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暑假 西北西南華中 巡迴之旅 第三段旅程 第八篇 貴陽

M.G.Jack

第八篇 沁涼的貴陽

七月十二日，和艷艷姐姐會合之後，就是長達八個半小時的硬座旅途了，搭上了這一列開往雲南昆明的列車一路向南。在台灣，南北最久的車也就五個小時左右，八、九個小時的硬座到還是第一次體驗。本來今天下午，冉兄子蘅會回到重慶，但是錯估了重慶到貴陽這一段的熱門程度，不只晚上的車票賣完了，還差一點買不上坐票。不過我相信世界很小，以後總是機會和冉兄再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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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硬座車廂裡，除了位置空間比較狹小之外，比較痛苦的是車廂的嘈雜，以及站票的旅客壅塞車廂走道，最後加上無盡的無聊。前幾天才看到一個學妹搭高鐵買了一等座的票，說是一等座比較安全，這話真是太歧視窮人了，真想讓她搭一次硬座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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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出行總是要找到一點樂趣的，我覺得這趟搭乘硬座最有趣的莫過於推銷員大叔(哥)了，大叔家鄉是雲南的，首先在車廂裡賣起了牙刷，一組兩支，十塊錢買兩組，買兩組送一組，所以是三組六支十塊錢。推銷員的台詞實在是又有趣又有效，把牙刷的優點說得天花亂墜，我要是有買牙刷的需求可能也會被打動買了！賣完牙刷之後賣的是卡套，平凡無奇的卡套在推銷員大叔的口中變成了萬能的個人必備物品，一個一塊錢，就這樣大叔走過一個個車廂販售著牙刷和卡套，誇張生動的推銷詞也算是漫漫旅程中的調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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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推銷員大叔的這大段時光裡，手機的網路訊號又時有時無的，還好有艷艷姐姐能聊兩句，不然車廂的嘈雜我也睡不著，帶的食物又不夠吃，對桌上的三個火龍果又沒甚麼興趣。好不容易在八個半小時的車程之後，列車總算停靠了貴陽站。

走出貴陽站，陣陣涼風吹拂，在七月仲夏的貴陽，氣溫依然舒適宜人，沁涼濕潤，但是又不像青海來的寒冷乾燥。剛出站，周大哥的朋友和艷艷姐的朋友們已經在站外等待了，到了售票大廳取下一趟的火車票的時候，前頭的農民工想要回家，但是付不起二十四塊五毛的票價，一直著急地問有沒有更慢、更便宜的車，然後就被櫃檯人員打發走了；另外有個小哥，要買行車時間足足有三天的站票，櫃台人員在三和他確認，他真的要站三天嗎？這位我想是歸鄉心切的小哥點也沒有猶豫的買了票。我們平常覺得自己窮困、生活拮据，但是求得溫飽、出行順暢是沒有問題的，然而，對這些在外務工人員(農民工的正式稱呼)，往往回一趟家都是奢侈。我們搭火車的時候在車站常常見到農民工，本來也不太理解為什麼同儕老是對農民工有股嫌惡之氣，到了在大陸待的久一些了，發現的確農民工不會網路訂票、購票毛病特別多、行李也多且雜，甚至有些衛生條件不是太好。而就像上段提到清華的學妹，連搭高鐵二等座都覺得有「危險」，認為窮人對她們的安全有威脅，其實說實在的，真正貧困的農民跟連高鐵二等座都搭不起的。我抱著感恩之心，感恩我生在城市，家裡雖不富裕，但不致困頓。也希望中國能夠越來越富強，農民工的生活能夠改善。

之後，和艷艷姐及其朋友們(果然是艷艷大姐，交友廣闊)來到貴陽著名的二七路小吃街覓食。吃了烤腦花、香酥鴨等等貴陽的特色美食。看圖中香酥鴨外面遍布均勻厚厚的一層花椒粉，吃完嘴基本是沒有知覺了！

吃完了晚餐之後，夜也深了，於是乘車來到了貴州大學，幾年來貴州大學來訪我校的交換生們不計其數，但是這還是我第一次踏入貴洲大學的校園，而且我這幾晚要住的還是冉兄子蘅的床位啊！到了宿舍門口，艷艷姐的朋友，一位很有大哥範的同學來把我領了進冉哥的宿舍，一進了冉哥的宿舍，冉哥的室友們很熱情的給我介紹了宿舍的設施，就在大夥們好奇的問答中，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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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三日，一早起來，艷艷姐先帶著吃了貴州著名的腸旺麵，腸即豬大腸，旺則是豬血，加上麵條，三者相加便相得益彰。早餐吃麵算是台灣南部農村的特色，以前大家早起務農，早餐必然得先吃的好吃的飽才有力氣下田耕作，我想在貴州可能也是這個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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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食一頓之後，便搭上1路農村客運來到了貴陽花溪的青岩古鎮，這裡是貴州四大古鎮之一，原為軍事要塞，所以古鎮內設計精巧、工藝精湛的明清古建築交錯密佈，寺廟、樓閣畫棟雕樑、飛角重簷相間。鎮人文薈萃，青岩古鎮還是抗戰期間浙江大學的西遷辦學點之一。

