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牵牛花遇见大师

蓝海

图文编辑：蓝海

　

又到了牵牛花盛开的季节。

牵牛花对我们来讲再熟悉不过了，前几天拍摄了一组照片，到让我想起了牵牛花与梅兰芳、齐白石两位大师旷世情缘的传奇故事。在此编辑给大家。让我们了解这一朵朵牵牛花是如何引来一段“花之缘”的佳话。

牵牛花别名喇叭花、朝颜花等。作为“众香国”里的草花，牵牛花是一种一年生缠绕草本植物，也是最适宜种在篱笆、护栏、以及墙面上的草本观赏花卉。在夏秋季节，这种花清晨时节开放，为庭院增添着一抹艳丽。由于牵牛花出生微贱，古代文人墨客对它吟咏甚少，历代牵牛花的画作也少见。

可是京剧大师梅兰芳和绘画大师齐白石确对牵牛花情有独钟，也因此铸就了旷世情缘，成为人们传颂的一段佳话。他们的作品也成为传世之作。

　　

梅兰芳在京剧艺术上的成就和造诣早已耳熟能详了，但可能很多人并不知道梅兰芳还画得一手好书画。他的画清丽秀雅、神形兼备，有深厚的艺术修养。

　说起梅兰芳绘画的缘由，就要提到第一个把他带入绘画圈的人叫罗瘿公，此人是康有为的弟子之一，他为梅兰芳介绍了第一位绘画老师叫王梦白。后来经过王梦白引荐，他结识了北京绘画圈中许多各色人物，其中就包括画家齐白石。

　在梅兰芳22岁那年夏天的一个清晨，他去齐如山(戏曲理论家)先生家中办事。一进院，就被齐先生宅院中那五颜六色的牵牛花吸引住了。齐先生告诉他，娇艳妩媚、幽香暗送的牵牛花是勤劳的使者。尤其是夏天晨光熹微时，正是它纵焕神韵的良辰，每天是它最早吹响破晓的小喇叭。齐先生培养和欣赏牵牛花，正是为了早起的缘故。

梅兰芳听后感慨不已。他想，自己每日早起练功，难道不也应有牵牛花的这种精神吗？此后梅兰芳买了好多参考书，一面研究，一面进行试种。在他的宅院内，常年栽种着上百种牵牛花，其中经他培育成功的良种就有三、四十种。

梅兰芳有许多画家朋友，受他们的影响，梅兰芳也酷爱书画艺术，并达到了相当的水平。而牵牛花，也因此成为它“吟咏”最多的题材之一。京剧大师梅兰芳还和一帮朋友研究种植日本园艺家改良后养在盆里的矮种牵牛花，这种牵牛花不但可以开出许多五颜六色甚至带斑纹的花朵，而且花朵硕大。

　

梅兰芳在他的《舞台生活四十年》一书中对种植、欣赏、感悟牵牛花有着细致的描写，其中一段这样写道： 有一次我在花堆里细细欣赏，一下子就联想到我在台上，头上戴的翠花，身上穿的行头，常要搭配颜色，向来也是一个相当繁杂而麻烦的课题。今天对着这么许多幅天然的图案画，这里面有千变万化的色彩，不是现成摆着给我有一种选择的机会吗？它告诉我哪几种颜色配合起来就鲜艳夺目，哪几种颜色的配合是素雅大方，哪几种颜色是千万不宜配合的，硬配合就会显得格格不入太不协调。我养牵牛花的初意，原是为了起早，有利于健康，想不到它对我在艺术上的审美观念也有这么多的好处，比在绸缎铺子里拿出五颜六色的零碎绸子来现比划是要高明得多了。中国戏剧的服装道具，基本上是用复杂的彩色构成的。演员没有审美的观念，就会在穿戴上犯色彩不调和的毛病，因此也会影响剧中人物的性格，连带着损坏了舞台上的气氛。我借着养花和绘画来培养我这一方面的常识，无形中确有了收获。

在梅兰芳的宣传带动下，他的一些朋友、同事也先后成了当时的“牵牛花”迷。他们互相交流养花经验，有好的花种也相互串换。他们之间还常常举行一种不公开的花展：选定某个日子为花展日，在前一天，每人挑选马上就要开放的几盆牵牛花，送到某爱好者家中。送来的花，一律不标种花人的名字，混在一起乱摆。第二天清晨，大家齐赴盛会，进门就观赏那千姿百态、争奇斗妍的牵牛花。充当评委的，是几位不养花的朋友。而多次被评为最优等的那几盆花竟都是梅兰芳送来的。

　梅兰芳曾描述过这种“花展”的气氛，“回想这种热闹的聚会，实在是有趣得很。这里要算齐先生年龄最大。每逢牵牛花盛开，他总要来欣赏几回的。他的胡子留得长长的，更显得白发红颜，相映成趣。我们看了都说这是一幅天然好图画，也是当年我的缀玉轩里的一段佳话。”

　　

