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外婆

芳草

<h1><b>  外婆姓甚名谁,无人知晓。影影忽忽听人叫她龚李氏,那也只是她夫家的姓氏。她第一个丈夫姓李,在她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以后,却被这个抽大烟的丈夫,连同小儿子一起卖给龚姓的丈夫。后来她又生了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就是我的母亲,姨妈却在很年轻时,就生病去世了。</b></h1> <h1><b>  外婆一生勤谨辛劳,她迈着三寸金莲,除了操持家务,还要帮外爷打理小小的理发店。尤其是民国十八年的那次水灾,家里像水漫金山一样,粮食被泡,值点钱的东西都吹走了,是真正的一贫如洗。外婆用仅有的一点钱,在离镇子十里以外的地方购买了几亩薄田,并且把家也安到了那里,以至于后来去外婆家时,我们都很痛苦,因为那时得走着去,十里地呀,我们是开着11号去的。以我们幼小稚嫩的双脚,去丈量那十里地的距离,有多累啊。</b></h1> <h1><b> 也许外婆比我们更累,她生病了,很严重,是脑血栓,而且拴住了管语言的神经,虽经医治,但效果不明显。从此她说话就语无伦次,词不达意。每次她来我家住,总是闲不住,想找点活干,看见院子有树叶,她想扫一扫,找不着笤帚,就向我喊:妹子(孙子),把烟袋锅锅拿来。我玩得正高兴呢,就说:你又不抽烟,要烟袋锅干嘛?她不耐烦啦,大喊:快把烟袋锅锅拿来。我没法,就把爷爷的旱烟锅子拿给她,外婆见我拿的是烟袋锅,更加生气:不要这,要扫地。哦,是要笤帚呀,可这烟袋锅和笤帚有神马关系?还有个可笑的事呐,有一回,我们玩官兵捉贼的游戏,葡萄姑姑手脚麻利爬上大门,站在门栓上。外婆看见了,也许认为太危险,就大喊:猴子上杆了,猴子上杆了。引得我们哈哈大笑,不过这次还有点像。</b></h1> <h1><b>  外婆是从旧社会过来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当时我家只有大弟弟一个男孩,我爸妈还没有怎么地呢,外婆就护的不得了,大弟弟干了坏事,妈教育一下他,外婆就把弟弟护在身后,对妈说:不要打,就一个这娃(男娃)。每次我们去外婆家,外婆除过散给我们一些吃货外,把剩下的就悄悄地塞进弟弟的衣服口袋,给弟弟吃偏食。后来我们姐姐妹妹发现了这个秘密,就在回家的路上,用一只蚂蚱,或几只狗尾巴草,吸引弟弟,骗得弟弟口袋的吃货,也使得我们回家的路变得有趣而短暂。外婆虽然疾病缠身,记忆力减退,脑子不好使,但她对自己的儿女,孙辈,却护爱有加。</b></h1> <h1><b>  外爷去世,家人忙里忙外,大家把外婆都忘了,在外爷的灵柩被抬出家门的刹那间,外婆拿着外爷平常穿的衣服,大哭着撵出门,哭喊着:天塌了,天塌了!一路追到墓地。是呀,外爷就是她的天。虽然他们是半路夫妻,她是外爷买来的,但他们却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相濡以沫,举案齐眉,没有见过他们吵架,为啥事红过脸,平凡的过着他们的生活。</b></h1> <h1><b>  外婆去世已经三十多年了,她的影像在我的脑海也渐行渐远,但她行事的方法,为人处世的态度,有时却在我的心里闪现。她老人家留给我的,还有那双作为“国粹”的三寸金莲及重男轻女的印象。</b></h1> <h1><b>( 图片来自网络)</b></h1><h1><b> 表妹看了文章后,回复说外婆姓郭,只是没有名字,我心中便有少许的安慰。辛劳一生的外婆,是那个时代中国千万女性的典型。我们应该感谢我们所处的时代,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