在貴陽，藍天白雲和徐徐的清風可以說是標準配備，古鎮就如同台灣的老街，販售著各式美食和一些小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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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青岩古鎮的特產美食，應該就是青岩滷豬腳了，這的滷豬腳又名狀元蹄。為什麼叫做狀元蹄呢？據說，清末青岩人趙以炯赴京趕考，啟程時，其母就為他滷制了一鍋豬腳路上吃，結果趙以炯金榜題名，高中狀元而得名。趙以炯是雲貴兩省自科舉以來以狀元及第而奪魁天下的第一人，青岩人自然得沾沾光。滷豬腳經文火溫煨，精心鹵制，吃時再輔以青岩特產的雙花醋調製蘸汁，入口肥而不膩，糯香滋潤，酸辣味美。這裡的豬腳和在稱督吃的豬腳麵的豬腳比起來，要來的甜一些，整體來說味道近似於台灣南部的滷豬腳，但是又有特殊的酸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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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樣在青岩古鎮的美食就是糕粑稀飯了。糕粑稀飯用藕粉做底，上面放上一個煮熟了的米糕團，看上去可愛誘人，撒上些瓜子、芝麻、花生仁、蜜餞之類的配料，然後用勺子把米糕搗碎，和在藕粉裡，對於喜愛甜食的台灣人，總感覺如果引進台灣應該也會大受歡迎的。

下午，回到了貴州大學，艷艷姐開會去了，我則是趁白天還有熱水的時候打了桶水洗洗澡。大陸的大學宿舍一般沒有獨立的衛浴系統，洗澡的話一般得到澡堂去洗澡，或是打桶水回房間洗，整體環境還是比較刻苦的，不過我覺得這樣是件好事，因為大陸的學生在上了大學之後，大概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住在學校宿舍，所以不管以前在家裡多麼的驕縱，在經過四年甚至更久的淬鍊之後，都能成為一名獨立自主的時代青年。相較於台灣宿舍的入住率並沒有這麼高，加上女生宿舍條件一般又更好一些，所以同學讓一些高中以前就養成的驕縱習性較難以改正。我想這也是我的各種瘋狂旅行比較能找到大陸的同學一起出行的原因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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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艷艷姐開會歸來，沿路蒐集了幾個當年(其實就是不到一個月前)來清華交換的貴州大學的夥伴們到了附近的烤魚店吃烤魚。我本來一直以為烤魚是像我們烤肉的時候一樣，把魚包一包放在炭火上烤，烤完都乾乾澀澀的，沒想到這裡的烤魚意外的好吃！

不過時間過得很快，簡單的吃了幾口之後就快要到了和艷芳姊姊約定的時間了，和大夥兒匆匆告別之後，就搭著公交來到了花果園。一開始聽說花果園這個名稱的時候，直覺想到的就是當年齊天大聖孫悟空出道之前，還是個平凡的猴王的時候，帶著小猴們來到的花果山水簾洞。沒想到一到花果園，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了，原來是一大片高級住宅、商業區啊！遠方還有正在興建的雙塔摩天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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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花果園購物中心，我先在商場裡晃了一會兒，剛好口渴了看到有幾台飲料販賣機，也許是到了旅程的末段了，有點思念在台灣能花現金的感覺，所以就投了二十元人民幣紙鈔給販賣機，沒想到機器竟然找了十五個一元硬幣給我……，能吞紙鈔為什麼就不能吐紙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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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便來到了商場的廣場，站在一變形金剛大黃蜂底下等著艷芳姐姐。說到艷芳姊姊，也算是蠻奇特的經歷，當年那一個學期分配給了我接待七個交換生，其中六個是法律專業的，就唯獨艷芳姐姐是管理專業的，再加上唯一的一次小組聚會也因故沒有參加，所以基本上我根本沒見過艷芳姐姐。直到有一次學校出遊，和姐姐同桌吃飯才第一次見面，之後偶爾會在學校餐廳遇見，就這麼到了離別都沒有太多的交流。直到去年九月的某一天，我遇到了比較重大的挫折，但是那幾年說實在的又有別的事忙，又換了新環境，實在沒交甚麼新朋友，和老朋友又很久沒有聯繫了，一直不知道該和誰傾訴。就這麼翻著微信通訊錄，就這麼剛好閃過姊姊的視窗，一時之間把擔憂害怕都分享了出去，頓時覺得輕鬆了一些。

