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北的艰苦岁月》

北才南引

<h3>  一九九二年的春天,记得当时是在家乡一个制砖厂干活,一份天天和泥土打交道的工作,早已经让人厌倦,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走出大山沟,到大城市闯一闯也好见见世面。</h3><h3>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村里大批的人都选择到新疆去打工,当时我们几个一起在砖厂干活的铁哥们,就天天合计着也想去大西北闯一闯的想法。于是我们三个玩的最好的老铁,就这样商量着一起闯荡新疆的梦想。</h3><h3> 心动不如行动,头脑一热,立马就辞去了砖厂的那份工作,开始寻找能实现梦想的地方。刚开始包工头嫌我们年龄小,不愿给我们机会,急得我们三个老铁不知所措,没办法,只好死缠烂打说尽好话,纠缠了大半天,最后包工头看我们决心已定,实在不好推辞,这才答应了让我们一起上新疆打工。</h3> <h3>  那时候家里穷,记得当时我只带了28元的生活费,小张带了30元,阿宽因为他的家人不同意他去,所以一分钱都没有,实在是想去呀!最后逼得没办法,阿宽还是偷着跑出来的,就连被褥都是偷偷摸摸瞒着家人拿出来的。谁叫我们是老铁呢!于是我和小张每人借给阿宽5元钱的生活费,帮助他解决了燃眉之急,渡过了第一道难关。 </h3><h3> 在九朝古都洛阳火车站广场上,包工头分给我们每人一整箱“老北京”方便面,做为火车上的伙食,应对在火车上两天三夜的长途旅行。 我们提着用编织袋包裹的被褥,拿着行李包,夹着一箱方便面,在打工族的队伍中,艰难地登上了发往—乌鲁木齐的火车。</h3> <h3>  上车后,由于我们仨是计划外人员,没有预先订票,只是临时购买站台票进站的,所以只能先上车后补票,结果补了几张站票,导致我们在火车上失去了坐着的权利。</h3><h3> 在那个年代,火车的速度很慢,而且车厢里是没有开水供应的,但是车厢的窗户可以随意打开,由于是慢车,大小站必停,所以一经车站,就要停车,那些卖食品和售开水的小商贩就围着车窗叫卖,因为火车上的东西比较贵,再加上我们拿的盘缠也不多,无奈只好靠着喝开水吃方便面,在火车上熬过了漫长的两天三夜。 </h3><h3> 刚上车,我们是站着,站累了就坐在地板上歇会,时间太长实在是受不了啦!干脆就直接钻到座位下面睡一觉,这样会舒服点,这就叫不要面子少受罪。</h3><h3> 一到饭点,唯一的就是干吃面,再花上五分钱买一杯开水,就这样一顿饭就过去了。 </h3><h3> 当时望着其他的旅客,饭点吃着火腿肠、鸡腿、牛肉,喝着啤酒、饮料、矿泉水,看到他们津津有味的吃着,那简直就是奢侈品,非常的眼馋,内心里老想知道是什么味道,当时我就眼馋得想流口水,没办法呀 ! 摸摸兜里的钱,也只能把口水往肚子里咽。</h3><h3><br></h3> <h3>  现在想想这些吃的,在过去都是我心目中的美食,随着岁月的洗礼,现已经不稀罕这些东西了。</h3><h3> 想想自己的钱,也只能是白开水配干吃面,光吃面没水不行,否则干吃,吃多了咽不下去,很无奈,谁叫咱钱少呢!所以大家伙都不舍得花钱,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大吃大喝,我们也只能享享眼福罢了,就这样三天两夜漫长的路程,我们迷迷糊糊地熬了过去。</h3> <h3>  到乌鲁木齐以后,刚下车看到这里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并不像我们想像中的那样落后,原以为只有瓜果飘香,少有高楼大厦,殊不知这是一个正在开发、快速发展的现代化城市;宽敞的柏油马路,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名品商店,一应俱全,一点都不比老洛阳差,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h3><h3> 车站旁广场上有正在叫卖烤肉串的新疆人,他们穿着新疆的民族服装,带着一顶花帽子,嘴里不停的用维语在吆喝,只能听懂“羊肉串”三个字,其他的一句也听不懂。