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印象(一）---阿图什（2016）

杨树人

南疆是新疆天山以南地区的简称。因为夫人援疆一年，我有机会以家属的身份去她们的援助地---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简称克州）探亲。克州位于祖国的最西部，处于帕米尔高原上。90%以上为山区，被称为"万山之州"。柯尔克孜是一个名族的名字（简称柯族），克孜勒苏在柯族语言里是红水的意思。这样你就记住了。从九月底开始，我此行历时36天。夫人刚去南疆不久，就说那里好。我开始不理解。从南疆回来以后，只要电视里有新疆的报道，我就非常关注，好像是自己的事情。我知道，我对新疆有感情了。现在追写游记，我又回到那浓郁的异域风情之中，心理感觉像是吃了葡萄一样甜蜜。

阿图什市是克州的首府。汉朝以前，属于三十六国之一的疏勒国。国家领导人赛福鼎·艾则孜就出生于阿图什的一个实业家庭。我从南京飞五个小时到乌鲁木齐，再飞两个小时到喀什，再坐四十分钟的小车才到达这里。克州宾馆位于阿图什市西北部，它的南边紧邻阿图什市政府，西边紧邻克州人民政府，再西边是克州人民医院。十月初的南疆气温明显比南京低。第二天早上到院子里一看，哇，好蓝的天，院子里的植物已是红黄相间。同样是初秋，南疆的秋意明显比南京浓。

宾馆的后面是小学，小学的后面就是一座山。在照片里能看到那座山。和其他山一样，它也是寸土不留的。

照片里的大楼是克州宾馆的主楼。是江苏省援建项目之一。

院子里有几幢黄色的别墅。这几幢暖色调的建筑显得非常漂亮。

草皮郁郁葱葱。由于南疆雨水少，每天下午草皮都要洒水。

院子里的走廊已是"风风火火"！

天门距离阿图什市75公里。1932年由美国记者发现。上山的路很难走。车子老远就停下来，人要徒步走过漫长的石头路。在山下，路像个石床；越往上走石头越大，有的地方就无路可走。

天门最宽处100米，最高500米。天门的两边石壁像是蜂巢一样的石穴。在这里看不到任何植物、任何动物，我猜测鸟都不会从这里路过。我们人类走过各种门，大的小的都有，最高也就十米吧。这么巨大的门难道是给山神使用的？

乌恰县是克州下辖三县一市中的一个县。乌恰，是柯尔克孜语"乌鲁克恰提"的简称，意为大山沟分岔口。因克孜勒河谷在该地分岔成三道沟而得名。乌恰汉代为西域三十六国的捐毒国。雄伟的天山（白色）与壮观的昆仑山（褐色）在此汇合。有机会看到这个景点的人不多，我蛮幸运的。

乌恰县是克州也是我国最西部的一个县。这里的什么都冠以"中国最西部"，如我看到的"中国最西部小学"。下面是中国最西部的村庄---斯姆哈纳村。它最后迎来朝霞，最后送走晚霞。中国的版图像个公鸡，这里就是公鸡尾巴上最后一根羽毛的末端！

去伊尔克什坦口岸沿途的风景。

乌恰县西北与吉尔吉斯斯坦共和国接壤。境内有吐尔尕特和伊尔克什坦两个国家级一类对外开放口岸，是我国连接中亚、西亚的纽带和对外开放的桥头堡。伊尔克什坦口岸是当年丝绸之路的出境口岸。

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共和国的界碑。

边境风景。

西部第一哨。

中国士兵营房对面的山上用石头拼成的国旗和"祖国在我心中"。在这里看到这六个字，感觉特别亲切！

乌恰县境内的胡杨树。由于时间稍早，树叶还没有变黄。

阿图什市的北山是当地的一个景点。山是石头山，山下就是戈壁滩。十月中旬，人工栽培的树木全部变成了金黄色，夕阳下，显得很好看。

阿图什市有11个名族，总人口约27万，维族占80%，柯族占11.2%，汉族占8%。维族男子（公职人员除外）每天要做五次礼拜；每周五午后还要到教堂做礼拜。所以教堂就必不可少了。阿图什大清真寺位于市区中部光明路上。2015年由富商出资200万元重新装修过。没想到不大的阿图什市里有这么漂亮的清真寺！我去的时候正好没人做礼拜，也没有游人。站在大门口就能感觉到浓郁的名族风情和伊斯兰宗教色彩。

