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游舟山群岛 ——淡然宁静的长涂岛

钱军

引子

端午假日，闲来无事，突发心愿，何不远足？说走就走，诗和远方——长涂岛。

 

长涂镇位于舟山群岛的岱山县的东面。它的主岛分大小两个岛，即大长涂岛和小长涂岛。两岛之间的海域，是著名的良港，曾纳入孙中山先生的东方大港之计划。由此可见长涂岛地位之重要。

今天主要介绍的是大长涂岛，曾以“东剑”为名建乡，上世纪九十年代撤乡建制，并入镇政府在小长涂岛的长涂镇。

旅程的开始

去大长涂岛的旅程有点曲折。有两个选择：

一是从舟山本岛北面的三江码头，坐船到小长涂岛的大浦口码头，然后再坐船到大长涂岛的港南码头。

二是从舟山本岛北面的三江码头，坐船到岱山本岛，再由岱山本岛坐船到大长涂岛。

交通船有快艇和车渡。

 

我走的是第一条线路，自带车，费用贵。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航程，终于到了长涂港入口。

左边的小长涂岛，座落着一家规模很大的造船企业——金海重工。几座龙门吊梁，在朝霞的勾勒下，显得巍然高大气派。

　　渡轮缓缓驶入长涂港，在小长涂岛大浦口码头停靠。我必须把车开到停车场，购票，等候摆渡到对岸——大长涂岛。

轮渡码头在小长涂岛的西端，靠近金海重工——主要是为了这家造船厂的人货运输方便。离镇中心有一公里多的路程。

小长涂岛沿岸大多是低层的房子。由于造船业的不景气，人流物流减少，影响了集镇商贸的发展。

浪荡山

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开船。行驶一刻钟，渡轮停靠在港南码头。

车子缓缓驶出，久违的感觉扑面而来。沿着曾经熟悉的山路，一路向东，风驰电掣，直奔岛的最东面，去看看阔别三十年的大海。

而途中，必须向大家介绍这个特殊的地方——浪荡山。
这是原来长涂镇与东剑乡的分界线，大长涂岛的西端曾归属长涂镇管辖，所谓“一岛分两乡”——在舟山群岛，还有“一岛分两省”的趣事。

看此山的名字，就可想象长涂港平风细浪的场景。

寂静的岛村

大长涂岛多山，少有平地。山峰连成一体，形状如剑，东剑乡名就来源于此。村名也多以剑命名，由西往东，就有西剑村、中柱山村、剑西岸村、东剑村等。这些村庄绝大多数在岛的南面，西端有三个村建在岛北。

“大岛建小岛迁”政策的实施 ，使大长涂岛人口不断外流，常住人口从鼎盛时期的七千多，到现在的不足千人，多是老年人；渔村的房子，绝大多数为上世纪八十年代所建，很少看到新房。

岛上除了几辆公交，没有其他公共交通工具，滴滴、单车之类，便是妄想；当然，也没有旅馆、饭店之类，你必须自带帐篷和干粮。

艳遇？有点痴心。

杨梅坑村

位于岛的最东边，是个纯渔村，捕捞业一度发达，山边还建有一座冷冻加工企业。可如今，由于围垦的需要，整村搬迁，房屋夷为平地，瓦砾一片，再也见不到曾经的模样。只有那绿藤缠绕的电杆，青草掩映的石路，让人依稀回忆起往日的喧闹。

东剑村

从杨梅坑往西，翻过一道山，便是深藏于山谷的东剑了，曾经是人口最多的村之一，渔农业兼之，小学、粮站、供销社等设施一应俱全。如今，诺大的村庄，十室九空。

剑西岸村

剑西岸村紧邻东剑，坡势趋缓，多有平地，有大长涂岛最大的养殖场。现在，浦口渐淤，围塘失修，兴旺不再。

郑家岙村

剑西岸往西，是郑家岙村，规模较小。全岛公路穿村而过，沿路的褐石挡墙，山脚的低矮老屋，藻类泛绿的池塘，仿佛时光静止。

中柱山村

从郑家岙村下坡，往东就是中柱山村了。印象中，民居布局齐整有序，沟渠排水设施完善，围塘养殖规模很大，是当时较为富裕的村，老百姓的房子也造得讲究。

西剑村

西剑村与中柱山村相望，坐落于山坳之中，曾是东剑乡政府驻地，全岛唯一的中学，以及卫生院、供销社、粮管所、招待所、大礼堂、邮电局等等，都设在这里。

外达昆村

当初听到这个村名，不知其意，向人打听，也不明所以，就不了了之。

从西剑往西，翻过一个山岗，右转，山路蜿蜒，至岛的北面，豁然开朗，一个狭小的村庄映入眼帘。

村里最醒目的，是夹在几幢楼房中，一幢百年历史的古建筑，典型的四合院海岛民居。由于大门紧闭，无法细究，拍个远景作罢。

新湾村

新湾也叫定海湾、浪荡湾，是曾经的东剑乡所辖最西面的村。村海域的对面，就是小长涂岛的最东端；村以西，就属于原来长涂镇的辖区了。
夕阳下，村廓寂寥，湿地荒芜，野草丛生。

