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三十七

宽宽

<h3>家书三十七</h3><div>2017年6月15日</div><div>任会宽</div><div><br></div><div>我的住房朝南,前面是一个院落,东西边是老房子遗留下来的旧墙壁。土坯垒做的,实在是年久的缘故,隔壁的赵叔说解放前老祖宗留下来的。</div><div>原本这残垣断壁不会给我什么涟漪。可是有这么一句久远的历史却时时让我回味,我甚至望着它的残破睹物思人,念及百姓的心酸,寄发我心中的忧思,呆呆沉入一种思绪里,一度让我有了陈子昂那份悲昂的“念天地悠悠”;甚至我仿佛看到那堵墙是欧洲中世纪卡夫卡的门槛,他意境了太多深不可测的苦难。</div><div>为此,我不惜在寒风中独自去凭吊一翻,在阴雨里忧伤一回,在晴空里暗伤一时。它只是一堵毫不起眼的墙,坍塌的没有了当初的丝毫风貌,原来的低矮的东西土屋不见了踪迹,只是在连接处突出残缺的土坯告诉世人这里曾经有过两三间储物的土屋。而连接处也皲裂的缝隙可以窥偷邻家的动静,墙面显然不是同龄的显示,后补的泥浆皮层层可见,主人家曾经在脱落的当下代代人修葺过,直到最后一次推到地面所有的旧窝,只保留了与邻居隔阂的土墙壁。在我住的屋前简易盖起了房屋,一切从简,屋内都不愿再分割两间或是三间,屋顶也仅仅是用最为简易便捷的瓦楞板覆盖,一座院落便落成了,主人显然不愿意再投入任何的资金进行整修一翻,在这个遗忘的村落里可能没有任何投资的价值。于是西边的土墙坍塌到墙根,主人家也便不再过问,只是在南边</div><div>墙中新砌砖安装了一扇简陋铁闸门,算是落成了完整的新居了。 </div><div>我呢,就住在这边。</div><div>六月的仲夏,这边依旧一片凉爽,晨间起来的时分尚有几份寒意。在窗外院落的墙角下,长出了几株猪笼草,绿色翠滴,也算给这个院落增添了几份色彩与绿意。</div><div>窗前是几个办公桌,紧挨着窗口的办公桌上有一只白色瘦小的成年猫。春季寒冷的季节里,隔壁屋里的老鼠与我作伴,我并不理睬,随它闹腾,欢愉的多了,响动声大了,觉得都是自己天地的时分,隔壁的猫几次试探知道我并无敌意便开始从窗户里奔袭而来等候老鼠的光临了。数月下来,老鼠不见了,我的屋里便成了猫的天地。</div><div>陆续到家的猫有两三只,不过最终长久留下的猫便是这只白猫了。我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在隔壁的屋的门槛上,我取点蔬菜,突然见着它安静又警觉地注视着地面,我知道它实在等候老鼠的出现,小的时候就陪猫捉老鼠,很是敬意它的执着,几乎整夜待在那里一动不动,或者小心移动身躯,突然向前扑去,却并没有成效,知道猫捉老鼠并不容易。果然,我不想打扰它的世界,几个小时候,我忘记猫的存在再一次出现在它面前时,才知道猫还在那里守候。</div><div>我怜悯心生,外出买了一根火腿,用刀切削成小片,可是我又不想直接扔给它,我想和它近距离的接触。我的每一次动作,猫总是惊弓之鸟,惊吓跳跃而逃跑,却又不跑远,于是,我尝试扔一点给它,起初它总是叼起来就跑到窗外吃,我反复再三,它如是往返。后来,我站在窗口边,将火腿放到手中,不在撒手,它变得犹豫矛盾,踟蹰几番,尝试数次,捏脚过来又奔走,嘴到肉前却退缩,我便撒手,它叼了走开,这次并没有走远,就在离我不远处嚼起来,我再次握紧不放,等候它的光临。它戒心渐少,开始胆子大了。</div><div>数天里的反复较量,它终于对我放下了戒心,找寻一处地方蹲起来,有时候望着我,有时候眯着我,有时候舔着自己的脚趾,有时候伸了懒腰。</div><div>我走近社会久了,远离了儿时的童趣,家里住在高楼里,失去了走进的自然气息,只能在窗外远远观望。</div><div>如今,我望着那堵土墙,墙角的那株猪笼草,还有这只小猫带给我的静谧,我突然觉得一阵生机。</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