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慈父,亦恩师(故里红颜原创)

故里红颜(欧阳海霞)

<h1><b><font color="#167efb"> 我平常经常呼吁男人们多尽点做父亲的责任,是因为我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父亲,我享受过浓浓的父爱,也感受了有趣的和多姿多彩的父爱。父亲用鸟铳打老鼠、父亲耐心地训猪训狗、父亲想出特殊的方式引导我们感受生活的艰辛……父亲对我的影响,涵盖了我的一生。</font></b></h1><h1><font color="#167efb"> ――题记</font></h1><h1><b><font color="#167efb"><br></font></b></h1><h1><b><font color="#167efb"><br></font></b></h1><h1><b><font color="#167efb">  我的父亲幼年丧母,我的亲生奶奶逝后不久,爷爷续弦,父亲不但永失母爱,而且还饱受后母的虐待。<br></font></b></h1><h1><font color="#167efb"><b>  幼年失慈的父亲,在我们儿女们面前,扮演的却是一个慈父的角色;因为他多才多艺、活到老学到老,又是我们学习的榜样。</b><br></font></h1><h1><font color="#167efb"><b> 他给我们缔造了一个神话般的童年、和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br></b></font><font color="#167efb"><b> 不知哥哥和妹妹怎么想,反正在我看来,有了父亲,我的童年浸满了童话般的色彩,我在少女时代由“灰姑娘”暂时变成了“俏公主”。</b></font></h1><h1></h1><h1><br></h1> <h1><font color="#010101"><b>  父亲给予了我们“神话”般的童年。<br></b></font><font color="#010101"><b> 我们小时候,父亲只身一人在百里之外的县城工作,我们跟着母亲在农村老家。我想父亲时,就坐在门前的青石板上,翘首盼望父亲的归来。<br></b></font><font color="#010101"><b> 因为只要父亲一回家,就会带给我们很多惊喜。<br></b></font><font color="#010101"><b> 他会做一个大大的、可以拢口的尼龙网,外面留一根粗长的、可以收拢口子的绳子。他把网打开,里面用一个固定的东西撑起,在网底撒些谷子、玉米粒之类的食物 ,然后,他要我们远远地走开,他手里拎着那根拢口绳子。过不了多久,家里祸患成群、我最害怕最讨厌的老鼠,就会公然地、大摇大摆地进去几只吃谷子玉米, 这时,父亲用眼神制止我们不要出声,让老鼠先进食一会儿,等它们吃得正兴高采烈时,父亲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尼龙网收了口,可恶的老鼠们虽然手脚麻利,那时也只能在网里群魔乱舞了,我们叹为观止。<br></b></font><font color="#010101"><b> 老鼠是异常聪明的,那种方法用过一两次后,就不灵了,因为它们会奔走相告,网里再不会进去了。<br></b></font><font color="#010101"><b> 父亲后来回家时,会改变方法灭鼠。夜深人静,我们已经沉入黑甜梦乡,父亲端一把土铳,在黑夜里圆睁双眼,成了一个高度机敏的猎人,别人猎兽他猎鼠。第二天早上我们醒来,爸爸喊我们起来去屋外看稀奇,原来屋外的石头上整整齐齐地摆了几只硕大肥壮的死老鼠,它们被父亲一铳毙命,我们拍手称快,被老鼠屡屡欺凌的恶气释放了几分,回过神来想想,真不知父亲是用怎样的干脆手法,让这些“硕鼠”一弹毙命的,这个“灭鼠神手”是我们兄妹们膜拜的偶像。<br></b></font><font color="#010101"><b> 后来才知道,《诗经》上写的“硕鼠硕鼠,无食我食”是真的,我们瘦弱地节衣缩食,真的可以养肥那么大的老鼠,但是父亲回家来,就给我们伸张了正义。<br></b></font><font color="#010101"><b> 每年年底他回家过年时,都会给我们兄妹几个各买一套新衣服,让我们开开心心过个好年。记得有一年年底的一天,父亲大清早就到了家,我们还没睡醒,他坐在我们的床头,温和地说:“懒虫们,起床了,起来爸爸给你们变魔术”,我一听爸爸回来了,还要给我们变魔术,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睁大眼睛巴巴地看着他,只见他在空中舞着双手,嘴里还念念有词:“变、变、变、变……”在我眼花缭乱时,他手上突然多了一套新衣服出来,那是给我的,我欣喜若狂地接了过来,觉得父亲简直就是从童话里出来的仙女。