可惜匾额上的字不认识。

征得看门人同意，我进入寺内参观。这是大厅。进大厅是要脱鞋的。门前台阶下几排黄色的架子就是鞋架。

大殿门口的走廊有点像哥特式的建筑风格。

从进大门、登上走廊再到进大厅，所到之处感觉高雅、干净、富丽堂皇，但绝不奢侈。尤其是进入大厅，人一下子就感觉正气上升、浊气下降，精神得以升华。这才是宗教信仰的力量！

这两张照片是我爬在地毯上拍的。

从吊灯的正中仰拍，美！

很有特色的地毯。是不是每个格子跪一个做礼拜的人？

这是在州政府门前拍摄的清真寺拜占庭风格的屋顶。十月上旬阿图什的空气质量非常好，这张照片就是证明。下旬空气就浑浊了。

非常荣幸且终身难忘的是我有机会到一个维族家庭去做客！这是阿图什旁边农村一户富裕的维族人家。主人是七十岁的老人，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按照风俗，只有小儿子能和他一起生活。老人八十年代做生意，建起了非常大、在当时非常漂亮的房子。这是大门，在当地并不起眼。

一进门，这么宽敞的大厅吓我一跳！主人的孩子结婚，就在大厅里办婚宴。两侧是房屋，冬天在东边一侧房屋居住（有锅炉），夏天在西边一侧房屋居住。任性！

换个角度再看看。两侧房屋都是悬空的，门前是砌的宽大的平台，上面铺着地毯，出门就可以在上面休息、玩耍。平台下面则是巨大的地窖，用于储藏葡萄和羊肉等物品。进房间需要从长形地毯拾级而上，当然，先要把鞋子脱在最下面。

按照维族人接待贵宾的习俗，我们一进门要在大厅里净手。主人用铜壶盛水，我们洗过手的水则漏在铜盆里。极具名族风情的餐厅让人有贵宾的感觉。主人招待我们两种烤羊肉、两种面条、薄皮包子和窝馕，今天烤制的馕也非常香！女主人带着一个儿子、两个儿媳妇为我们下厨，另一个儿子负责上菜。这一顿吃得太饱了！

再看看餐厅的墙壁、窗户和窗帘，很有民族特色的哟。

八十年代，他家按人口分得6亩地。出家后门就是满园的葡萄，让人喜爱，我们随手摘下就吃。因为今年雨水大，葡萄收成不好，但已被人收购，近期就要来摘。以往每年葡萄能卖出三万元。入冬还要把架子上的葡萄藤埋入地下，以防被冻死。阿图什的葡萄含水较多，不能做葡萄酒，只能当水果吃。

这是新老两种馕坑。右手边的是老式的，人坐在上面烤馕。真长见识！

主人养了七只羊，羊爸爸羊妈妈和五个小宝宝。主人说，黑色的羊营养价值高，用于自家人吃。

这是旁边人家的房子。阿图什人建房子材料要上好的，做工讲究精工细雕，还要加以彩绘。因为讲究，建筑时间就长，往往是一代一代不断地建，不断地完善。

下面说说阿图什市的美食。阿图什市素有"无花果之乡"美名。当地人告诉我，无花果是"结在树上的糖包子"。每年的秋季是无花果上市的季节。我十月初去，正赶上尾声。第一次上手，看起来一般般。但剥开皮咬一口，立刻感觉好吃，甜的味道让你特别舒服。再看它，黄色的果肉中间是粉红色的花蕊，非常好看。

这个无花果外皮有些"雀斑"。无花果被摘下来之后味道会发生变化，所以新鲜的无花果只能在当地吃。市场价格一天之内也发生变化，早晨是一元钱一个，下午就是一元钱两个了。

新疆的羊肉串那是全国闻名。我到了阿图什当天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于是我首先想到的是上街去找羊肉串。阿图什毕竟不是大城市，晚上灯火不明亮，寻找一处烟火缭绕的烤炉一点都不困难。南疆的羊肉味道鲜美，钢串粗大，肉粒也大。这个小伙子手里拿的像李逵板斧一样的东西，正是他煽风的大扇子，好像是棕丝做的，挺有意思。再看小伙子脸上冒着红光，双目如炬，对生活充满着激情。

阿图什出产两种桃子。这种小桃子其貌不扬，但味道绝佳！甜中带着微酸，早把什么水蜜桃甩出去几条街喽！

南疆的馕非常有名。我见过有人往乌鲁木齐邮寄阿图什馕饼的。阿图什还有一种油囔也非常好吃。大的馕五元钱一个。我买的馕放在房间里，一周后变得非常坚硬，咬起来很艰难，但味道好极了。放在房间里，不时能闻到馕散发出来的香味。

