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抹不去的乡愁

斜阳

<h3>  自去年接母亲出来后,我就很少回老家了。今天,陪同老妈再回去看看,因为那里面临征迁,老屋亦荡然无存,不久将建成高楼和工厂。望着曾经住过的老屋,面对即将消失的村落,我有一种莫名的惆怅。此时,封尘的记忆已被悄然揭开,往事浮现眼前,历历在目。</h3> <h3>  老屋,名叫罗门塘,其实就是一座小村庄,依山而建,均为土坯房,散落着10来户人家。村前一口大池塘,塘岸栽种梨、桃、枣、葡萄和枇杷等果树,临塘则为一大片稻田,仅一条山路连接外面的世界。这就是老家,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还有一起长大的玩伴,虽不知他们现身在何处,发展如何?但清晰记得儿时模样。小时候,我们一起捉迷藏、粘知了、学游泳、摘野菜和掏鸟窝,一同沿着熟悉的山路上学,数着星星出门,顶着月亮回家,简单快乐,无忧无虑。</h3> <h3>  每年夏天,我们三五成群打着赤脚,扛着竹竿,蒙层蜘蛛网,粘贴知了,然后用稻草包好放在柴火堆里烤出美味。傍晚十分,我们成群结对,打着赤膊,穿着拖鞋,蹦蹦跳跳地来到池塘边,"扑通、扑通"跃入水中,沉入水底,然后探出头颅,摇摆着脑袋,甩掉脸上的水珠。晚饭过后,无论男女老少扛着板凳和竹床来到塘埂上纳凉,大人们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家长里短,偶尔调侃我们,每说到小刚,他都会顶撞几句,我们则哈哈大笑。冬天是一年中最悠闲的时候,气温很低,天下着鹅毛般大雪,清晨清扫门前积雪,敲打树枝上的冰挂,随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雪仗、堆雪人,以黑炭点眼,红汁染唇,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有时亦跟着大人翻越"雪山",钻进树林抓野鸡、逮野兔和打狐狸。</h3> <h3>  过年则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刻,家家燃放鞭炮,美味佳肴齐上桌,只有此时,我们才可以敞开肚皮,饱吃一顿。年饭后,或围着柴火谈些开心的事情,说些祝福的话语,或走村串户,向长辈拜年,与同辈问好。此外,还有花生、蚕豆、炒米糖和豆巴角等各类美食,平时难得一见,唯有春节才能品尝。舞龙灯是老家传统的习俗,大年初五开始,直到元宵结束,舞龙大军由童子引着龙珠,大人肩扛龙头,我们举着龙灯,浩浩荡荡,把新春祝福送到每家每户。主人很真诚,有的跪拜迎龙,桌上亦摆上最好的美食。</h3> <h3>  在大锅饭时期,出工不出力年代,每年都入不敷出,特别在青黄不接的时刻,就靠野菜、萝卜和红薯充饥,时常饿着肚子。为了改善生活,我们有时背上鱼篓,出去捕鱼,或上山摘蘑菇和捡地皮菇,时常吃着塘岸树木结出的果实。1980年土地承包到户后,我们纷纷加入了劳动大军,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双抢季节,为了不误农时,凌晨起床收割稻子,白天顶着炎炎烈日,晚上忍着蚊虫叮咬,一直干到伸手不见五指,汗水从出门一直流淌到回家。有时实在不愿下田劳作,则在家煮着半生不熟的饭菜。</h3> <h3>  美好的童年一直在延续,我于83年考取师范学校,毕业后依然回到老屋,直至92年考取研究生后才离开了这里。等我们长大成家后,母亲却选择了独居,依旧留在老屋。我亦时常踏上那条熟悉的小路,走进老屋,看望母亲。每次回家,都能吃上她自种的甜南瓜、红薯梗、土辣椒和香韭菜等蔬菜,美美享受一顿地道的农家菜和香甜的锅巴粥,仿佛找到了儿时的感觉。</h3> <h3>  此后,老家的人陆续搬离,已人去楼空,唯有老屋依然伫立,小溪依旧流淌。而今,家乡面临征迁,老屋即将消失,一切都将改变模样。看到眼前的一切,唤起屡屡的情思,重拾儿时的记忆,曾经的狗吠,现在回想起来却那么悦耳,曾经的鸡鸣,而今听起来却如天籁之音,曾经的邻里纠纷无论对错,如今回忆起来都句句在理,曾经的童年与童趣,此时想想都那么浪漫天真,这里的一切都令我难以忘怀。</h3> <h3>  老屋,一直承载着儿时的记忆,永远记录着童年的美好。老屋,虽为土坯房,却给了我无穷的呵护,亦留下了无尽的爱恋。而今已演绎为浓郁的乡愁,这乡愁,如一壶尘封老酒,越久越易记起,那是一种对老屋的依恋。似一首经典老歌,越唱越难相忘,那是一种不老的情怀。人生不可回头,历史不可重演,往事不可复制,但思念家乡,依恋老屋,回不去的记忆和抹不去的乡愁依然可以重来,依旧能够续写。</h3> <h3>  自从搬到城市,我时常梦回老屋,梦想儿时的玩伴,梦见玩耍的情景,梦醒时分,脸夹滚落着思乡的泪水。纵然身居高楼,衣食无忧,但依然难解思乡之愁,难化恋家之苦。老屋虽然消失了,然而她的故事却永远存在记忆里,映在脑海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