<br></b></font><font color="#010101"><b> 父亲一回来,我们的伙食也会得到改善,他晚上去河里捕鱼,第二天中午的餐桌上,必定就会摆了我最爱吃的鱼。我虽处于普通的家境里、却极端挑食,有鱼吃时才会大快朵颐一番。<br></b></font><font color="#010101"><b> <br></b></font><font color="#010101"><b> </b></font></h1> <h1><font color="#010101">  我小学四年级时,父亲从县城给我买回了一条花裙子,上面缀满了各种各样漂亮的珠子。<br>  那时,因为母亲忙于农活,无暇管我,我已经野入化境。跟小伙伴们上山爬树摘野果采蘑菇、下河洗澡捞鱼虾扯丝草,练就一身过硬的“本领”,所以,尽管跟我一起玩的小伙伴大多是男孩子,但因为我“功夫了得”,且又胆子大,竟然成了他们的“首领”。所以,从那群泥一样的孩子堆里看我,根本不能辨我“是雌是雄”。<br>  我一穿上父亲给买的花裙子,那股“悄悄问伙伴,丫头我美不美”的女儿气,竟然羞答答地冒了出来,我发现自己的骨子里,还是喜欢女孩子的柔美。<br>  那一年的初夏,学校组织我们去镇里的电影院看电影,我穿上那条漂亮的花裙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电影院,电影放的什么内容我一点儿不知道,我只管无言地炫耀我的新裙子,看着别的女同学看我的艳羡的目光,觉得大约开屏的孔雀也比不上我漂亮了。<br>  平常母亲对我的粗暴打骂,让我桀骜不驯,愈发狂野;父亲只用了一条漂亮的新裙子,就把我打回了女儿心,兵不血刃就让我温柔起来。<br>  <br>  </font></h1> <h1><font color="#010101">  如果说,他给我们的都是蜜一般的父爱,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个“小老头儿”,是个颇懂柴米油盐的“调味师”,他给我们父爱的“蜜”里,是抹了一点儿胆汁的。<br>  小学五年级时,我和哥哥转学到了县城,跟他一起生活,因为学校离家远,中午要在学校吃中饭,他让我们一大早起来,去他单位的食堂排队买早餐,吃完早餐后,要我们自己再在食堂买点儿熟菜 ,拎着去学校,当中饭菜,天天如此,他只管给我们钱,却从来不陪我们去食堂。<br>  那时候我们每个星期只有一天假,每逢我们放假,他就要求我们一手拿个大纤维袋子、一手拿一把铁钳,去捡破烂,以“增加个人收入”。哥哥智商高,他在父亲下达命令后,阳奉阴违,早溜到外面找别人玩去了。我愚钝,不愿违抗父命,觉得这个“酒干倘卖无”的事,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新挑战。于是我就联系了一个意气相投的女同学,在假期,把县城的街道和垃圾箱摸索了个遍。<br>  当然,我的“创收”并不高,父亲也从来不要我上缴收入,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竟然从一个桀骜不驯的“野丫头”,转变成了一个能吃苦、很务实、很诚恳、很接地气的姑娘,且心地善良、同情劳苦大众、不羡慕不嫉恨别人的利禄功名 ,可能是老头儿年轻时要求我的“废品回收”工作起了很大的作用吧。<br>  后来我把他这个方法借用到了我的大儿身上,在他小学时,逼他放下小小的“身段”和“脸面”,让他在上下学的路上及假期里,捡了两年多空矿泉水瓶。他那时对我颇多抱怨,现在却不好高骛远、脚踏实地、诚诚恳恳,是否也得益于他外公二十多年前的“创新”、和他娘亲我的优良传承?</font></h1> <h1><font color="#010101">  父亲有很多“绝技”,他最拿手的是用上图那样的渔网捕鱼,这是他们家族几个兄弟都精通的“绝活儿”,从他们的少年时代就开始演练,无师自精。<br></font><font color="#010101"> 一到闲暇时间,他晚上就会挑着圆圆的“鱼桶”和丝网去水里,一个人坐在鱼桶里漂浮在水面上,放网收网收获网上的鱼,一呆就是一整夜。我曾经问他在黑夜里一个人怕不怕,他摇摇头说:“怕什么?一个人在水面上,很清净、内心很舒畅”,或许那是父亲一个人内心排除世间纷扰的快乐方法,我们无法体会。<br></font><font color="#010101"> 问题是老头儿把他黑夜里一个人的“快乐”,在白天“传递”给了我和哥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和哥哥一身鱼腥臭、苦不堪言。<br></font><font color="#010101"> 那时母亲也从农村来到父亲身边“随了军”。<br></font><font color="#010101"> 我喜欢吃鱼,且吃鱼速度又快又不被刺卡住,父亲常常戏称我为“鸬鹚”。喜好吃鱼的“鸬鹚”和“鸬鹚”她哥是怎样替父亲分担“快乐”的呢?