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龙船肚

邹海滨

揭西县五经富镇是粤东一个客家文化名镇。

镇内曾氏肇基于元代，至今近七百年历史，人口约两万，是当地第一大姓。

五经富十八坎

（曾淑秋老师拍）

曾氏初创基于老寨肚旁边的“十八坎头”，经过元、明二代的休生养息，发迹于清初，始建“龙船肚”祠堂；乾隆末年，后来任“监察御史”的进士邱玖华曾任教于五经富的“云岭斋”，先后诞生了文、武举人各一名，秀才数十位，文教儒学兴盛于此时！清末，英国基督教长老会于五经富创办“五育女子学校”、“道济中学”、“福音医院”，“开岭东之先河”（《揭阳县志》语），从此把五经富教育推向一个新的高潮；新中国成立后，曾氏又涌现了后来任副省长的革命先驱曾定石、中央驻潮汕专区首任专员曾广，以及曾汉民、曾近义大学校长；曾毅院士、曾享能博士等这样的科学、医学界的巨擎；任职于各地的厅、局级干部的政界精英更是不乏其人。

邱玖华题字

《揭阳县志》关于五经富的记载

自清初至民国，曾氏的兴盛发展始终离不开、也始终在营建的一个地方，那就是被称为龙船形的“老寨肚”。这里是曾氏的发祥之地，如今的五经富祠宇林立、广厦万间、人才辈出，皆源于此也。

为此，顶着盛夏强烈的阳光，怀着崇敬与好奇的心情，走进了慕名已久的“老寨肚”。

曾氏宗祠

据传，老寨肚建筑风水格局属“龙船形”，这“龙船”的船头向东，原朝西的“船头”，有一棵高大的“赤子树”，象征着“桅杆”，寨两边有围墙，象征船舷。全寨共设置了3个凸出围墙外的寨门，象征3块风帆。半月形的船身，中间是1条东西走向的通巷；横向则有6条南北走向的直巷，象征龙船的7个“船舱”的板隔，每个“船舱”由七八座五间过排屋组成，每排靠南边的却是潮式的“四点金”或“爬狮”式的祠堂或书斋。不论纵、横巷道，只有1米略出的宽，均铺着产自当地山坑的卵石。1与6两个数字，合着《周易》天1地6的玄理，寄寓着平安愿望与诉求。

航拍老寨肚全景

曾氏宗祠

三必家风

而据曾氏族人介绍，原虎尾岽有两条山坷水注入寨场，环寨然后汇合成“船形”。

因老寨地处虎尾岽下脉之“龙身”，所以顺理成章成为“龙船形”。

关于“龙身”的说法，是风水地理学之名词，风水学把山脉比喻成“龙”，把一些地势平缓、浑圆宽厚，适合人类营造居住的地段称为“龙身”。

据了解，相邻的丰顺县埔寨镇、本镇的大寮村，亦分别有龙身岽、龙身禾坪之地名。这与本地区一带的龙颈、龙尾之地名，实无必要之联系。

曾氏宗祠坐西背靠奔流的龙江河，按风水学形势说法，此乃“水绕玄武”之格。龙江河外，大北山脉如屏，峰峦叠嶂，气象万千；宗祠朝向虎尾岽，虎峰的山坷水又汇聚于祠堂前的池塘，使池塘成为有源之活水，又凝聚氲氤着虎尾岽的山川灵气……真是一处设计构思巧妙的风水格局！

也难怪曾氏一脉自清初之后，一发如雷，从一座小山村，迅速演变成为一繁华集镇。

然而，任何历史事物发展都逃脱不了其兴兴衰衰、曲线起落的一个过程。曾氏曾经赖以生存发展山城小水乡龙船肚，在人口迅猛发展后，向外搬迁，营建现代的钢筋水泥洋房居住，古老的“龙船肚”也在这时代的洪流之下，渐渐被人们后遗忘和放弃。

经过数百年的繁衍生息、村庄扩展，原来的老寨里面，大多已人去屋空，甚至崩塌荒凉，巷道闭塞。如果不是航拍俯瞰，是无法体会其龙船之风采。

环老寨祠堂前方，几口相互联通的几口鱼塘，及鱼塘外依然流水漴漴的沟渠环绕，让人可想象当年一派水乡的景象。

漫步走在龙船肚的石巷里，虽然顶着六月猛然的阳光，但仍感觉一丝的凉意。

抚摸着那不知历经多少风雨的残垣断壁，想象着曾经发生在小巷的各种百味人生故事，竟如电影快进般的掠过脑海，瞬间穿越了五经富七百年的历史……

塑饰精美的门楼肚，隐约可见当年的大户之家。

走出龙船肚的寨门，阳光灿烂，远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岁月静好，历史不停，而一切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