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子头的故事

闲云野鹤【刘耀】

<h3></h3> <p class="ql-block">  想当年……,嗨!老了,一说就是想当年。</p><p class="ql-block">  想当年在野外山里,许多地质勘探队职工们都有枪,自制的土枪。大龙师傅有二支,因为他打野兔打得战绩最好。</p><p class="ql-block"> 勘探主矿区布在八百里伏牛山深处一个叫黄水庵的地方,钻机耸立山顶。山脚下一条山溪,平时水不大,溪水缠绕着巨石踅出几汪清水潭。溪边一处农家早已不用的麦场,搭起两排铁皮活动房,这就是钻工们的驻地。担心发电机噪音大,影响上早班工人的休息,发电站避开活动房,设立在几百米外的小溪边。</p><p class="ql-block"> 发电站有两台84千瓦的发电机,大龙师傅、骚羊和我三个人。三个人轮流值班。骚羊是广东人,人长得矮小,很会烧菜,常在山上茅草小道下个钢丝套子,套点野鸡什么的回来打牙祭。有一次没有套住野鸡,就弄点擦洗机器剩下的废柴油去跟老乡换只鸡,回来也说是套的。我和大龙师傅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多说话。每次骚羊回来,又是烧开水又是退鸡毛,忙前忙后做菜,做好之后,我俩比他吃得还多。</p> <p class="ql-block">  大龙师傅打兔子总叫上我,他端一支枪威风凛凛走前面,我扛一支枪屁颠屁颠紧随其后。顺着山坡地的麦陇弯着腰,蹑手蹑脚缓缓前行。此时此刻脑子里总萦绕黑白老电影《地道战》中鬼子进村那一段的音乐。</p><p class="ql-block">  大龙师傅打野兔有绝招,看见野兔先不放枪,脚下的登山鞋用力一跺,野兔忽地窜了起来,然后一扣扳机,野兔应声栽倒。如果一枪不中,大龙手往后一伸,我麻利地把备用枪递到他手里,赶上去又是一枪。</p><p class="ql-block"> 下班出去一趟收获个二、三只野兔是常事。</p><p class="ql-block"> 背着猎物回来,开膛剥皮是骚羊的事,我只负责到溪边去洗。电站边的山溪,溪水清澈见底,清潭把山影揉碎纳入怀里,轻轻摇曳,碧绿透底。野白条鱼儿游来游去,山里的鱼可能没吃过腥荤,围着野兔的血水一团一团聚成疙瘩。我把赤条条的野兔放入水里,压上一块大石头,回头急忙忙跑回伙房,找个捞面条用的大铁笊篱,围着野兔周边,轻轻松松捞了半脸盆。回去的时候野兔、白条鱼双丰收,大龙师傅和骚羊直夸我。</p> <h3>  打的野兔多了吃不完,用铁丝串起来,放在发电机的风扇叶子前,让风吹干。大龙师傅朝朝暮暮想要个二胎指标,说家在农村,孩子少了会受欺负,风干的野兔拿回家可以送礼跑关系。只是每只野兔子的头一定要砍下来,留着自己吃。骚羊偷偷告诉我,不知大龙师傅听那个游方野郎中说的偏方,野兔子头焙干后研成粉末,就着酒每晚喝一勺,可以健身壮阳。</h3><h3>  野外钻探会战一个工区,一干就是几年。一年中家里没有什么事儿是不许请假回去的。只有接到电报了,拿着这张不知是真是假、是福是祸、是喜是悲的纸片儿找到分队长请假,才能离开。 </h3><h3> 轮到大龙探亲了,我仨走好几里山路到公路边,拦了个长途汽车,两编织袋的风干野兔是大龙的主要行李。我和骚羊冲着启动的汽车喊:少吃点兔子头,小心床受不了!</h3><h3> 汽车在一溜灰烟中拉走了大龙师傅,我和骚羊乐呵呵的回了矿区。</h3><h3></h3><h3><br></h3> <h3>  半年后,矿区完成了任务。大龙师傅随着发电站转战新矿区;骚羊停薪留职下海做生意去了;我调到了队部修配车间。</h3><h3>  一年后见到一个通报,说大龙师傅偷生二胎,解除公职。我心想,大龙师傅的风干野兔子白送了。</h3><h3><br></h3> <h3>  发了点小财的骚羊一次邀我喝酒。酒后骚羊说,大龙师傅不划算,公职搞丢了,因为二胎指标还没弄到手老婆就生了!</h3><h3>  我说:“也不能说划不来,有失也有得。只是那么多风干野兔白送了!”</h3><h3> “要说没白送啊!帮大龙跑关系的人也生了个二胎,指标人家占用了。”</h3><h3> 骚羊翻着白眼忿忿地说。</h3><h3><br></h3> <h3>  说起来这事过去有四十多年了。地质队的工作性质流动性大,因工作需要我也调来调去,走南闯北,工作岗位换了好几个。一年一年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和大龙师傅联系慢慢就断了。</h3><h3> 也不知道大龙师傅现如今过的怎么样了?</h3><h3></h3> <h3>(图文无关)</h3><h3>作者:刘耀 网名:闲云野鹤</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