涝池的回忆~洛川知青 赵学宽文

木木

<h3>故事发生在石泉公社上兰庄</h3> <h3>一九七一年夏季;一夜的电闪雷鸣倾盆暴雨在天亮时停住了。雨后的洛川塬像被洗过的一样,尘土不见了踪迹,各种颜色显得分外的鲜明,地里的庄稼枝叶挺拔,明显比昨天长高了不少,将近干枯的涝池面积猛然增大了很多,里边蓄满了浑黄的雨水,久违的湿润空气让人倍感心旷神怡。</h3> <h3>当年的戏台就是见证</h3> <h3>泥泞的土路让人哪儿也去不了,整整一个上午我都在整理内务。黄土高原的特点就是存不住水【涝池除外】,经过半天的风吹日晒,黄土地上的泥水不见了。下午正要去地里干活,被队长叫住说是;上兰庄涝池有人下去没上来,让我去帮助捞一下。</h3> <h3>当年的涝池</h3> <h3>这活不错,本人撒腿就往上兰庄跑去。上兰庄的涝池在村边上,远远的就看见很多人围在那里,走近了才发现水里只有两人在那瞎捞,其他岸上的都是看客。涝池有半个足球场大小,中间放着一个架子车车厢。我二话不说下去就是一阵瞎扑腾。累了,上岸喘了喘再次下水。这回我是一步一步慢慢向下趟着走,就在水没双肩的当口猛然一步踩空立时没顶,原来下边有一道垂直的切面大约有三,四十公分的高度。这道切面是社员在枯水季节挖淤泥时留下来的。这对稍微会点水的人没什么,可对一个十足的旱鸭子来说足以致命。于是我沿着水下的切面横向搜索,没走几步左脚便碰到了下面的溺水者,赤背长裤身体成弓状蜷缩侧卧水底。水不深刚刚没头,我闭住呼吸蹲下去伸手一抓没想到抓到了他的后背,光不溜秋吓我一跳。钻出水面,我招呼还在中间瞎忙的两位同伙并指明了位置。二位同时潜入水下,同时钻了出来,同声喊道;没有。我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群,心想豁出去了,就不信淹了这么久你还能咬我两口。我猛然蹲入水底一下抓住了他的胯部长裤顺势提起,出水后才知道什么叫死沉死沉的,不死不沉死了才沉呢。在一根长杆的帮助下才费力的把他拖到了浅处,。</h3> <h3>当年住的窑洞</h3> <h3>两位同伙一个抱头一个抱脚将死者抬到岸边,我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的死者家属,默默的走到戏楼后面换好衣服,快步向下兰庄走去</h3> <p class="ql-block">涝池还是当年的涝池(2015年张云霞摄)</p> <h3>回想当年一个十七、八的半大小子在洛川石泉插队近三年,带给当地人的除了添乱就是添麻烦,能为他们做丁点的正事,心里多少有了些慰绩。一场透雨对旱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对溺水者和他的家人却成了巨大的灾难。有些小事事在人为,可大事多在天定。福兮祸所致,祸兮福所伏,难说事好事坏,做人就应该遇福不喜,遇祸不忧,平平淡淡的听天由命。</h3> <h3><br></h3><h3>当年溺水的孩子</h3> <h3>默默地祝愿他一路走好</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