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老兵话沧桑》系列之二十三(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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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杨万瑞: 1947年生,出生于环县合道大路洼村。小时只念过三年书,放过牛羊,1968年参军,1988年转业,2007年退休。闲暇之余写有十余万字文学作品,现整理分期分类逐一发表。敬请关注《古稀老兵话沧桑》之系列!</h3> <h3>第五部分散文</h3><div>游榆木沟观莲花山</div><div>仲春三月,清明时节。万物复苏,百花争芳。阳光明媚,空气清爽。正是休闲旅游,观花赏景的大好时机。都市里的各种古迹园林,游乐场所,已无意往返。久闻郊区延庆县山清水秀,自然生态旅游资源丰富。于是驱车出京城,驶向西北郊区。出居庸雄关,越八达岭长城,只见那崇山峻岭上的古长城,蜿蜒起伏蔚为壮观。不由人浮想联翩,随吟诗一首:千年苍茫中国龙,蜿蜒崇山峻岭行。一墙分割成历史,华夏统一龙飞腾。一路赏景一路行进。不觉已经到了夏都延庆。延庆,是个三面环山景色秀美的城镇。一条清澈的妫水河,由东向西穿城而过。这妫水河,有京郊莱茵河的美誉。亲临目睹真是名不虚传。在此并未停留,转而向东,经永宁古镇。这永宁古镇的街景古朴典雅,街道铺面为清一色古式建筑;一座鼓楼耸立在十字街心。显示了她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这时,想起了誉满京城的永宁豆腐。稍作留意就见街旁的豆腐摊点鳞次栉比。停车看时,大块大块洁白细嫩的豆腐热气腾腾。买上一块品尝,不用任何佐料,却香嫩爽口。真乃与众不同名副其实。再向南行进入山区。这里,山峦起伏,森林茂密。已是进入京郊延庆县大庄科乡境内。这里的道路弯多坡大,好在混凝土路面宽敞平正。路经一群山环抱的川地,名曰汉家川。相传,这里是古代神话故事中汉钟离的故乡。一路行车一路观光,观光赏景尽在行车中。沿着密林深处的弯路盘山而上,在那山高林密之处,有一个二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榆木沟村。这榆木沟,虽然地处高山,却有清泉涌出。潺潺流水穿村而过。一排排砖瓦平房错落有致。村委会的小广场上有各种健身器械。真好像是身临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同时又显示出现代新农村和谐气象。榆木沟村盛产核桃板栗和蜂蜜。你可以到村民家中直接买到原始产地的纯正产品。时下虽不是开花结果的季节,当你走进一片片树林里,在一棵棵果树下,地面铺着厚而松软埋过脚脖的树叶果壳。往日丰收的景象和自然生态保护的成效由此可见。</div> <h3>汽车停放在村庄,徒步而行。在村民的热情指点下,沿着陡峭的羊肠小道,一路手扶树木,脚蹬岩石,向上攀登。登上一座山岗。环顾四周,哇,太美了!山桃山杏树,鲜花盛开;成群的蜜蜂,在那鲜艳而芬芳的花蕊上,时起时落;嗡嗡的蜂鸣声悦耳动听。好像是在演奏着隆重的交响曲,欢迎这稀有的远方客人。置身在这蓝天白云之下,烂漫的鲜花丛中,使人心旷神怡。这里没有任何机器马达的轰鸣声;没有一丝汽车排放的烟气;这里是真正的自然生态环境;这里是没有被污染的一方净土。在这里,真正的体会到了回归大自然的感觉。</h3><div>在尽情感受着身旁美景的同时,凝神静气,举目南眺。啊,真是山外有山景外有景!只见那山脚下,苍松翠柏,郁郁葱葱;再看那半山腰,盛开的山杏花,连片洁白,如霜似雪;更像是给这巍峨的山峰披上了缥缈的羽纱。仰望顶峰,奇石磷峋,又像是片片花瓣组织而成。对了,更像是一朵巨大的雪莲花,傲然于群峰之上。啊,这就是京郊燕山中著名的莲花山!从他北侧的山岗上观赏,别有情趣,韵味无穷。</div><div>不难想象,到了盛夏季节,这里定然是一派山青水秀的</div><div>天然美景。我当邀友一同前往,度假休闲,纳凉赏景。</div><div>这正是:长城塞外延庆县,妫河两岸山外山。生态旅游资源广,深山处处有景观。劝君旅游到此方,呼吸新鲜天然氧。清静能将琐事忘,一游定使精神爽。</div> <h3> 苦 苦 菜</h3><h3> 在沟底在田间,从春日到秋天,花草纷繁;有芬芳香甜,有争奇斗艳。唯有那苦苦菜,味道苦中带甜;小花不骄不艳;价值却绝非一般。</h3><div>在物质充裕的今天,人们,吃腻了酒肉大餐;走进农家小院,苦苦菜上桌加饭,换换口味,名曰忆苦思甜。然,苦苦菜的价值绝不是眼前这点。