齐白石最初认识梅兰芳是在1920年秋天。当时，齐白石在北京的名声还没有后来那么大，那天，齐白石经好友齐如山引荐去拜访梅兰芳，梅兰芳在自己家的“缀玉轩”里接待了齐白石等人，梅兰芳为齐白石铺纸研墨请齐白石画草虫，随后梅兰芳又即兴为众人唱了一段《贵妃醉酒》。

　齐白石的回忆录中曾经描写过他和梅兰芳初次见面的情景：记得“民国九年，我五十八岁。我跟梅兰芳认识，就在那一年的下半年。也就是九月初的一天，齐如山来约我同去的。兰芳性情温和，礼貌周到，可以说是恂恂儒雅。那时他住在前门外北芦草园，他书斋名‘缀玉轩’，布置得很讲究。他家里种了不少花木，光是牵牛花就有百来种样式，有的开着碗般大的花朵，真是见所未见，从此我也画上了此花。当天兰芳叫我画草虫给他看，亲自给我磨墨理纸，画完了，他唱了一段贵妃醉酒，非常动听。同时在座的，还有两人：一是教他画梅花的汪霭士，跟我也是熟人；一是福建人李释堪(宣倜)，是教他作诗词的，释堪从此也成了我的朋友。”

梅兰芳拜齐白石为师学习绘画更是一段艺术佳话，不过梅兰芳的画风偏工整清秀，不似齐白石大笔挥挥，老辣浑厚，肆意纵横。

　

农民出身的齐白石本来就对牵牛花这种乡野常见的草花怀有深厚的感情，自从见到梅兰芳家“花大如碗”的牵牛花后，白石老人随即赋诗云：“百本牵牛花碗大，三年无梦到梅家。”白石老人在题《牵牛花图》中写道：“京华伶界梅兰芳尝种牵牛花万种，其花大者过于碗，曾求余写真藏之，姚华见之以为怪，诽之，兰芳出活本与观，花大过于画本，姚华大惭，以为少所见也。”

历代画牵牛花者无人能与齐白石匹敌，他的牵牛花作品很多，扇面、册页、斗方、条幅等各种国画的艺术形式屡见不鲜。

　　

齐白石衰年变法自创大写意红花墨叶画法，洋红蘸胭脂画花，淡墨浓墨交替画叶子，干墨焦墨画藤蔓，寥寥数笔，牵牛花的生动形态便跃然纸上，有时画面上还画上工笔草虫，工笔草虫是齐白石的绝活，而白石笔下的牵牛花更突出了其写中带工、用笔老到的特点，生出无限情趣。牵牛花这种乡野常见的草花因两位赫赫有名的大师而别有韵味，更看出牵牛花所蕴含的无穷魅力。

　　

齐白石和梅兰芳认识后经过几年的交往，梅兰芳在1924年拜齐白石为师学画，这时的梅兰芳在京剧界如日中天，齐白石说：“你这样有名，叫我一声师傅就是抬举老夫了，就别提什么拜师不拜师的啦……”但梅兰芳坚持行了拜师之礼。之后，他学画也非常认真，那段日子，只要是没有排练和演出，他就会按时到齐白石那里学画。进门就先鞠躬问好，梅兰芳拜师学画工虫不久后，其工虫画已经画得非常生动了。

　齐白石回忆录中还有这样一段：“有一次，我到一个大官家去应酬，满座都是阔人，他们看我衣服穿得平常，又无熟友周旋，谁都不来理睬。我窘了半天，自悔不该贸然而来，讨此没趣。想不到兰芳来了，对我很恭敬地寒暄了一阵，座客大为惊讶，才有人来和我敷衍，我的面子，总算圆了回来。事后，我很经意地画了一幅《雪中送炭图》送给兰芳，题了一诗，有句说：‘而今沦落长安市，幸有梅郎识姓名。’势利场中的炎凉世态，是既可笑又可恨的。”

齐白石与梅兰芳结识以后，每逢花开时节齐白石就会到梅兰芳家去赏花，在看到梅家开得那么好的牵牛花之后，也开始画牵牛花，几经摸索变化，牵牛花成为齐白石花鸟画中具有代表性题材，后来他还并精心的画了一幅牵牛花赠予梅兰芳，题曰：“畹华仁弟尝种牵牛花数百本，余画此赠之，其趣味较所种者何如！”梅兰芳非常喜欢这件作品，并一直将它悬挂在在起居室里。

牵牛花通常在清晨开的最艳丽，也正是这一特点，才引得两位大师相知结缘。一个要早起练功，一个要早起绘画。他们在艺术上相互欣赏，在兴趣上共同追求，从而造就了一段传奇的“花之缘”的佳话。

《心相依》

心如风尚待吹起

依如故山云绕依

恋恋意尚浅

因为你我还未相遇

心自从相许之日

情便有相悦之期

爱再不能平静

因你我彼此相依

千年海上天色

万古山陵

总不免风雨来相栖

如今对望深沉

百年如一

却也难舍难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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