老行村

新湾往西，过浪荡山口，就是大长涂岛西端的几个村庄，其中较大的是老行村，港南码头就在此地，还有规模较小的修造船厂、冷冻厂。

看着那绿藤布满高墙，感叹曾经的繁华，随岁月隐去。

铅华洗尽现沧桑

东剑乡曾是舟山群岛的重点渔区，被称为“小黄鱼之乡”，捕捞业、养殖业发达。撤乡后，基础建设减少，学校等公共设施撤掉，人口外迁；又遇到渔业资源衰退，产业空心化严重，商贸无存。
在刚修好的柏油公路上，一路曲行，满眼凄凉。

　　　　东剑小学，如今成了外来人口的居所。

　　位于西剑的供销社，曾经是当地居民日常生活用品的主要购物点。

　　供销社对面的招待所和菜市场。

　　招待所旁边的邮电局，是当时的信息中心。

　　山脚下的卫生院，一排低矮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建的平房。

　　曾经的乡政府的一幢办公楼，绿藤攀延，碎砖满园。

　　西剑渔业大队礼堂，也是当地居民看电影、放录像的地方，让人想起召开渔业大会时的盛况。

　　西剑渔业大队的办公楼，如今已成老年人的活动场所。

　　老行村一个企业的办公楼，现在是绿植的乐园。

没落的产业

养殖业曾经是东剑乡的支柱产业，从育苗到销售，产业链完善。如今，虽然还有养殖户在经营，但养殖品种、规模远不如从前，风光早已不再。

　　东剑的养殖塘，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模样，与其他现代化的养殖场相比，算是“古董”了。

　　养殖场的大门立柱

　　连接养殖塘的石板桥。

　　养殖塘的闸门

　　加工用的石头炉灶。

　　滩涂养殖区里砾石满地。

围垦的海域

十几年前，岱山向海洋要发展空间，在大长涂东南部海域——双剑涂，实施围垦项目，计划建设海上物流大平台。

站在杨梅坑往西看，杨梅坑和西剑方向两边同时筑堤坝，一条石渣堆砌的道路向南直通大海。伸向海面的山体已削掉大半，一座名为磨盘山的小岛已被削平。
站在西剑往东看，道路最南端一条东西走向的长堤成了海与“湖”的分界线，堤外是浑浊的海水，堤内形成了面积数千亩的人工湖。
　 问当地居民，据说双剑涂围垦工程总投资近3亿元，围垦区域面积10000多亩。
 

从杨梅坑村一直往东的海域是樱连门水道，这片区域也在实施围垦项目，总面积约6000亩。

美丽的镜像

大长涂岛海岸线曲折，海湾多，奇礁多；山峰连绵，坳口平缓；宗教和民间信仰共存，是海洋文化的重要一环。

美丽的自然风光和文明迹象，给我以留存的欣慰。

　　美丽的镜像——从杨梅坑往东看，是中街山列岛的西部，樱连山等岛屿。再远，就是大小西寨、东极各岛，山海风光秀美。

　　美丽的镜像——从杨梅坑往南远眺，是舟山本岛和海天佛国普陀山。海水蔚蓝，海天一色。

　　美丽的镜像——这是大长涂岛西面的象鼻山。一张摄于去时的清晨，另一张摄于回时的黄昏。

　　美丽的镜像——这是在大长涂岛西面海域的奇礁。在大长涂岛的西南端，奇礁众多，峭壁林立，被誉为“峭壁公园”。可惜这次时间来不及，没有去“色”一下。

　　美丽的镜像——西剑村的农田，春夏之交，本该是播种、收获季节，可是青壮年外流，无人耕种，造成抛荒。但田园风光依然。

　　美丽的镜像——这是位于新湾与外达昆村之间的小水库，碧波荡漾。在大长涂岛，大大小小的山塘很多，提供了充足的水源。

　　美丽的镜像——原来的东剑中学，改成了养老院，善莫大焉。

　　美丽的镜像——曾经工作和居住的房子还在，木窗变成塑钢窗，窗外爬满了绿藤。

　　美丽的镜像——西剑村的广场，为留在村里的居民提供了活动的场所。

　　美丽的镜像——把原来的乡政府办公楼改成了文化礼堂，面貌焕然一新。

　　美丽的镜像——在大长涂岛的老行村，正在建设美丽乡村。

　　美丽的镜像——这是位于东剑村的太平庙，有近两百年历史。此地还曾开展过革命武装活动。

　　美丽的镜像——在舟山，有许多是佛教与民间信仰共存于一地，共奉于一屋。天后宫供奉的是天后娘娘，即妈祖，几乎每个渔村都有建造。

尾声

阔别大长涂岛，已有二十多年。如今重游故地，物是人非。日升日落，潮涌潮退，无情地冲刷着岁月的印迹。
披着晚霞，在一片粼粼波光中，返程的渡船划出长长的航迹，渐行渐远，渐隐渐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