古有烈女王宝钏,为等侯远征的夫君,一十八年,苦苦菜是她的一日三餐。这些戏文不必赘言。亲历的往事,历历再现;那是一个饥荒之年,也是我的童年。说是灾害来于自然。青黄不接,粮尽炊不能断呀!啊,苦苦菜!为了救人,苦苦菜急不可待,顶破那刚刚解冻的地皮,露出两瓣嫩叶。饥不摘食的人们,把土深深刨开;连同那嫩白的根、紫红的颈、翠绿的小叶,一并挖采。苦苦菜渗出了乳白的汁液。不像眼泪,更像是奶。挖断的菜根,愈合伤口,生长得更快。一夜之后,迎着朝阳,片片绿叶,遍地展开。你,成了饥民的口粮所在。人们不断地采食,你,后继前扑。你,味道虽苦,却苦而无毒。只要掰断你的叶或根,你立刻涌出洁白的汁。在那特殊的时期,你的汁,胜过母乳。因为那时的母亲,哪还有一丁点乳汁。嗷嗷待哺的孩子,只能拿你代替母乳。你,把无数的人挡在鬼门关前,拉回人世。</div><div> 如今,每当散步在田间时,我总是情不自禁地寻找这救命的恩“人”。并小心翼翼地采摘一些,带回家中加饭食用。岁岁如此,百食不厌。尽管现在的生活,使我充满了幸福之感,同时,我也不忘苦苦菜的救命之恩。</div><div> 啊,苦苦菜!但愿你,只为人们换口尝新,忆苦知今。不再把你当作基本口粮、母乳的代品。祝愿你春秋长青! </div> <h3> 老 榆 树</h3><h3> 家乡的沟沟峁峁,到处长着老榆树。没有垂柳枝条的飘逸,没有白杨躯干的挺拔,更没有桃李杏花的艳丽。它躯干弯曲,皮肤粗糙。。他,默默地立于道旁、山野;常常不被人们留意。然而,就像感激母亲一样,我对老榆树充满了感激之情。他的奉献,是杨、柳、桃、杏不能等同。每到春天,老榆树的枝头总会挂满了橙黄似金的榆钱,一串串在风中摇曳,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在丰衣足食之春,人们顺手捋上一撮,尝鲜解馋而已。可是,榆钱在我的眼里,却是曾经哺育生命的乳汁。在那灾荒饥饿年景,老榆树功高恩深。半世纪前的饥饿之春,人们吃完了野菜草根,生死难定。这时,老榆树挺身而出,救人性命。他把那串串榆钱奉献给人们。饥饿的人太多。倾尽所有榆钱,能救几人性命?老榆树毫不迟疑,将它的绿叶供人食用。不几日,绿叶告罄。为了救人,老榆树慷慨激昂,横下了心,来,剥我的皮吧!我的皮,不甜不苦,也没有毒;养分不多,也能充饥一时。</h3><h3> 就这样,老榆树为了救人,奉献了果实、绿叶和皮;只剩下赤裸的躯杆,渐渐枯萎。常言道树活一张皮,失去了皮的保护,老榆树的躯干和枝叶就失去了生命。但是,老榆树的生命是顽强的,留下的根继续繁衍再生。眼前的榆树,就是他的子孙。如此高尚之品德,理应受人尊崇。</h3><h3> 如今,每当榆钱挂满指头的时候,我总会采一些尝鲜。而当年挨饿的岁月,使我对现在的生活充满感激。啊,老榆树!但愿你永世常青,不再遭遇扒皮的厄运!让千秋万代的人们,在你的成荫下,纳凉爽心。 </h3><div>(此文发表于京郊《延庆报》)</div> <h3> 棉 蓬 的 诉 说</h3><div>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种混杂在庄稼地里的草。植物学家似乎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学名。在生我长我的地方,种田人都管我叫‘棉蓬’。对,我就是‘棉蓬’。因为我生长在庄稼地里,我和种田人有着讲不明扯不清的恩怨情仇。<br></div><div> 在五谷丰登的年月,种田的人们精耕细作,他们对我这个杂草,冷酷无情;我跟那些庄稼苗苗,争先恐后地从地下往出钻。钻出地面后,种田人只对那些庄家苗苗呵护有加;而对我,却毫不手软地挥起锄头,一心要斩草除根。可怜我刚刚露头,就遭到了被腰斩的厄运。我是多么的怨恨种田人啊!可是回头一想,我之所以能在这松软肥沃的土壤里发芽生长,又怎能不归功于那些勤劳的种田人呢!更何况,在那个特殊的时期,不知怎么地,种田人对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明我和那些庄稼苗苗一起露头一起生长,可种田人却锄下留情。我一旦成为漏锄之草,就拼命地跟庄稼苗苗争水分、争阳光和争土壤里的营养。我使劲疯长,我竟然反客为主,成了庄稼地里的佼佼者。我又怎能不感激种田人的不杀之恩呢。种田人对我的恩、怨、情、仇,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唉,!索性不去想他。</div><div> 再说说我对种田人的作为和种田人对我的态度吧。在风调雨顺、和丰衣足食的年代,种田人的干劲十足。他们给庄家除草时非常认真,锄下绝不留情。好像对我深恶痛绝,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这是因为,我影响了庄家苗苗的生长和给种田人增加了劳动量。