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是农民

十月枫叶【原创作者】

<h1>  此时,我如坐针毡,百般煎熬。因为我的爸爸此时此刻正在老家驻马店159医院的手术台上。作为家中长女我却不能回家守护和尽孝,心中万分愧疚和自责。</h1><h1> 我是在5月23日晚上给妹妹打电话才知道:爸爸要在27号做肾结石手术。而且因结石较大,需要先分三次碎石然后慢慢取出。我赶紧让爸爸接电话,并告诉他说明天我请假回去。谁知他一听就急了,严厉地说:"你给你老板说过一年不回家。说到就得做到,家里有他们呢你不用回来。"我再多说他就生气了。爸爸就是这么个人,我们从小就经常听他说:“说过的话得尽量做到,做不到最好就别说;”说做人不易但尽量信守诺言,不干叫人家背后骂的事儿。</h1><h1> 爸爸有时候也很固执,就说这个肾结石的病吧。在他33岁那年就查出来了,可他就是不当回事儿。疼了,吃点止疼药,不疼了还若无其事地继续干活。</h1> <h1>  爸爸虽说是个农民,但在他的同龄人中算是个文化人儿。高小毕业,当了半辈子生产队长,没事干时就写写算算。什么家里日常开支,大事小情都记的井井有条。爸爸的珠算打的尤其的棒,我们也是在爸爸霹雳啪啦的珠算声中长大的。</h1><h1> 爸爸平时除了爱听家乡戏豫剧和曲剧,每天必须要看新闻联播。我们家爱来串门儿的,一来因为爸妈为人忠厚老实。再就是和爸爸一起交流一下种田经验。</h1><h1> 记忆中爸妈不但两个人相处得好,而且从来没有给村里任何人发生过争执。有的人很蛮横无理,但是爸妈宁愿吃亏也不给他们一般见识。爸常说:都是一个村的有啥过不去的呀。你处处让着他谁都知道;打不怕敬怕,从小看大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忍一忍就过去了。”</h1><h1> 爸爸年轻时是个有魄力的人。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后,爸爸就带头科学种地了。记得我们家育过一块二亩多地的泡桐苗。一米多高正是长势喜人的时候一场暴风雨来袭,树苗被拦腰折断,几乎全军覆没。然后爸爸又贷款养鸡。每天晚上爸妈都要起来喂两次小鸡。开春时间晚上冷,鸡圈里要开灯取暖。有一天停电了,爸妈就在鸡笼上盖了薄被。后来又来电了,温度急速升高。等妈妈去喂食时小鸡已存活无几。清楚记得爸妈抱头痛哭的时刻。</h1> <h1>  尽管屡屡失败,爸爸没有悲观,仍然不断地寻求致富门路。买来了书和工具种了二亩多苹果;还曾经养了几笼兔子和几圈猪。承包了别人的土地,大面积种烟草。三暑天别人午饭后在睡大觉,爸妈要下地去打烟叶。最难受的是烤好了烟叶还要分类扎成小把儿卖。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工作量,烟味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现在想想对人危害太大了,真让人不堪回首。</h1><h1> 可气的是因为师傅的指导失误,烤出的烟叶大多都不尽人意。很多都是没有卖相的残次品。青的青、红的红、还有发黑的、还有花脸的,不过那年最终还是小赚了一笔。每当想起这些爸爸还有点小得意呢!</h1><h1> 后来我家还搞过大棚蔬菜,还曾大量种甘蔗和苹果。二十年前开始种瓜和应季蔬菜,一直到现在。种植经济作物不但累还是非常繁琐复杂的,每年过了春节正月初几就开始忙起来了。要经常施肥、浇水,喷药、间苗、打叶等。整天风里雨里、土里泥里忙忙碌碌,还要起早贪黑地大车装小车运着去卖。</h1> <h1>  我的爸爸和妈妈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以家为中心,往东去过四十里外的水屯镇给爸爸看病,往西去过五十里外的桐山为弟弟的腰疼病烧过香,往北去过六十里外的驻马店卖西瓜,往南就是去二十多里地的姥姥家了。记忆中每次去姥姥家,爸爸妈妈就像是出国旅游了一趟,回来总是高高兴兴地讲姥姥家的所见所闻,异常兴奋。这也是整天在风里雨里摸爬滚打偶尔放松一次的机会。</h1><h1> 前几年我从北京回家,对他们说等我回北京的时候准备带上他们。请一周的假,租间房子,趁着他们现在身体好,带他们到天安门、长城、天坛公园、十三陵、水立方这些地方玩玩。话没说完,爸爸就打断我的说:"咱家的瓜都不要了?等哪年不种瓜了再去吧。"可是第二年又种了,而且这几年还一年比一年种的多。直到现在我的心愿也没办法实现。</h1> <h1>  爸爸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心和爱心。这体现在任何事情上。无论谁找他帮忙办事都尽量办好。村里人找他干点活他忍住腰疼腿疼也要去。爸爸对妈妈从来没有打骂过,这在几十年前打老婆盛行的农村,简直是太难得的好丈夫了。我们姊妹几个也从来没挨过打,做错事了,充其量就是高声责怪几句,教导一下。</h1><h1> 爸爸也是个幽默的人。有一年大年三十儿,他边贴春联儿边说:"吃过苦,尝过甜,转眼之间又一年。"我们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我打电话时总说别太累了,年纪大了,就别干了,把地包出去算了。种点菜有吃的就可以了。他却慢条斯理地说:"干活、干活、不干咋活?。</h1> <h1>  爸爸是个完美主义者,无论做什么事都严格要求自己。总因为庄稼出不好长的不好发愁。我小时候看到爸爸从地里回来,妈妈问他出的咋样?他摇摇头说:"不中不中,出了几颗,撂棍打不着。"我忙跑去看,满地的小苗出差不多百分之八十了。从那我就知道爸爸一说庄稼出的不好,就不一定是太稀太少。</h1><h1> 二十年前没有除草剂,大家每年夏天都要顶着烈日锄地。别人家锄两遍,我们家要锄三遍。十几亩地,天天除了这块上那地,锄了一遍又一遍,往往要锄一个夏天。爸爸妈妈的脸晒的黑里带红、红里透黑。</h1> <h1>  爸爸是个很知足的人。而且还总是教育我们要知足常乐不要贪心。现在我都四十多岁了他还这样教育我。手术前在电话里对我说:"你从小爱写爱画,现在可别因为这事而耽误了正事儿。本职工作得干好了才行。我看你也成不了作家画家,把这当爱好就行啦。你写的东西得叫人家看懂,对大家有帮助。一个人一辈子不能图名图利。良心无愧,平安度日地活着就好。”</h1><h1> 我家一直没有向往中的大富大贵。但我们党得很幸福。爸妈一生老实巴交不会说不会道,为人实实在在,但心满意足笑口常开。</h1><h1> 爸爸,谢谢您和妈妈。你们不仅给予了我们温暖的家,辛辛苦苦把我们养大。而且还用实际行动影响教育着我们,让我们正直、善良地做人,把勤劳、乐观、宽容、积极向上的中华民族精神和良好品德代代相传。无论到什么时候,你们永远是我们的好老师。</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7年6月14日</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