父亲晚上熬了一个通宵后,回家把担子一撂倒头就睡,如果桶里有很多大鱼,母亲那个天然的资本家,乐癫癫地挑着那些大鱼到菜市上与陌生人兑换人民币去了,钱归了她的荷包,余下的苦差事全是我和哥哥的。我俩得把渔网穿在竹竿上,摊开,把上面的小鱼先摘下来,再一点点地把网理清、把上面的丝草杂物等全部摘掉,一二十张网,我们得弄一个上午 ,夏日的阳光炽热,我俩被晒成了烤熟的香肠。这时,“鸬鹚”她哥的高智商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处,在咱们爹英明的眼皮子底下敢开溜,他保管吃不了兜着走。<br></font><font color="#010101"> 我们日益长大,读书、生活开销都要钱,父亲一个人的工资不够养活一家五口,为了补贴家用,他在黄昏下了班后,吃过晚饭就挑着鱼桶去河里搞第二职业了。我们看在眼里,那在烈日下清理渔网被火热的太阳曝晒时的抱怨,也销声匿迹了,我甚至很自豪能够替父亲分担“快乐”,谁说“女儿不如儿?”<br></font><font color="#010101"> 那些年,鱼儿腥、丝草臭、夏风香,味味入鼻;阳光酷、汗黏糊、手抽筋,感感存心。</font></h1> <h1><font color="#010101">  我上高中后,父亲就没要我整叠渔网了,他怕姑娘家身上的鱼腥味儿,吓怕同学,怕女儿的同学们会瞧不起他掌上的宝贝儿。<br>  那时候,捕鱼</font>是他真正的业余爱好了,家里开销巨大,他改行去承接大型工地的水电装修,有时候在市里,有时候在隔壁县。</h1><h1><font color="#010101">  我高三下学期时,他在市里做一个工程,我在一个星期天去看他。待我要回家时,他带我到一家鞋店,对我说:“丫头,喜欢哪双鞋,给你买一双”。我的眼眶突地湿润起来,爸爸是一个如此细心的男人,他发现他的“丫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该爱美了。那时学校明文规定女生不能穿高跟鞋 ,但我还是选了一双细跟的黑高跟皮鞋。第二天早上,我勇敢地把那双高跟鞋穿到了学校,有些同学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平素拘谨的我,竟然高昂了头颅,细腻的父爱,把我从自卑的“丑小丫”秒变成了高贵的白天鹅。<br>  那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双高跟鞋。<br>  </font></h1> <h1><font color="#010101">  父亲还有许多稀奇古怪搞笑的事。那时,他的单位分给我们一座平房,周围有很多空地。父亲在空地上盖了简易房子,养狗养猪养鸡养鸭。<br></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他养狗,把狗训练得如他手下的兵士,那些狗看得懂他的手势、听得懂他的言语,家里往往鸡飞狗吠 ,热闹非凡。<br></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训狗,不算本事,可能人人都会。训猪,才是父亲独特出众的本领。家里养的猪,他几乎头头都训,并且训得卓有成效。</font></h1><h1></h1><h1><font color="#010101"> </font> 一天中午我放学回家,他在我面前卖弄说:“丫头,过来看看,我们家的猪挺聪明的”。我就去看稀奇,他伸出手对“二师兄”说:“小白(他给每头猪都取了名字),来握个手”,只见那头白胖的猪“腾”地一下跳起来,把两只前爪搭在猪栏上,然后真的伸出一只爪子来跟父亲握手,父亲握住它的爪子,连连点头说:“你好,你好”,“小白”也点着猪头,似在问好,惹得我捧腹大笑。他又跟小白互动了几个动作,我觉得简直是匪夷所思。 父亲很有耐心,我没想到他的耐心,竟然把猪都能训成通人性。</h1><h1> 以至于每年年底家里要请人宰杀猪时,我都于心不忍,跑到外面去,不听猪临终前的惨叫。我明知牲畜终究要挨人类的屠刀,但还是在心里忍不住怪父亲:既然要杀它们,何必把它们训成粗通人性?</h1><h1> </h1><h1><font color="#010101"> 大舅给我们送来了一只母竹鼠,他做了一个铁笼子把它关了起来,母竹鼠来我们家不久,竟然下了一只小崽子。母鼠天天想“越狱”,终于有一天成功脱逃,但是把崽子落在了笼子里。小鼠饿得“吱吱”叫,妹妹心疼得直抹泪,老爹给妹妹出了个主意,喊她放一只拖鞋到笼子里给小鼠取暖、冲一杯牛奶给小鼠充饥,我们都以为是在救治小老鼠,并且相信它的母亲会回来。预想对了一半,母鼠是回了笼子,可是它闻到小鼠身上的人气儿,不是自己孩子的鼠味儿,一口把小鼠咬死了,它自己也在笼子里咆哮了一夜,地动山摇,我们一家子都不敢吭声。第二天早上,母鼠死了,大家都怪父亲出馊主意,不该给小鼠送拖鞋和牛奶,让小鼠沾了人气,弄得它们母子俱亡,父亲嘿嘿干笑,平生第一次在儿女们面前丢了脸。