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英子

<h3>老屋修建于一九八零年,屋内弥漫着我们姐弟四人童年美好的回忆,如水般温软、静谧。沧海桑田,转瞬老屋已近不惑之年,上周吊唁老家的三叔,若不是爸妈陪同,我真不敢相信那竟是我童年引以为豪的老屋。</h3><div> </div> <h3>在四周楼房的映衬下,老屋愈发显得破旧不堪。时光在无情地侵蚀着老屋的门窗、围墙和院落,昔日高大的围墙已出现部分坍塌,墨绿的大门也看不出本来面目,一把大锁锈迹斑斑,锁住了尘封的岁月,那沉淀着故事的铁锈仿佛在诉说着遥远的往事。推开大门,只见满院的杂草、枝蔓,攀上了树枝、房顶,遮住了门窗,还有的竟然顺着破旧的门缝爬到了厢房,在那里安家落户,生殖繁衍。</h3><div><br></div> <h3>顺着这满院的枝枝蔓蔓,寻找一屋子的春夏秋冬,流转的思绪,像泄了闸的洪水汹涌澎湃。从小在姥姥家住惯了大杂院,巴掌大的地方挤了我们老少三代六口人,老屋的落成让我们充满了希望和憧憬。那段时间,能陪奶奶在老家上学成了我们姐弟四人的奢望,因年龄问题,我只在老屋居住了一个学期。当时农村学校条件还很差,上晚自习需要自备蜡烛、煤油灯,虽说爸妈早已为我准备好了蜡烛、罩子灯,可用墨水瓶、棉线自造煤油灯成了我最大的乐趣,有时因技术欠佳,一个晚自习下来鼻孔被熏的黢黑黢黑,脸上也左一道右一下的抹上了油灰,为此虽然没少挨爸妈训斥,但也让弟妹很是羡慕了一番。</h3><div><br></div><div><br></div> <h3>操劳了一辈子的奶奶不满足舒适、清闲的生活,在老屋前后种植了树木、花草、瓜果、蔬菜,还养殖了数十只母鸡,红的花、绿的草再加上咯咯哒的老母鸡,小院一片生机。春天的槐花、夏天的泡桐、秋天的石榴,吃的、玩的应有尽有,我们女孩子最最喜欢的当属那围墙边上的指甲花,找来白帆、摘来蓖麻叶,再加上茂盛的指甲花,捣碎、上甲、包裹,第二天边欢呼雀跃地比试着、炫耀着。麦收过后,小伙伴们都喜欢到树林里捉知了,煤油灯、手电筒,树上树下,一个晚上下来捉上五六十只不成问题,可爱的是,坐在院子里乘凉的奶奶不动声色也可捉它个十来只,用奶奶的话说“只要你听到花草中、菜地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准是知了出动了”,还有的时候,知了悄悄爬到奶奶脚边与奶奶“聊天”,那场景好不温馨。</h3> <h3>每到秋天,小院东边的丝瓜花挂满枝头,招蜂引蝶,不几日便结满尺八长的丝瓜,清香的丝瓜、浓浓的汁液,在当时也算得上美味佳肴了;西边的眉豆也不甘示弱,白的、紫的,顺着围墙爬满了一串串的小喇叭,每到这时,奶奶一定会踮着小脚、端着小筐请左邻右舍来尝鲜。我们小伙伴全然不顾这一切,眨巴着眼睛仰望天空,盼着来一场秋雨的到来,秋雨过后,顺着场院的豆垛找寻那美味的胖娃娃——黄豆芽。</h3><div><br></div><div><br></div> <h3>在农村,冬季是最闲的季节,忙碌了一年的乡邻会借此机会好生养息,仿佛是在为来年储蓄力量。冬季也是我家最热闹的时候,晚饭前,好客的奶奶就烧满了两大暖壶的开水,早早打开那十一寸的黑白电视,饭后不久,婶婶们拿着鞋垫、掐着辫子,叔叔伯伯们披着夹袄,小伙伴们抓一把红枣、花生,或拿一块烤地瓜、捧一捧燎豆,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卷席筒、樊梨花、朝阳沟、鸡毛信、地道战……翻来覆去,百看不厌,奶奶即便是再困再累也要奉陪到底,用奶奶的话说“春夏秋,大伙儿谁也舍不得闲着,好不容易得空闲下来,也就这小黑白能让大家乐一乐。早些年,咱不在家,难为乡邻看得起咱,每天来家坐一坐。”奶奶生性软弱,不好是非,正是她老人家的善良与包容赢得乡邻们的敬重。</h3> <h3>“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小弟的催促打断了我的思绪,抬腕看了下表,已近下午四点,是该返程了。恍惚间,二十年过去了,眼前的老屋,留下一地的斑驳。匆忙中拍了几张图片放在空间里,“咱们姐妹几人组团回老家拔草吧,记得我还是在老屋学会的擀饺子皮呢。”表姐的回复让我产生了为老屋写点什么的欲望,多日不动笔,头脑生锈,敲起键盘的指尖也迟钝了许多,但对奶奶及老屋的美好记忆却记忆犹新,永远镌刻心底。</h3> <h3>老屋不仅仅承载着父辈的希望还镌刻着我们童年的记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