</h3><h3> 还有那些卖刀的,在街边摆个地摊,摆放着各式各样匕首,非常好看。也有卖漠河烟的,这是新疆独有的特产,经济实惠。再就是卖新疆大油囊的,烤的金黄金黄的,看着就好吃,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最多的还是那些卖新疆特产哈密瓜和葡萄干的,一摊挨一摊到处可见。</h3><h3> 第一次看见那些新疆人,好像见了外国人似的,长相都差不多,就是语言不通。就这样匆匆忙忙地经过此地,目睹了乌鲁木齐火车站附近这一景象,总之给人第一感觉,新疆是个好地方。</h3> <h3>  经过几站路的公交,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建筑工地),包工头给我们分配了宿舍,说是宿舍,其实就是用竹竿加帆布棚搭建的,大约有三十来平米,棚里有三层床铺,都是通铺,每层安排了十来个人。就这么一个棚里,拥挤了三十多个人,包工头把我们几个小年轻,分配到最高一层,让年龄大的或是老者,睡下铺,说我们年轻利索,上下方便。 </h3><h3> 经过三天两夜的奔波,已经是顾不上什么样的住宿条件了,匆匆忙忙铺了被褥,倒头就睡,但是躺在床上一闭眼睛,脑海中仿佛呈现出,火车行驶般的情景,咕咚、咕咚地、晃晃悠悠地,老感觉还在火车上似的,这种感觉持续了一个礼拜才慢慢消失,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叫着上工,工地上把上班都叫上工。当时工地上正在人工挖地基,从那时起,重体力的劳动工作,从此拉开了序幕。</h3> <h3>  新疆的天气真怪,感觉昼长夜短,晚上还没有休息好呢!天就亮了,白天干活时 ! 太阳好像被卡住了似的迟迟不落山,真是让人受不了。</h3><h3> 由于乌鲁木齐时间与北京时间上的时差,我们每天的工作时间将近有16个小时。刚开始我们因为没有机器设备,所以都是纯人工挖凿地基,加上地质坚硬为石渣状,所以我们每天就是和铁锹、钢钎、铁锤、斗车打交道,硬是一锤一锤的把石头砸碎,再一锹一锹的装到车上,最后一车一车的把石渣往外推,一天下来累得是腰酸背疼,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更叫人受不了的是,第一天干活下工后,双手就磨出4个大血泡,疼痛难忍。 就连早上吃饭时,拿着馒头手都发疼,上工后手一碰到钢钎、锤子、车子等工具就感觉一阵刺骨的刺疼,根本就没法上工,就这样硬是强忍着在干活。这时包工头看出了苦衷,就开始鼓励我们要挺住,要坚持 ! 后来实在是疼得受不了,我哭了 ! 流下了痛苦的眼泪,后悔来到这里,刚开始认为新疆是个好地方,可现在我确认为,这里却是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h3> <h3>  当时我就想走,不干了回家吧 ! 但一摸口袋,裤兜里比脸还干净,没有路费,想走也走不了,这时包工头又开始规劝我们,还不时责怪我们,在家就不让你们来,你们硬是要来,这能怪谁呀 ! 我稍微休息了一会,想了一阵子,当初在家,确实没人同意让我们来,是我们自己硬是不顾父母的劝阻,执意要来,想想也只能怪自己不听话,路是自己选的,后悔的话,也只能怪自己,牙掉了咽肚里,自找苦吃,还有啥好说的,干吧 ! 还是接着干吧 ! 包工头给我调换了工作,因为手疼不能碰东西,所以就让我用胳膊顶,顶什么呢?当然是顶推车呀 ! 地基坑越挖越深,往外推土,形成了一个陡坡,一个人推不上去,我就在后边用胳膊使劲顶着推车往上冲,助一把力气。就这样第二天的工作,终于艰难的熬了过去,随后连续几天都这样。