朵,就是漂泊和日落。太阳总升得很早,而我起的早,却只为记下夜晚心底的文字。除文学外,别的场合,即使硬着头皮不驳别人的面子参加,也落的浑身难受,没办法,生性不爱凑热闹。办公室门口的几株白玉兰是我看的最多的,下班后回家逢日落时候又最多。</div><div> 浮槎即为漂泊,漂泊是自己喜欢的词语,独自远行是个梦想,我在利用余生的时间一点点实现。那时候,就有孤独的月照着孤独的人,也照在异乡的路和远方;那时候,远方有多远,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准确地说不知那个灵魂对接处的你在哪里,所以我有彷徨和无助,有梦和非梦,有走与停。永远忘不了黄河岸边壮丽的日落,像火把,像泼出去的油彩,染红了黄河的半边天。记得我与黄河对坐良久,静静地,没忍住悲欣交集的泪水,没忘记拿起相机,记录惊心动魄的时刻,是的,就是惊心动魄,没有另外的词语替代那一刻的心情。</div><div> 如今,黄河的日落已成过去幻影,翻看旧相册的时候,像是复习过去的自己,复习摇曳在耳畔的久远回忆,像这个秋天对待每一片落叶,徐徐摊开缓缓慢下来的余生。</div><div><br></div><div> 大概是中元节前的某个下午吧,为了儿子的外语课,我去赶一趟公交车,车来,见空无一人,便满心觉是幸福。记得刚刚上车,见只司机一人,自己的一声惊讶把司机吓了一跳,拍照发朋友圈,只因自己独享一辆专车。有祝福有问候有好友戏称“梅一专列”,谁知下车却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无端跌破膝盖至今无法行走,我想,独享的专车到底是幸还不幸呢?待至听我境遇,朋友要把网上盛传的鬼乘车的视频发来,我没同意,我不是唯心主义着,也知道有科学解决不了的东西。像小时候自己独自在院子里与夜晚的白影子相遇,落荒而逃后夺门而入,惶惶不可终日,至今也未敢告诉父母。</div> <h3>  秋日渐凉,物是人非。你在路口看到我丢失的泰迪了吗?那是爱狗的女子在不远处的问询,如同一只丢失了羽毛的鸟儿;你在日落之前遇到过最美妙的潮汐吗?那是夜色中的旧我,坐在铁轨旁听列车经过,对着每趟勇往直前的列车,发出的最难回答的问句。终于,夜色微冷,回去了,穿过霓虹却不是树林,阳台上的鹤顶红依然开着,那时候,我跟一株花卉常这样相看两不厌,然后浅浅地合衣而眠。又想起多年前学画,画室窗口前的法国梧桐,秋风吹来,将落未落的小绒球被我移在画纸上,那是秋天的美和圆润,没有山穷水尽,却是柳暗花明。有句话说:你坚持完春风浩荡,坚持了芳草萋萋,却坚持不住秋风落叶。是的,此刻,你在的地方,雪花趁着夜色开始出发了,抵达和分离是个近义词,飘飞的灵魂有着相似的虚无,所乘的工具都如浮槎,我们在漂泊中出发,又在浮沉中抵达。</h3><div> 九月浮槎,已经过了爱做梦的年龄,或者本来就忽略了那个年龄。定时隔两天登陆微信,期望看到眼前一亮的文字,偶尔弹出的新闻和八卦娱乐,我忽略它蔑视它,如同蔑视旧时那个偶尔柔弱的自己,好在,柔弱都已成为过去。</div> <h3>  美好有多种,一杯香茗,一片心曲,一篇去除凡尘的文字。当然,也有沾染烟火的美,那是现实的需求与生存合伙衍生的附属品,跟个人的修养关联,如同自己关联的QQ账号。</h3><div> 有些人离你很近,你觉得他很远;有的人离你遥远,但觉得他离你很近。很近的人,可以对坐、对饮、对酌,可以长谈、浅醉、繁问,简词丽句皆入心。说这话,是我登录博客的感慨。</div><div> 记得那天,心血来潮,登录快要荒芜的博客,看到有条评论,竟是开博客之初的老友。想自己开博六年,那些曾经来往甚密的人许多已消失不见。我终于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经年之后你的电话打不通,而是我们最初的相识最初的热情已成陌路和平淡。</div> <h3>  秋色无南北,人心知浅深。风声渐凉里,八月诗禅已成昨日幻影,九月浮槎却是一种真切的漂泊,而十月女泽是一潭最温柔的秋水。十月啊,我就要坐在九月的浮槎上,一点点飘向你,飘向雪花。当我真的需要你时,你能不能及时出现在我身边?十月,你离我越来越近,所以我有足够的勇气,走下去,为你,为我,为未来,我愿意掩埋繁华和荒芜。</h3><div> 我想叩问,如果十月的秋水透亮,漂飞的落叶拥有一颗饱满的心,那么,十一月乘衣归的我们该去往何地?十二月,我们就做下半生的风雪客吧,雪中有梅花,也在北风中,倔强而干净地美好着。</div><div><br></div><div> 我时刻与沉下来的时间相会,夜晚的每一秒都是我的情人,我触摸低矮的星辰,抚摸它曾高昂的头颅;我是幽居世界之外的女子,只有诗,只有自我和饱满;被白日磕破的膝盖,如秋天流血的枫叶,经历过秋风制造的一场万箭穿心,决绝地站起来。</div><div> ——这是我在空间写下的诗句,我将行于九月浮槎上,你,会一口气读完吗?</div><div> &nbsp;</div><div> 2017.9.10晚21:15</div><div><br></div><div> 国画《绿啼数声烟雨,夜阑满腔风云》为鲁院同门师姐姚兰的今晨的一幅精美小品,甚爱之!感谢师姐。其余图片均为梅一手机所摄。岁华偷换,秋日私语,绮梦如昨。</div> <h3>梅一 ,曾用笔名:兰心梅韵, 本名:邵敏,安徽省作协会员,安徽省散文家协会理事,安徽省诗歌协会会员,市作协理事,鲁迅文学院安徽作家班结业。现代诗为主。诗歌入选各种文集。作品曾获全国和地方征文一、二等奖。获安徽金穗文学奖。作品见《阳光》、《天津诗人》等。</h3><div><br></div><div>习诗理念:唯诗歌能直抵灵魂,诗是疼痛的挽歌。 </div><div>通联邮箱:904748402@qq.com</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