等著等著，剛下班的艷芳姐姐也從公司趕過來了，本來擔心要是認不得姐姐肯定要被數落一翻，還好姐姐的模樣沒有變太多，倒是姊姊一眼認出少了五十斤的我，真是太厲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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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說著要帶我來吃貴陽的特產「死娃娃」，想嚇嚇我，但是我好歹也是闖過大江南北的人，除了不太吃蟲，其他要找到姐姐敢吃而我不敢吃的東西可能還是不太容易的，要是有機會吃人肉甚麼的還是很新奇的。來到了店家跟前，原來是「絲娃娃」，一種常見的貴州地方傳統小吃之一，大致就是用春捲皮，包上素菜之後捲起來蘸著醬汁吃，醬汁的味道則是有點像是泰式酸辣湯，素菜里比較特別的就是貴州這裡的時候才佐著吃的魚腥草，味道特殊，有股濃郁的香氣，據說很多人吃不習慣，不過我覺得挺好吃的。另外還有洋芋粑粑、米豆腐和糕粑稀飯等貴陽名產。

這麼些年(好啦其實就一年多)不見，姐姐還是一樣平易近人，一點也看不出歲月的痕跡(有也是被我叫姊姊叫老的)，很感謝姐姐當時的傾聽，也很慚愧當年在台灣沒有給在清華接待的第一屆的交換生甚麼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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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夜也深了，用手機打著滴滴要回到貴州大學，但是接單的師傅似乎不認路，越開越遠，等了很久之後只好取消，不過距離太遠摩的也不肯載，只好打了黑車回到冉哥的宿舍。

七月十四日，早餐先來到的雞蛋灌餅的攤位前，十幾年沒有來南方了，這幾年到大陸幾乎都在北方生活，煎餅果子、雞蛋灌餅等北方早點自然吃的比較多比較習慣，這一趟來南方一直都沒能吃到，甚是遺憾，所以剛好見到雞蛋灌餅的攤子就停了下來。不過令我訝異的是，這裡的雞蛋灌餅竟然是真的把雞蛋灌進餅皮中間，雖然這才是雞蛋灌餅的真正做法，但是以往在北方路邊攤吃到的雞蛋灌餅都只是很敷衍的把雞蛋打散在餅的表面煎熟，沒想到反而南方的小攤把北方的小吃更加真實的呈現。

早餐之後來到了就在貴州大學對面的十里河灘濕地公園，公園裡面綠意盎然，小橋流水，在這騎個自行車吹著微風應是愜意無比，但是這裡的共享單車據說都被附近的租車業者給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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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艷艷姐不知道哪來的提議，說要開始用英語對話，於是就開始了一連串的雞同鴨講，不過到也挺有趣的，還記得本科的時候上課是英語授課、課本是英語編寫，考試是英語命題英語作答，平常的一起玩得又以外國人居多，常常日常生活中英語要講得比中文多，從本科畢業之後就就很少有機會用英語對話了。

中午，回到了貴州大學附近，和第一天晚上領我進宿舍那個大哥一起吃了另一樣貴陽特色的美食，酸湯魚。本來以為酸湯魚是把整條魚扔進酸菜白肉鍋那種火鍋裡面煮的，沒想到除了魚是以魚片的形式存在之外，湯底也是偏向泰式酸辣湯的紅湯，酸酸鹹鹹的，特別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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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早上就被宿管阿姨盯上的我，讓大哥領著回到了宿舍，收拾了一下行李，和冉兄子蘅的室友道別，感謝這三天的照顧。

之後，扛起了行囊，又來到了黔靈山看傳說中比柴山兇悍的猴子，由於時間緊迫，所以讓艷艷姐在門口寫信顧行李，我隻身一人衝入黔靈山公園，全速衝刺的在半小時內逛完了大半的景區，也如願地看見了猴子，中途口渴了還在販賣機買了一分錢的農夫山泉。

眼看時候也不早了，離開黔靈山公園，和艷艷姐匆匆的告別之後便來到了火車站，搭上了此行的最後的一趟火車，還好這一趟搶到最後幾張硬臥票。也許是我第一次搭乘Z字頭的直達車吧？這硬臥的配置和之前搭乘K字頭的硬臥都不一樣，在床位靠走道的部分放用隔板擋起來，取消了原先梯子的設計，改成幾塊折疊式的鐵板，讓我這兩天在火車上上下幾乎都得靠拉單槓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