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扬中华传统文化，传播南京蒋氏奇石。 南京市迈皋桥和燕路东井村48号古玩文化市场13951013166

蒋氏奇石·山水园林【南京】

太湖石高度写意化的自然美属性，切合了文人的抽象审美需求。太湖石在历史上久负盛名，以自然形态取胜，也是最能体现米芾提出的“瘦、皱、透、漏”鉴石标准的园林奇石。

石形，太湖石之质

质，即石的质地美。太湖石的肌理柔和细密，犹如初雪霏微，光线含蕴其中，手感温润，叩击无声，触摸石面感觉娴静而舒畅。这种经过几百年古老空气凝聚的石块，温润滢洁，深奥幽邃。看到这浑厚蕴藉的肌理，就想到悠久的中华文明都积聚在这团浑厚的浊云中，让人唏嘘不已。中国古有“手泽”一词，长年累月，经人手触摸，将一处磨亮，体脂沁入，出现光泽。附着人之垢和风沙雨尘的太湖石，带有能唤起联想之意的斑驳色彩和温润光泽。中国文人实在酷爱这样的色泽和质感，一旦居于这样的环境之中，便会奇妙地感到心平气和，精神安然。



太湖石之纹

品石领域中，“纹”也被称为“脉”。一般理解“纹”是奇石将内含于自身的文理见于石表。太湖石之“纹”则不同，本质是其“皱”，即石表的褶皱纵横，凹凸起伏呈现出不同的明暗之美，是一种交错相杂的石表光影美，《说文解字》中说道，“文，错画也，象交文”，由此延伸开来，石之文理纵横、交织、相杂。不仅构成了形式之美，同时亦连接着哲学上的天文、地文和人文。文人们喜爱石之“文”，与此亦不无关系。

太湖石之色

色彩是诉诸视觉最普遍也是最重要的形式美因素，造园、品石亦重石色。计成

在《园冶》选石一章中，几乎每石必评其色，论及太湖石时说道:“一种色白，一种色青而黑，一种微黑青”。石色种种，各有其美，而现存江南文人园林中的太湖石以青灰色为主，白色次之。而古代文人似乎尤其推崇青色，刘恕《晚翠峰记》说:“嵌孔玲珑，以青色者为最⋯⋯每当霜余月下，启窗望之，暗然油然咏白太傅‘烟翠三秋色’句”这或许是因为文人雅好山林并尊崇白居易的缘故。

不同于一般石材的色彩，太湖石涡洞相套的特殊形质创造了一种黑和白相互融合的太极色，其中别有一番审美天地。白色的实体石壁勾勒出黑色的洞眼，使得黑愈黑白愈白。而不同曲度和深浅的“透、漏”形成了丰富而天然的阴翳，构成了有层次、有变化的灰色序列，在石的肌肤上织造着工笔画般的绫罗。这些黑白灰从某种意义上来解，其实是无色或者说是力.物的本色。中国传统美学所崇尚的正是这种无色、本色之美。

另外，不得不提的是太湖石之声。并非叩石之声，实则为水和风的奏乐，“雨过上停泓，风来中有隙”(吴融《太湖石歌》)。晨雾和雨水聚集，于石块突起处滴涌，清音悦耳，节奏自然，幽风于洞壑的曲曲环环间奔流，迂回曲折，须凑近耳朵，才可聆听到风和石的絮聒。这些细微的点滴之音，虽比不上园林中的潺潺流水音和风扫枝叶的萧萧声，却因其珍贵难觅，更能体会出它在园林环境中散发出的幽静回响。

石态

太湖石的质、纹、色、声构成了其独特的石态，白居易在《太湖石记》中对此描述道: “有端俨挺立如真官神人者，有缜润削成如硅瓒者，有廉棱锐刿如剑戟者。又有如虬如风，若跬若动，将翔将踊，如鬼如兽，若行若骤，将攫将斗者。” 可见其石态之丰富。其中又以“有盘拗秀出如灵丘鲜云者”最为贴切，历代太湖石诗文中也多提及“云”字，既状峰石色彩、气势之美，又联系了“石为云根"之说，把太湖石和烟云联系起来，扩展了品石的想象空间。后世也多以“云”字命峰，比单纯象形、象物的具体提名更妙。因为云的特点是“千形万态竟还空”，可以任人想象，在可琢磨和不可琢磨间，得于仿佛间，似是而非。苏州“瑞云”、“岫云”、“冠云”三峰均是因得云之神韵，而被称之为天下奇石。

太湖石的巧趣天成，乃自然这位万能雕刻大师的精构之作，也含茹着太古的时间意蕴。然而若是离开了造园者的意匠经营，其天然美质和盎然真趣也会受到折损，失去其丰富的审美内涵。

太湖石“掇山”是以造景为主要目的，以土、石为主要材料，对自然山水进行概括和提炼的艺术手法，而不具备山形的零星太湖石的布列，可归为“置石”一类。值得注意的是，不应以体量大小来区别此两者的概念，大石非山，小山亦非石。只有当太湖石经人工之巧，具备山形山势且达到“可游，可居，可望”的造景效果时，才能被称之为太湖石假山。

