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金色的麦浪随风翻滚,沉甸甸的穗头儿散发着浓郁的麦香,裹携着浓重的发酵了的牛粪味,在三秦大地飘荡!记忆中的三夏农忙令人遐想!</h1> <h1>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利用放学时间和星期天加入到割麦行列。小时候家里人口多,地亩多,七八亩的麦子全靠父母用镰刀收割。封建等级观念严重的爷爷从不会下地干农活,全新的社会主义制度和联产承包责任制下,“劳动光荣”,“妇孺争做劳动模范”的新风尚,似乎对他没有丝毫触动!奶奶常年多病不能下地,弟弟尚小,姐姐虽大我一岁,但干起农活远不如我。从小就懂事的我,为了減轻父母繁重的农活负担,常常自觉自愿帮爸妈下地干活。习惯一旦养成,父亲也不自然的把我纳入主劳力中。</h1> <h1> 儿时的我,像个男孩子,干起活来远不比大人差。天刚擦亮,就被父亲喊醒,母亲烧好水,灌了军用水壶。父亲还特意为我准备了小架子镰刀。母亲把穿旧了的紧袖口衣服从柜子里翻出来,给我穿上,为了不被麦芒扎破手腕,母亲还特别在紧袖口处加了道扣子,尽管如此,一天下来,胳膊腕还是会被麦芒扎得红肿、灼痛。但从来也没有因此而抱怨过、委屈过,反而心里踏实了许多,因为那时候的最大愿望就是替父母多干活!</h1> <h1> 年年夏收,我都会习惯地加入到大人行列,和父母并肩收割。母亲怕挣了我,总会在前面够出一镰来,帮我截行,便也显得我不落于大人后面。大片的麦子在我们的镰刀下堆成捆,汗水在脸上滑出一道道泥痕。脸皮也在烈日下越晒越厚,又黑又红。村里人都叫我“黑女子”。但甜密的微笑却镶嵌在黑红的嘴角……</h1> <h1> 割完的麦子用架子车拉到提前碾光的场子,撂成垛子,挑好天气,摊在场上暴晒,然后一遍一遍的翻。有经验的庄稼人总在正中午赶着日头用碌碡一遍一遍地碾,反复的翻,直到麦粒彻底脱离麦衣的紧紧包裹。然后用叉将辗绵的麦秸托走撂成季子。那些混合在一起的麦粒和麦衣子要经过把式多次借助自然风才能扬洒出来。这样还不够,在晾晒时还要用扫帚浮去上面顽固的穿衣麦粒子。这项工作看似简单却技术含量高。最后将收拾干净的麦粒放在碾光的场子上晾晒好几天,等到有经验的老人放嘴里咬一咬认为可以囤了,方可灌进忙前缝补好的蛇皮袋子。灌到最后的麦子还要会旋筛子。父亲是个精细的庄稼人,扬场,扫麦衣子,旋筛子,这些把式活样样行。</h1><h1> 这一季下来,十几袋子麦子,是庄稼人大半年的心血,一半要交公粮――养活不干农活的城里人。剩下的一半,是一大家子人一年的口粮。清楚的记得小时候,尽管父母辛苦劳作,一家人如何省吃俭用,但也很少吃过纯麦面的白面馍馍……</h1> <h1> 那些遥远的记忆历久弥新,那些如诉如歌的青葱岁月已逝。</h1> <h1> 麦子年年黄,儿时繁忙的夏收场景一去不复返。</h1><h1> 麦子年年黄,再也看不到母亲勤劳的身影,吃不上母亲用自家的麦面摊的大锅煎饼,闻不到母亲用四川老家的秘方为夏收特别酿制的大米醪糟的醇香。</h1><h1> 麦子年年黄,老爸坚挺宽阔的腰身再也不会如从前那么硬朗。</h1><h1> 麦子年年黄,风儿把思念偷偷丈量,儿时的回忆在云霞的映衬下依旧灿然,只是我们已不再年轻!</h1> <h5><b style="font-size:18px;"> 作者介绍:夏雨风荷(残荷),原名孙亚玲。生于1972年5月4日。喜爱文学,用素心煮字,记录生活点滴。将真实的内心用文字诠释,用文字温暖我的读者。</b></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