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脑瓜里的大世界[文/贝妈]

榆木脑袋

       女儿喜欢在爸妈房间睡觉，但因为贝爸贝妈太早出门了，所以晚上我都带她在阿姨房间睡。有一晚，好像耳边有蚊子飞过，于是起身开灯准备打蚊子，无果。正欲关灯再入眠，小东西一本正经地说“超姨房间有蚊子，妈妈房间没蚊子，更安全一点，我们过去睡吧！”说罢作势便要起身，一时愕然，我的女儿呀，你咋这么能说呢？
       孩子的聪明伶俐真是成人无法比及的，他们的机智中丝毫没有圆滑狡诈的成分，全是思想中最直接的表达，童言无忌有时让人听了忍俊不禁，让人不得不感叹她的小脑瓜里都装了多少奇思妙想！
       杨子妹妹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会灌输给她要做姐姐的观念，照顾、保护好妹妹，她常漫不经心地答应着，似懂非懂。一日离开蓓蓓姐姐家，我要她跟每个人道别，小家伙竟然抱着蓓蓓姐姐大大的肚子说：“冯杨子你要乖一点哟，不然姐姐会打你屁股的！”认真的模样让人不忍心去笑她，但细细回味起来又觉温情满满。人在异乡为异客，唯有这帮知心朋友便成了最亲的人，所以对成长于这个团体的小贝而言，杨子妹妹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是可以打屁股的，就像妈妈打她一样出于自然的反应。
       半年后，妈妈的肚子里也有一个妹妹了，某日从游乐场回来路上，我对贝姐说：“以后就由你带妹妹来波波池玩吧。”“好吧！”“你可以对妹妹说，‘小天，你要乖乖听姐姐的话哦。’”棒姐姐于是又摆出了作为姐姐的威严，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不听话，我会打你屁股的。”
　　嘴巴上虽常说不理你或打屁股之类的话，但其实更多的时候贝姐是很爱护人的。吃东西时知道要跟妹妹分享，玩玩具时想到要送一个给妹妹，穿衣服时会说“等贝贝长大了就把衣服给妹妹穿”，迎接妈妈归家时奔过来抱住妈妈的肚子也会习惯地顺势亲一口……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体贴懂事的棒姐姐！
       看绘本《加油！熊医生》，猪小弟肚子疼掀起衣服来露出了肚脐，小猴子打预防针没有哭很勇敢，贝姐便提出想看看妈妈的肚脐，且对其周围皮肤为何斑驳一片表示很好奇，我告诉她那是小贝在肚子里时妈妈受的伤，她似懂非懂地说“贝贝从妈妈肚子里面跳出来，妈妈就受伤了”，我还没来得及诧异于她“跳出来”的理解，紧接着又爆出一句“小天妹妹也要从肚子里跳出来，但你会很勇敢的！”边说边抿着嘴点头，似在表达对妈妈的鼓励。我看着新旧的妊娠纹那样张牙舞爪地宣示着生命的孕育与成长，又看着身边这个从原本的七斤多长到现在三十多斤的小小胖妞，忽然觉得时间待我极温柔。故而哪怕不那么美观，我也要时时记着这些伤痕，它们是爱与生命的馈赠，为了这，没错，“我会很勇敢的！”
       孩子有时是妈妈的软肋，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妈妈的盔甲！
       有段时间贝爸贝妈因换房之事奔波劳累，某一日，谈判总算尘埃落定，然而又陷入了资金周转不灵的困境，到了晚饭时间，我和贝爸早已身心俱疲，只是有气无力地商讨着找寻解决问题的办法，其间劝慰女儿好好吃饭，爸爸妈妈这几天很忙很累，嘱咐她要乖一点。也许是因为妈妈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加之面容难免憔悴，不知小家伙理解了什么，竟皱着眉头也忧心忡忡地说：“妈妈不要伤心，贝贝会乖一点的。”终于在那一刻，几天以来强撑的力气没了，泪水也终于不争气地决了堤。看到妈妈流泪了，小家伙更着急了，赶紧抓着妈妈的手亲了又亲，使劲强调：“妈妈不要伤心！”看着困扰我们的忧愁也同样爬上了这张天真无邪的稚嫩的脸，我心有不忍，赶忙别过头去深呼吸要让自己坚强一些，微笑着安抚她“妈妈没事，妈妈不伤心”，但她似乎仍不能放心，学着我吸鼻子的声音说，“妈妈不要这样。”贝爸在一旁看着也感慨万分，动情地握住了我们母女的手，安慰女儿和我，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难关都可以度过的！
       是啊，有你和小天，再难也可以扛过去！不知道你到底从爸爸妈妈的眼神和表情中读懂了什么，又领悟了什么，但我想你这小小脑袋瓜里装着的世界一定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得多，你的心也远比我所了解的要细腻得多得多，多么荣幸，有你这样一个可人儿，时刻带给我们欢乐，也抚慰我们被尘世烦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