后来时间长了,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手上的血泡慢慢地消失了,变成了一层厚厚的老茧。</h3> <h3>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当时的手痛、腰痛、腿痛…..也慢慢地缓解了许多。通过一个多月的磨练,非常艰难地熬过了过渡期。</h3><h3> 回想起在新疆打工时的生活方面,早餐基本上都是面汤、馒头、咸菜,早上一般不给炒菜。由于人多,吃大锅饭,所以吃饭速度稍微慢一点,馒头就没了,也只能喝汤。</h3><h3> 中午是吃馒头,烧一个素菜,基本上都是以土豆白菜为主,天天这样吃,不换花样。后来离开新疆好几年了,再见到吃土豆就害怕。还有就是炒菜时,油少得可怜,就像似用水煮的一样,洗碗时水一冲就干净了,根本就用不上洗洁精。</h3><h3> 想想人不吃油,身子骨哪撑得住?晚饭大都是吃面条,吃面也是不舍得放油,基本上都是喝汤面,想吃一顿干面也是难事。</h3> <h3>  由于工作太辛苦,加上营养跟不上,上工中途老早就饿肚子,饥肠辘辘,天天如此。所以一下工,也就顾不上饭菜香不香,味道合不合口,能吃饱饭也就不错了。 </h3><h3> 只有等着改善生活时,才能吃上一次猪肉。那个年代建筑队里的老规矩,一个月改善一次生活,平时都是吃素的,每个月才能见到一次荤腥。 因为生活太差,每逢改善生活时,都会出现打架斗殴现象,为什么呢?人不为贫,为不公,有些斤斤计较的人说;厨师打菜不公平,关系好的,打菜多点,关系一般的就打的少点,这叫看人下菜碟,经常因此吵架骂架,甚至大打出手,弄得厨师是经常换人,没人想干。</h3><h3> 后来有个聪明的厨师,想了个土办法,打菜时用帽子盖住眼睛上部分,只看饭碗不看人,这样免得让人说他看人下菜碟,因为分量不公而引发矛盾。 </h3><h3> 记得当时在建筑队里洗澡,基本上都是用洗衣粉。没有人用什么化妆品之类的,什么沐浴露呀、洗发水呀、抹手的、擦脸的、没人用,那些东西都太贵,为了节约用钱,都是用,万能的洗衣粉,又能洗衣服,还能洗澡、洗头、真是一物多用啊 ! </h3><h3> 再谈谈建筑队里是怎么发工资的,在那个年代建筑行业基本都是一年结算一次工资,中途允许借支一些,但一次最多不超过30元钱。如果碰上包工头手头紧,我们好几个月都借不到钱。一开始包工头怕我们借钱跑路,所以我们向他借钱时,他以各种理由不给借,我们为了讨好包工头,想借到一点生活费,那真是费尽心机,绞尽脑汁,天天跟着包工头屁股后面转,先是叫大哥,后来又叫叔,死缠烂打,烦的包工头实在没办法,每人给了我们十块钱,十块钱能用几天呀?一个礼拜也坚持不了,想想那时,真是可怜呀 ! 这时我们才想到,家是多么的温馨,在家是多么的幸福,但家又是多么让离家的孩子撕心裂肺,每次想家总忍不住流出没出息的泪水,躲在被窝里擦掩,不想别人知道,可泪水总顺着脸颊滚滚滑落,对家的思念赤裸裸,毫无遮掩。 </h3><h3> 我们日日夜夜思念着家乡,你是否知道,我的辛勤劳苦,是我这远方的游子,对你的不尽思念,此刻我正茫然地望着这眼前的一切,回想着那时欢聚的片断,期盼着早日回家。</h3> <h3> 因为借钱难,后来干脆不借了,自己想办法吧,有什么好办法能弄到钱呀?除了弄一些废铁卖一卖,换个生活费,还有什么好办法呢? 当时为了生活费,弄废铁那可是真的被逼无奈呀 ! 于是我们几个老铁,就天天盘算着怎么能搞到一些废铁来换钱,解决当时的生活困难。</h3><h3> 记得第一次弄废铁,那天晚上别的工友都下班了,只有我们几个老铁假装收拾工地,留在最后。看到工地的一个角落,存放着一大堆钢管卡子。就这个东西,先弄一些再说,于是我们仨,每人拿了四个,神出鬼没地溜出了工地大门,然后把它丢弃在工地大门口附近的一个垃圾堆里,等到晚上下工后,由他们两人守在垃圾堆旁看守。我去寻找收破烂的人,在新疆一旦看到拉个架子车的人,基本上都是收破烂的,就赶紧打个招呼不分贵贱尽快出手。 