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喜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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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  &nbsp;&nbsp;清晨起来,洗漱完毕,做些清淡的早餐。刚坐到餐桌旁拾起了筷子,忽然窗外某处传来了“喳喳…..喳喳喳喳……”的几声喜鹊叫声,似远又似近,朦朦胧胧,那么亲切,亲切到似乎可以感受到它们在大树枝杈中追逐嬉闹的情境。</h3><h3>&nbsp;&nbsp;&nbsp; 我一下子好像老僧入定般地定住了,悬在半空的筷子一时没了主意,不知要夹取什么东西。</h3><h3>&nbsp;&nbsp;&nbsp; &nbsp; 好久好久没有看到过喜鹊了,更没有听到过喜鹊的叫声了。记得上次看到喜鹊是在去外地的一个山里的树林里,正在林间走着,传来一声熟悉的喳喳声,眼光四下寻找,终于看到一颗高高的大树树梢枝丫上有一只喜鹊,它照样是绅士般悠闲地上下晃动着长长的黑中带白的尾巴,青黑色的脑袋高傲地凝视打量一下远方,又歪着脑袋做一下哲人般的思考,对树底下的一切好像不屑一顾。</h3><h3> 喜鹊自古以来就是文人墨客笔下的吉祥鸟。喜上梅梢,喜鹊和梅花的结合,加上白白的雪花,总能给人以清爽的艺术美感。喜鹊报春,看来在中国的传统文化和乡俗中,喜鹊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至少对于我,回想儿时的记忆,喜鹊确实给了我深刻的印象。</h3><h3> 它不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成群结队地令人烦躁,它总是单独或成双低调悠飞于树杈树枝间,也会瞅准个机会,落到农家院子里偷啄粮食吃,也会落在空空的场地上悠闲地踱步。</h3><h3> 对喜鹊的印象,得追朔到我很小很小时,那时我大概4岁,弟弟2岁。父亲母亲骑着自行车去离家不远的地方上班去了,把我和熟睡中的弟弟锁在家里,等我们睡醒时,外边已是日上三竿,揉揉惺忪的眼睛,吃些父母留在木桌上的馍馍,灌一气水缸里的凉水,衣服也不穿,光着身子就跑到院子里土堆上玩了。</h3> <h3>  西北农村的家都是用土四周合围夯筑起来的庄院,一般是家境好的可以把土墙夯筑到3米高,一般的家庭也就2米高,有的干脆就没墙,搭盖一间房子住人,四周都敞着,本来就穷,也不怕有贼来偷。家里还用的是煤油灯,最高档的家具记得是一对木板箱和一对棕板箱,安放在土炕的右侧好多年,现在还作为古董存放着。一面三尺长的镜框挂在房子土墙上,成为全家唯一刷存在感的东西,镜面上两只大熊猫和一只小熊猫抱着竹子在香甜地啃,当我肚子饿时,总会盯着熊猫看,心里嘀咕:熊猫为啥都能把竹子吃掉?我跑去门外拔了根狗尾巴草放嘴里嚼,几下就吐出来,太涩太苦,实在难以下咽。</h3><div> 每到春回大地,草木吐绿的时节,南方过冬的燕子就飞回来,然后就在各家的屋檐下垒巢,看着燕子勤劳地衔来泥草垒巢的过程,忠厚善良的村民总是友好地议论夸赞者,农活忙完聚在一起闲聊,也在攀比谁家的燕子窝垒的好看,垒得快,孵出的燕子数量多等等,大家心里都有个标准,谁家屋檐下的燕子孵得多,就预示着这家将会兴旺。而燕子也非常讲究卫生,总会在刚孵出的小燕子转过身子朝外拉便时,它们总会及时一嘴叼住即将落下的粪便,飞走了。</div> <h3>  有时早上我和弟弟醒来也赖炕不起,光着屁股钻在被窝中爬在炕头上,妈妈进来看见我俩,会摸着我俩的头说,看我的两个黑脑袋燕娃儿!