路边卖的羊杂碎。五元钱一碗。我在阿图什和喀什看到很多的路边摊贩，卖什么的都有。

阿图什的干果批发市场分布在幸福路上。我们在这家店买了不少干果。这个年轻人是店主人，叫阿迪力江，精明能干。店名也非常有趣，他解释说经营这个店是他接了爸爸的班。听说我要给他做宣传，非常配合我拍照。当地的干果也有的是来自土耳其和俄罗斯的。土耳其的许多民用品在阿图什很受欢迎，如地毯、挂毯、围巾和窗帘。

这几个维族妇女在卖自制的酸奶。我试图和她们交流，无奈她们听不懂。事后打听，这种酸奶非常非常酸。

纳仁是柯尔克孜族名族的风味美食，维族人也爱吃。用羊肉汤煮的面条，和小羊肉块拌在一起，再加上羊肉汤，佐以洋葱、黄色胡萝卜和胡椒粉，味道很好！一般稍微像样点儿的路边店门口都有一个洗手架子，铝锡合金制作的。人工将水舀进蓄水盒里，客人洗手时将水龙头打开，就有"自来水"了。一个很有趣的小装置，各家门前的都一样。可惜我没有把照片存下来。

羊肉自然是维族和柯族人的第一美食。路边的小店都是把羊杀好，去除内脏和头以后，倒挂在门口的架子上，用小刀一片一片地割下来。南疆的羊肉没有膻味。

手抓饭。先把羊肉、洋葱和胡萝卜等放在锅里煮，然后再倒入大米一起煮。这是当地人的主食。各家的手抓饭味道区别不大，都挺好吃。

阿图什附近有好几个湖泊，美食中并不缺鱼。当地人把鱼用树枝串上，架在炭火炉上烤，端上来之前浇上汁。对于我这个江南人来说，这种持法别有一番味道。阿图什有好几个美食夜市，都以羊肉、羊杂为主食。

土耳其茶。我在州人民医院对面一家不错的维族饭店吃饭，点的这种茶。味道没有维族的茶好喝，但劲儿大，一夜没得安寝。

薄皮包子是当地早餐的主食。里面是羊肉，肥瘦搭配，皮薄得像我们的混沌皮。味道不错。

这个妇女在做面条。头一天她把面做成条状盘在脸盆里，倒上食用油。第二天吃的时候再把粗面条拉细下锅煮。

再来说说阿图什的街景。这是克州文化中心。这个建筑在阿图什显得与众不同，庄严肃穆。那八根朝天的尖柱子带有宗教色彩，在现代建筑中融入了名族元素。这是一个很不错的设计。它紧靠在市政府的南边，我每次出门必定从它身边经过。

这是州政府的一幢楼。楼不高，远没有我们县一级政府大楼那么气派，那么让人还没进门心里先打小鼓。但它色彩柔和，看着舒服，给人亲切感。它位于文化中心西边，也是我每次出门的必经之地。

出了克州宾馆一直走就是松他克路。这是街景。路的尽头就是克州宾馆。

松他克路上一家比较有特点的建筑。

光明路上位于大清真寺北边的一个居民楼。蛮有名族特点的。左下角的那个人在切羊肉。招牌用维族文字和汉文写着"馕坑烤肉"。把羊肉切成大块，贴在馕坑里烤，出坑后再加上一些孜然，味道很好。原来馕坑除了烤馕，还可以烤羊肉。

一位维族钣金冷作老人。形象非常可爱。他看见我在拍他，特意抬头看我。也许他在想：这有什么好拍的？

路边蒸薄皮包子的维族男子。我看他不太像维族人，特意向他求证了一下，结论是—他是维族人。

我知道中医、藏医，这次才知道在新疆还有维医。

菜巴扎也位于幸福路上。巴扎是维吾尔语，意思是集市、农贸市场。我去菜巴扎看了，这里不仅仅卖菜，其实什么都有卖的。在这里很少看到汉族人，感觉自己到了外国。

有一次在街上遇到这个人。我看他戴的帽子蛮有特点的，与维族人不一样。经过询问，才知道他是柯族人。他戴的是柯族男子传统的帽子。我提出给他拍照，他默许了。

幸福路上的维族妇女。

阿图什沿街的楼房一楼都是商店。每家商店都有一个地下商店，我理解就是利用了地下室。

南疆毕竟水资源不丰富，阿图什沿街的树木根部都有一个自来水开关，每天有人来给树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