当时收破烂的人很多,他们的特征就是拉个简易的架子车,车体下面用蛇皮袋捆绑四个角,绑在车体下,刚好形成一个隐形吊袋。这里边是用来专门藏钢管卡子的,因为回收这东西是违法的,所以在利益的诱惑下还是有人敢收。用专业的术语来讲,这叫销赃罪。 </h3><h3> 车子的外面车厢里都是废品,下边的隐形吊袋里全是卡子,卡子可比废铁贵呀 ! 一个卡子只有斤把重,但能卖到两块五毛钱,一斤废铁当时只有五毛钱。所以我们第一次成功地每人分到十块钱。当时都高兴坏了,终于可以美餐一顿了,也只能买瓶啤酒,再加点花生,坐在都市的马路边,路灯下,边吃边计划着下次的行动。 </h3><h3> 这一次我们尝到了甜头,往后几个月里,我们经常干这种事,没办法 ! 都是被逼的呀 ! 一直到了当年的七月份,包工头又承包了一个新的工地,需要调一批工人到新工地上干活。我被调到了新工地上,他两个被留在了老工地,军令难违,就这样把我们几个好兄弟给分开了。</h3><h3> 从此盗卖卡子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干过,在此我要告诫年轻人,这段历史是我的一个污点,属违法行为,切勿模仿 ! </h3><h3> 新工地在乡下,是个维族人和回族人共同居住的地方。那里基本上是没有汉族人居住,只有个别的汉族人是在那里打工或者是做生意的人。 我们一起十来个人,来到这里。被安排在一个回民的家里,租了一间房子当宿舍,房子虽然简陋,那也比老工地上的竹竿棚要好得多,大家都挤住在里面。宿舍里没有床,依然是就地打了个通铺。当时在建筑队干活哪有床呀 ! 由于以前在砖厂做过,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打地铺的生活方式了。</h3> <h3>  在这个偏僻的新工地上,有个工头,他是我家门口的一位老汉,也是我同学的父亲,因为我们都姓张,论辈分我还得叫他爷爷,所以我们大伙都叫他“动爷”。 </h3><h3> 在这里干活“动爷”非常照顾我,当时我年龄最小,他为了照顾我,就安排我操作搅拌机和升降机,抽空还要筛细沙。把筛好的细沙和水泥,按比例倒入搅拌机里搅拌均匀,那叫沙浆,再把搅拌好的沙浆,从机器里放出来,用小斗车接住,然后将斗车推到升降机上,升到需要的楼层,专门供应大工们使用。 </h3><h3> 这项工作在建筑队里是最轻松的活儿,就是有点脏,天天和水泥打交道,图个轻松还算满意。</h3><h3> 在新疆这段艰苦的岁月里,我非常感激“动爷”。他对我的照顾,使我一生都不会忘记。</h3><h3> 在这篇文章里,我要特别地感谢张瑞动老先生,在新疆一年的时间里,是您在一直的鼓励我、帮助我、关怀我、照顾我,在这里我衷心的祝愿:好人一生平安 ! </h3><h3> 在这个新工地上,最让人难忘的事情是,有一次改善生活,饭菜尚未做好,刚刚闻到一点炒菜的香味,结果又被房东骂得狗血淋头,差一点被赶了出去。中秋节那天,我们工地上买了两斤大肉改善生活,还没下班就闻到一股香味,真香呀 ! 大家都盼着早点下班,饱吃一顿,心里是无比的高兴。谁知被房东发现,把我们狠狠地臭骂一顿。为什么我们吃“猪肉”房东会生气呢?因为房东是回族人,回民是不吃猪肉的,因为猪是他们回族人民崇拜的信仰,所以他们不吃猪肉,也不吃猪油,当然也不允许我们在此吃猪肉, 因此被房东发现,才大发雷霆,最后警告我们以后不能再吃猪肉,若再发现我们吃猪肉,就马上滚蛋。甚至要召集回民群众教训我们。</h3><h3> 你说这叫什么事呀 ! 结果猪肉没有吃上,还被臭骂一顿,这就是,夫子没吃上,挨了一魔棍。 </h3><h3> 夏天的天气炎热,建筑工地像火炉一样,我们顶着烈日,忙碌地工作,紧张有序地赶工期。到了晚上,闷热的天气简单的住宿,宿舍里连一台风扇也没有,用一句顺口溜形容就是;天气热,蚊虫咬,夹着被褥到处跑,跑这里,找那里,哪里都有蚊虫叫,前半夜睡不着,后半夜刚刚好,即将睡着天亮了。</h3><h3> 白天干活,根本就穿不住衣服,动辄就是一身汗,没办法只好光着膀子,戴个草帽干活,在烈日下,炎热中、一干就是一整天,个个都晒得黑不溜秋的。 