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南京化纤厂的生活区远离市区,离厂区也有十五分钟的步行时间。那时候没有公交车,每次进城一次都要跑上四十分钟路,到吉祥庵坐公交8路车到中央门換车,再到想要去的地方去。要么赶到厂区大门口坐接下早班工人的8路车到中央门,再转车进城。回生活区若赶不点,只有坐8路到吉祥庵,爬一个大坡,黑灯瞎火跌跌撞撞走上个几十分钟回到生活区的家中。女同志或是小孩子走在那荒无人烟的野道上,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很是胆却的。若是再带上些东西,那更是一种负担,路远无轻担嘛。进一次城真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为此好多人家咬牙节食也要买部自行车,为的是进城方便,可以控制时间,尽管骑车进城也是很累的。</h1><h1> 七二年我调离化纤厂,到市体委设在十中的足球学校当教练。每日早晚都跑吉祥庵,十分疲劳累乏。我要求学校安排一个床位,以便训练太累了就不回生活区了。可是造反派的领导以"一不怕死,二不怕苦",革命不讲任何条件的极左语言,拒绝了我的请求。忍无可忍的我,二个月不到又回到了化纤厂工作。同样我儿子每星期有四天要到和平路一一現在的北京东路少体校训练足球,因为吃不消转车跑吉祥庵的困惑,也自动放弃了训练。机遇的錯过,意味着希望的失去。可把原因归结在生活区偏远,交通闭塞上,又有什么用呢?当时的現状就是那样。</h1><h1> 那吋侯化纤厂和生活区都是偏远地区,没有公交路线。为保证工人上下班,厂里与中央门8路车站签了协议,由他们派车负责接送工人上下班。可怜的生活区人为了进城,不得不赶点到厂大门口,去坐送下夜班工人的班车到中央门,再转车去目的地。下午还要赶上送中班工人上班的班车,回厂大门再回生活区。但这总比跑吉祥庵強多了。</h1><h1> 七十年代化纤厂自己添置了多部通道客车接送工人上班。后來也逐步发展到先开到生活区,先接要进城的学生,家属再到厂区进城。返回时也在生活区丁字路口下人,以方便生活区的人。</h1><h1> 八一年五月二十四日,下中班的交通车在铁路口与火车相撞,客车被推出去好几十米,惨烈的状况使人不忍目睹,当场有工人死亡,重伤轻伤人数不少,光原液车间就死亡了三人。市政府也感到这是一起影响极大的事故,指示厂里一定要妥善处理善后事宜。为此在鼓楼飯店设立了接待班子,厂里有关部门都派员参加。经过日長旷久的谈判协商,事故处理终于尘埃落定,这是化纤交通史上的一次悲哀。</h1><h1> 随着厂里客车购置越來越多,生活和形势的发展,调进城里工作的人和进城上学的人越來越多。当时的厂领导经研究,责成运输科在生活区开辟了早上,中午进城班车。将人员送往鼓楼口腔医院附近。傍晚还在口腔医院,接送这批人回生活区。大大方便了生活区进城工作,上学,游玩,购物和探亲访友。这是当时的厂领导和运输部门为职工做的一件好事。</h1><h1> 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再好的愿望在初始阶段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缺陷。没有多少时侯,由于无人管理秩序,车子一來蜂挤人涌,你挤我推,老人小孩哭爹喊娘,时有吵骂打架发生。这些隐患躲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终于有一天回生活区的班车尚未仃稳,涌挤的人群将一名女孩挤跌到在车肚里,惨死在车轮之下。命运总是会作弄人的,加上这起事故,生活区几年内先后有有三个子弟被自己厂里的交通客车压死。交通车的运行盛满了企望,满足,高兴和微笑,也盛着伤心的淚水和伤感。</h1><h1> 这些不该发生的事故引起了全厂极大的震动。痛定思痛,运输科的领导吸取教训,立馬组织了整改。他们安排了不少人员负责几个点的安全管理,首先发座位票对号入座,先到先拿,后來没有,避免了拥挤抡座。二是监督驾驶员准点开车,使坐车人不心急慌乱。三是安排售票员瞭望前后,督促提醒驾驶员安全开车。自此之后交通班车再也没有发生拥挤伤人的事情。</h1><h1> 管理人员骆泽都,戎华宝,徐绍甫,小李等人无论寒冬酷暑,还是雨雪交架,坚守岗位,任劳任怨,履行职责。售票员小高,小戚,小刘,小朱等不仅售票,也管理着车上的秩序和安全。运输公司的傅建荣经理,魏明安书记,以及调度刘志一等努力为生活区交通做出的关心和协调,他们给生活区广大群众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和口碑,我们应为他们那么多年的的辛勤付出给予一个大大的赞。</h1><h1> 搬到六合瓜埠的化纤股份公司,继承了化纤厂的衣缽。現在也有十來部大客车,每天接送工人上下班至全市各个点,生活区附近就有一个点。可是也没人再蹭这个班车进城了,生活区周围各条公交线路逐步增多,中樞仃车场也离生活区不远。不久的将來地铁还要在在化纤新村设站。那个几十年前孤独闭塞的化纤生活区,隨着时代的脚步一去不复返了。几十年前我们想也不敢想的事,現在梦己成真。这正是往事越千年,換了人间。 </h1><h1> 思炎尊嘱而写于二零一七年八月八日 红山公园</h1> <h1>厂大门口</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