他们不恨我才怪呢。可是,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初的几十年里,情况就不同了。由于人们对我的放纵,我就肆无忌惮的生长。不但枝繁叶茂,而且籽粒饱满。我的肢体长大时,一棵能占地半平方米。在我霸占的地皮里,那些本应是主人的庄稼,却被我笼罩在下面。他们喝不到雨水晒不上太阳,连土壤里的各种营养,都被我的健壮身躯吸得所剩无几。那些瘦弱的庄稼,结出稀稀疏疏的还不饱满的粮食颗粒。这样的粮食怎么能回报种田人呢;加上那时的其他原因,一年到头,种田人连肚子都填不饱;最严重时人们连性命都难保。当看到这些情景时,我竟然有些自责;因为,这可能与我的侵略和霸占有点关系。进而我对种田人产生了同情心;于是就把我的籽粒——‘棉蓬籽’奉献给种田人;用这东西代替粮食。这时候的种田人,把我奉若至宝;人们把我抢收回场里,脱粒、晾晒、清选和保存。在食用之前更是对我这‘棉蓬籽’,给予了优厚的待遇;先让我在水里泡澡;又用碾子蜕去我粗造的皮夫;再用清水漂洗我,冲去我那苦涩的味道;最后把我磨成面粉。我——‘棉蓬籽’,做成的面粉,虽然没有粮食磨得面粉那么雪白、那么香甜;甚至还有些苦味和麻味;营养也远远比不上粮食那么丰富;可在那时,那样的情况下,那还有粮食呢;我却能给人们充饥、救人性命。当然,在这种情况下种田人对我的态度,简直就是感恩戴德。</div><div>时过境迁,现在的种田人又讨厌起我——‘棉蓬’来了;或者,已经淡忘了我——‘棉蓬’。这就是我——‘棉蓬’和种田人的恩、怨、情、仇。</div><div> 现在的良田里,再也没有我——‘棉蓬’的栖身之地了;我只能藏身于田边地角,以便繁衍再生不被绝种。但是,我绝不奢望再次堂而皇之地霸于良田,去侵占庄稼的利益;我更不敢奢望再能越俎代庖地去干粮食应该干的事情;我宁愿躲在田边地角,欣赏禾苗茁壮地成长;看着年年的丰收景象;衷心地祝福种田人,永远过上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我宁愿永远被人们淡忘……!</div> <h3> 碾 子 颂<br></h3><div> 何年何月,哪朝哪代。我们的祖先,成就了一项发明。凿一坨比磨还大的青石盘,刻一块比碌碡还巨的石磙,一根圆圆的木桩插在石盘心,一副方木卜枷将石磙框在其中。组成了一套器具,碾子。人们还尊称它‘青龙’。它能把糜谷加工。拴起枷板套绳,再由驴子牵引。驴子蒙上眼睛。谷子、糜子摊在碾盘中,一声吆喝,驴子四蹄走动,拉着碾子,以那木桩为中心,沿着那碾盘外周划圆环行。周而复始,始而还行。嘎吱吱,嘎吱吱,久久不停。人,还有人。策划这一切的是人,实施这过程的是人,在这有规律的运行中,最忙活的是人。人,跟在驴子的后边,或走在前头,手脚并用,忙个不停。时儿,添上糜子谷子,时而,收起脱皮带糠的半成品;回过头,又用簸箕煽动;米与糠至此分离,制成了供人食用的金色小米。这一过程,尚有龙口夺食的美誉。啊,碾子!你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勋。吃了你碾的小米,炎黄子孙繁衍生息;吃了你碾的小米,英雄辈出,前赴后继;八年抗战,红色根据地,从最高统帅到士兵民众,把你碾出的小米,视为食物中的精品。吃着你碾的小米,赶走了日寇外夷;吃着你碾的小米,打倒了内战祸魁;吃着你碾的小米,天安门升起了五星红旗;吃着你碾的小米,建设祖国战天斗地;吃着你碾的小米,两弹成功,振我国威;吃着你碾的小米,科学发展,技术升级。新的世纪,新的腾飞。碾米,用上了现代机器。啊,碾子!你的功绩,已成为历史的印记。你,将永远安静地休息。 </div> <h3>后记:</h3><div>有幸机缘巧合,我和杨万瑞老先生相遇、相识,并因文字相知于文学社群,为杨老的博学多才、好学不倦而深感震撼、敬佩。</div><div>杨老虽年逾古稀,然笔耕不辍,兴趣广泛,涉猎诗歌、散文、词牌、摄影、等诸多文艺领域,有十万字左右的文学作品,部分散见于各种报端、杂志!</div><div>杨老的作品,以一个老兵的独到眼光,记录了社会变革、世事沧桑,不卑不亢,娓娓道来,或优美抒情、或揭露时弊……深刻厚重,真实感人,嬉笑怒骂,皆成文章!</div><div>由于篇幅有限,特将杨老的部分作品分类分期隆重推出,以飨读者,敬请关注!</div><div>最后祝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div> <h3>注:文中所有图片均为杨老摄影作品</h3><div>(图文编辑:牛维憬)</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