太湖石置石

早期太湖石的理石形式，重置不重叠。唐牛僧孺极爱将太湖石置于阶庭之上，白居易遂记之: “公于此物，独不谦让，东南第墅，列而置之”(《太湖石记》)。

太湖石置石立多卧少，以特置峰石最为常见。因形就势，追求自然天成之趣，且用石简洁，择要处而缀之，最忌石多而繁琐。

太湖石作峰石有两种形式:一是独块的，下面配自然石座;另一种是由二、三块或多块纹理相似的峰石拼掇而成。单块的湖石立峰一般都具有险峰的意态，给人以峰高插云的幻觉。单块或多块叠成的特置石峰，一般上大下小。堆叠成的高峰不仅要具有峻拔之美，更要突出其险势和飞舞之势。可以说，上大下小，高而险峻，似欲飞舞，是太湖石叠峰置石的重要原则之一。江南文人园林中太湖石特置峰石之极品，当推苏州留园著名的冠云峰。它独立当空，又颀长多姿，曾有学者用“独拔群峰外，孤秀白云中”来品评其清秀绝伦的神采姿韵。又如苏州网师园五峰书屋后庭园，其中大小三峰，均上大下小，有不同程度的飞舞势。石峰堆置有如山水画之卷云皴，立峰如祥云冉冉升起，取得较好的审美效果。

太湖石的散置石组其布置原则，可归纳为主从相随、顾盼呼应。成组列布的太湖石配置，既保证了整体的统一协调，又强调部分间的对立和呼应变化，使整体配置的形式丰富有趣。最终在数石的点缀下，全体飞动，若相唱和。与特质峰石相异，太湖石的散置石组更注重功能上的实用性，强调与建筑、植物、水体的结合。

太湖石掇山

计成说“夫理假山，必欲求好，要人说好，片山块石，似有野致”，又说“有真为假，做假成真，稍动天机，全以人力”。太湖石掇山是真山的艺术再现，是林泉丘壑的高度提炼。湖石山极具石性，而石在山中，既有山的体态气势，又有石的形态属性。一方面石助山势，一方面山藏石趣，意境不可谓不和谐交融。

观者在太湖石假山中，澄怀静思，缓慢地游，悠然地观。山里山外，山前山后，深壑幽径，俯仰往还，远近取与。人与山体共高低，人与山势共绵延，近和远都在观者本体的自由把握之中。山形步步移，山形面面看。既可近看取其质，清晰地微观到石面的皴纹和苔痕;又可远望取其势，宏观地把握山水之气脉大势，宏观地体悟到远境的虚淡缥缈。湖石假山作为载体和线索，将观者与树、石、川流泉瀑、屋宇亭台有机融合，终获得“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体验。

这里所言的太湖石叠山，并非是指以垒土为主仅在局部地段叠石或布置岩壑的假山，而指在有限地域内，与建筑物或与水体紧密结合，或于庭院中点作小景的假山作品。按《园冶》“掇山”篇记载，有厅山、楼山、阁山、书房山、内室山、池山、峭壁山之类。又以湖石池山应用较广，乃小型园林中的骨干，所谓“池上理山，园中第一胜也，若大若小，更有妙境”。江南地区的聚集了不少太湖石大假山的佳构杰作，如扬州个园的湖石假山，俗称“夏山”，富有灵巧而浑成之美，中空而外奇之趣。山前池水清冽，石峰丛立，有桥迎入洞中，洞室往复回环，左盘右旋直至山巅，山巅伫立翼然一亭，将园内景色尽收眼底。环秀山庄所做的太湖石大假山可谓是叠山艺术的巅峰之作，其整体富于气势，而局部处理亦精致细腻。占地虽只半亩，却把自然山体的形象“移天缩地”地集纳在有限的空间罩，表现出高峰、危径、飞梁、绝壁、洞壑、石室、涧谷等多变的山水形象。湖石假山规模最大的当属苏州狮子林，虽然历来广受批判，但亦有成功之处。特别是池南上下三层曲径相通的假山，其下层假山每当雨季池中水位上升，山蹊小径就浸没入水，提供游者涉水的野趣。

叠山师们游走山野，目识心计，以至“胸贮五岳”、 “丘壑内营”，创造出精妙绝伦的叠山作品。在太湖石假LLI中游观，小桥、汀渚，水泉、林木、峰峦，烟云飘渺，层层叠叠，任由观者在心中自由绵延、伸展与布置。在湖石假山间游历，享受的是一种回旋往复的意趣。从有限推向无限，又从无限回归有限，最终回归士大夫自己的精神家园。

太湖石叠山作为调剂自然与人工因素的媒介，使观者在这种诗意的空间中，体验“天人合一”的和谐。石山云晴之幻是宇宙本体的呈现，也使文人的精神寄托获得了最佳载体。

兼具山林之美，自然与工巧并重

自然与工巧，互为依存，缺一不可。太湖石石景艺术之所以恒古不朽，其功绩在于兼具山林之美，自然与工巧并重。知晓叠石掇山的形式技巧而轻视和排斥自然观照，其作品就会思想浅陋。知其自然本质，而轻视堆叠技巧，那就失去了重要的艺术表现力。

石涛论山水画之创作，曾指出“山川使予代山川而言也，山川脱胎于予也，予脱胎于山川也，搜尽奇峰打草稿也。”可以说，掌握天地间山川自然规律的人即得到了山川的内在本质。而熟谙太湖石堆叠技法的人得到了表现再现山川的技巧与形式。太湖石离开了能工巧匠的堆叠，就好像万物失去了自然的育化滋养。程式、法则固然有限，但自然启示下的思维与创新也是无限的。山川与造园叠山家神形交融，最终神合意连， “神遇而迹化”，这也是太湖石石景创作的最高境界。

南京蒋氏奇石馆是一家集收藏交流设计为一体的奇石馆。馆内奇石种类繁多，太湖石、栖霞石、石桌、石盆、园林景观石应有尽有，欢迎广大石友藏家光临指导交流。

节选自姚文彦《江南文人园林中的太湖石石景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