实在是热得受不了,就用自来水冲水降温。拿水管往头上浇,顺着头部往下流,流得满身都是湿的,这样可以凉快一阵子,爽呀 !</h3> <h3>  我们就这样,度日如年地熬过了一个炎热的夏天。 </h3><h3> 秋天的天气,秋高气爽,不热不冷。正是新疆特产水果热卖旺季,甜蜜的哈密瓜和吐鲁番的葡萄,是到处可见。 那一阵阵瓜果飘香,香气迷人,时不时地飘到工地上,真好闻呀 !只可惜我们这些建筑工人也只能闻闻香气而已,哪有多余的钞票,来享受这种待遇呢?谁也不舍得买着吃,最多也只是偶尔买点尝尝鲜罢了。</h3><h3> 秋天虽好但过得太快,一转眼进入了冬季。 冬天时天气寒冷,我们没有棉衣,就把所有的衣服套在一起过冬,记得当时最冷时有零下二十几度,我只是穿了一双高邦的军用鞋,还是单的,为了取暖,只好在鞋里面垫上一些平时用来盖混凝土的毛毡,来取暖越冬。</h3><h3> 由于冬季天气严寒,所以在干活的时候不能偷懒,没事干也不能闲着,原地蹦跳,要不然会冻死人的。 </h3><h3> 记得有一次在楼顶上绑钢筋,那天是阴天还刮着风,当时我们蹲在那里干活,脚一挪动就能听到“咯吱”一声,那是鞋子冰冻在钢筋上,挪动时发出的声音。 </h3><h3> 到了晚上我们睡觉时,冷的实在是受不了,就三个人合伙睡觉,这样被子可以多盖一层,被子是加厚了,可是被窝里空间没有扩大, 睡中间的人舒服,睡两边的人可要吃亏,所以要轮流换。轮到我睡边上,他们那些大人使劲的拉被子,他们一拉我这边就冷,我拉不过他们,实在没办法,我就往被窝里使劲地钻,一直钻到不冷为止,也顾不上被窝里的那股臭味,只是一个劲的找温暖。冬天基本上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h3><h3> 还记得那年冬天,有一次刚刚浇完楼顶(混凝土),天就下起了鹅毛大雪,包工头为了防止刚浇完的楼顶被冻坏,就特意安排我们几个人,专门在室内烧火取暖,保护楼顶。</h3><h3> 我们是昼夜不停的烧火,一直持续了一个礼拜,在这段时间里由于天冷,我们没有洗过澡,也懒得洗头,就是在火堆边,一个劲地舔柴烧火,烧得我们个个满脸黑煤,头发乱的像草窝,用梳子都梳不开。</h3><h3> 不知为何,突然接到包工头紧急通知,让我们尽快撤离,这时就连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洗,就要撤出本工地。我们是匆匆忙忙地卷起铺盖就离庙。在转换工地途中,我们坐在公交车上,乌鲁木齐那些市民,看见我们狼狈的样子,他们宁愿站着也不愿靠近我们,嫌我们脏呀 ! 并且用那种歧视的眼神看着我们,嘴巴里不停地在嘟囔着,仿佛在说你们这些烧炭工真脏,那种被人歧视的滋味至今历历在目。</h3><h3> 回到老工地不久,已是当年的12月份,由于天气上冻原因,建筑行业受到影响。就这样终于结束了新疆九个月的痛苦磨难。后来一算账,包工头说;亏钱了,结果就给我们每人每天8块钱的工资标准,结算了工资。在九个月的辛苦工作中,我一共结算了1170元钱的工资,想想这可是真正的“血汉钱”呀!</h3><h3> </h3> <h3>  人生,是一个漫长的岁月,有人相信命运,走到了山峰,或者坠落到谷底。有人想逆天改变命运,但成功的几率,实在是很低,必须有了坚定的毅力,终有那么一天,前方,不再是黑暗。</h3><h3> 过去的痛苦,时间将会把他变成美好的回忆!过去的心酸将来一定会成为你的难忘经历,这些痛苦和辛酸,终究会演变成,你的学历、经历和阅历,因此你的人生价值,会变的更加有意义!</h3><h3> </h3><h3> </h3><h3> </h3> <h3>作者简介:张利卫,网名:牛德华,九朝古都洛阳人,爱好文学、书法、奇石、根雕、古玩、收藏、篆刻、书画装裱等......艺术,人称“草根艺术家”</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