</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一个把生活过得如此多彩、如此幽默的男人,一个对孩子如此尽职、如此用心良苦的父亲,母亲却与他格格不入,我不知母亲凭什么总是数落他?</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font></h1><div><font color="#010101">  </font></div><div><font color="#010101"> </font></div><h1></h1><h1><font color="#010101"> </font></h1> <h1><font color="#010101">  父亲酷爱音乐,拉了四十余年二胡,音色感情俱佳。不过他不遵循节奏,他的原话是:“拉到动情处,我想怎么延长就怎么延长,就想跟着感情走”,所以他从来不登台演奏,自娱自乐。<br>  父亲是标准的“男高音”,年轻时号称“金嗓子”,本想去考歌剧团,爷爷说唱歌是“下贱”职业,阻止了他。托爷爷的福,后来父亲进了一个高大上的行业:煤矿,差点在井底下光荣。<br>  父亲也爱好运动,年轻时在单位篮球队打中锋,妹妹遗传了他的基因,她读高中时,一度是校篮球队的主力。<br>  </font></h1> <h1><font color="#010101">  去年陪他去参观岳麓书院,他在编钟室里点了两首曲子,一首《春江花月夜》,一首《苏武牧羊》。当工作人员演奏《苏武牧羊》时,他开始泪流满面,后来痛哭失声,哭对他的心脏极为不好,母亲跳脚大骂。我知道父亲哭,肯定有原因,就制止住暴怒的母亲,低低询问父亲原因,父亲抽噎着说:“这首曲子我拉二胡时也经常拉,每次拉时,都想起我早逝的老娘,想起没了娘后我的孤苦,今天听他们演奏,觉得更加凄苦,触景生情”。<br>  我一时无语,父亲在我们幼时, 是我们的天,可是我们没有想到,天,也需要娘的宠爱。现在他已年暮,我们做儿女的,愿意成为他的天,为他拨开云雾见太阳,一是回报他的生育、养育和教育之恩;二是想稍稍能够弥补他年少缺娘的遗憾。</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我们做儿女的,能回报他给予我们的万分之一吗?</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font></h1> <h1><font color="#010101">  父亲喜欢大自然的山山水水,十年前得了心脏病,从阎王爷面前被救了几次过来。他只要稍好点儿,就想出去走走,不过已经大不如从前了,矮矮的一座山,他得停下来很多次,才能上得去。<br>  父亲爱好书法。他买了很多帖子在家里临摹。已经快七十岁的人了,除了病痛让他愁眉外,每天都是乐呵呵的。他把时间安排得井井有条,看看综艺节目,拉拉二胡, 写写书法,出去跟那些老伙计们下下象棋,每天都过得充充实实的。<br>  每次回去,看见老父亲搁在笔架上的毛笔,我都羞愧不已。父亲活到老学到老,他的心脏病随时都可以猝发并引发生命危险,但他从来没有一天停止过学习。我们比父亲小了二十多岁,却像一只自满的青蛙,坐在自以为是的小井里,坐井观天、停步不前。</font></h1> <h1><font color="#010101">  父亲是一本书,我用一辈子也写不完;父亲是一幅画,我即使是丹青高手也描不好;父亲是一首歌,我拼劲全力也唱不全;父亲是大海大洋,我们用溪流小河,怎么也回报他不完。<br></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父亲,是我们生命里的慈父,也是我们生活里的恩师。<br>  父亲是男人中最普通的一员,却是父亲中最伟大的一人!<br>  我穷尽世间所有的言语,不能描摹出他对我们好的万分之一。<br>   </font></h1><h1></h1><h1><font color="#010101"> </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他六十岁生日时,我给他写了副对联,上联为:上孝父母长辈、诚恳朴实、善良忠厚,兢兢业业过六十年岁月;</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下联为:下慈子孙儿女、捕鱼弹唱、琴棋书画,快快乐乐度一甲子春秋。</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对仗虽不太工整,但是真实地反映了父亲前大半生的生活和为人处世。</font></h1><h1><font color="#010101"><br></font></h1><h1><font color="#010101"> 在他面前,我倒是祈祷有来生。希望生生世世他做我的父亲,世世生生我是他的儿女。</font></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