脸上那个满意的笑容,深深地刻在我的脑子里。而外面院子里,屋檐下,小燕子飞来飞去矫健的身影和碲滴滴地婉转的叫声,带来整个家庭的热闹和生机活力无限。</h3><div> 直到有一天,照例父母去上班了,我睡梦中蒙蒙胧胧听到了燕子嘶哑的叫声,急忙喊醒弟弟,一起跑下炕到外边,不好,一只大黑喜鹊竟然把屋檐下燕子巢中的小燕子赶出了巢,落在了院子里,好多只燕子不断盘旋俯冲啄咬墙头的喜鹊,每当燕子俯冲过来快要啄到它的头时,它总会一歪头躲过,显然,它伺机要叼走那只小燕子,一看我们呼喊着冲出来,它才从墙头飞跑了。</div><div> 后来好多次,家里房檐下的小燕子还是让喜鹊给一只只欺负没了,自此后,我家屋檐下再没来住过燕子。而我对喜鹊的痛恨也就记在了心里。</div> <h3>  等我上了小学,顽皮淘气捣蛋,是家常便饭,这下,该到喜鹊倒霉了。记得几个村里的小伙伴,瞅准了一个喜鹊窝,在村子远处的河那坡湾里不太高的一棵树上,我们就约到一起, 拿个长木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到了树下,爬树的爬树,捣的捣,一会儿工夫,一大堆干柴树枝就从树上掉了下来。这时在地里劳作的四太爷看到了,大声喊骂着我们从远处赶来,我们急忙四散奔逃,耳边传来四太爷的骂声:那些喜鹊也都需要家,你们把它的家毁了它们晚上睡哪里去!</h3><div> 四太爷已经去世好多年了,但他的话现在感觉还回响在耳边。</div><div><br></div><div><br></div> <h3>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喜鹊也就没那么恨了。有时会静静地看它们的一举一动。记得最有意思的一件事是有次我在屋檐下凳子上看书,无意一抬头,一只喜鹊顺着墙头坡状的侧面慢慢爪子蹭着往下滑,我很奇怪它这个举动,就静静地看着它,它黑黑脑袋时不时往墙下探着看一下,再往下蹭一下,蹭着蹭着,它一下失去重心,侧着身子就掉了下去,听见了它掉在墙根下不太响亮的声响,奇怪处是它竟然没煽动它的翅膀,就那样侧着身体自由落体一样掉了下去。我正失笑时,它很显疲惫地勉强飞上墙头,用嘴蹭蹭墙头的苔藓,此时发现我在看它,明显感觉到它的害羞尴尬和难为情,一下就蹦到墙外边去了。</h3><div> 再之后几年,我慢慢长大了,村子里开始栽埋高压电杆,通电了,外地人来卖农药老鼠药的多了起来,生活发生着变化。</div><div> 直到有一天,忽然想起好久没看到喜鹊了,忙去村子里田野上随处留意,却竟然再看不到它们的踪迹了……..</div><div> 听村子人说主要是高压电线和老鼠药的原因,喜鹊从此在老家绝迹。而我和喜鹊的爱恨情仇,早已变成了一种记忆深处的怀念,这个怀念,也牵扯着我儿时的梦。</div><div> 思绪转了一圈,回过神来,停在半空的筷子还没动,早餐还微热,赶紧吃吧。</div><div><br></div><div> 杨珀璎</div><div> 2017年6月16凌晨于兰州书斋</div> <h3><br></h3><div>作者简介:杨珀璎,男,生于1980年,甘肃省通渭县李店乡人,中国孔子基金会兰州分部孔子学堂堂主,兰州兴德国学馆创办者,致力于中国传统文化儿童经典诵读学习等,热爱文学,业余写作。兰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div><div>手机号:13893162769</div><div>网址:www.lzgxg.com</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