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吉普赛人——巴瑶族的故事

tiansuanmi（鹰）

今天要探访的是巴瑶村，位于仙本那东北方约20公里的一个“C”字形岛上。而岛上没有什么平坦的地方，是一个海拔200-300米高的陡峭山脊。

巴瑶族是一个居无定所漂泊于海上的民族，所以人们称他们为海上吉普赛人。他们的历史目前还是一个谜题。由于菲律宾和印尼政府强制巴瑶人上岸定居，所以漂泊于海上的巴瑶人数量在逐渐减少。许多巴瑶人迁徙到马来西亚东部海域岛屿附近，在这里，他们仍然保持着较为原始的海上游牧生活。

现代人类并不钟情于原始的生活方式，却人人都想穿越时空，回到远古时代秀一把。没有人愿意坐下来聆听孔子讲经，却更愿意给孔子面对学生讲学的场景拍一张照片；也没有人愿意考究苏格拉底长什么样、论什么民主，却更愿意在古雅典城来一张合影。就是这种好奇心驱使我们来到这里，一探究竟。

海上出行当然是乘坐快艇了，对惯于大陆生活的人来说，飞驰于碧海蓝天下，兴奋得和小孩子一样，左顾右盼，巴不得将全部的美景尽收眼底。

简单的午饭就在海岛上解决了，也别具一番情趣。大家干脆坐在海水里就餐了。

虽然巴瑶人过着海上游牧生活，但他们始终离不开岛屿，经常要上岸寻求淡水和其他物质资源。在各个小岛沿岸和浅滩，到处都可以看到非常简陋的高脚屋。

偶尔能看到比较醒目、具有现代因素高脚屋建筑。房子的主人，或许是比较富裕的家庭，或许是思想比较开放的年轻人，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都无法确定。

绝大多数房子显得简陋而狭小，就是那种典型的茅草屋。让人立刻就想起杜甫的那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然而，转念一想，这里可是北纬4-5度接近赤道的地方，属于典型的热带海洋性气候，哪里有什么秋风！据说，这里也没有热带风暴和地震等自然灾害的侵扰，所以是一个太平世界。但是，值得一提的是，这里曾经是海盗频繁出没的地方，几乎每个小岛都驻扎着军队，保持着这一方海域的安宁。

正当我们拍摄茅草屋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军人，大家不免有些紧张。然而，军人并没有阻止我们的拍摄，十分和气，还和我们的美女模特合影留念。当然，这张照片就不能放上去了。

巴瑶人的衣着打扮与我们并无异样。你看！房屋的女主人不知在沉思什么，是好奇？是厌恶？还是漠然呢？大概不会嘲笑我们这些“外国人”吧。不过，这里的小孩子可是天真无邪，绝无眼镜先生。

他们只要能得到几个糖果，一个气球，脸上便绽放出快乐幸福的笑容。

当我们的船只靠近巴瑶村的时候，许多小船蜂拥而至，小船上基本都是儿童与妇女，绝无成年男性。他们不是来兜售他们的什么产品的，而是索取礼品的。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得到礼物，还是要有一定的付出，而这样的付出却是他们最得意之处。海洋本身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跳跳水，游游泳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海洋不仅提供了他们主要的食物来源，也几乎是他们全部生活的支柱。巴瑶人可以徒手潜入二三十米深的海底，捕获各种鱼类海鲜，不仅满足自身的食物要求，更多的是拿到市场进行交易。

我们这些旱鸭子戴着良好的潜水设备，潜到十一二米的时候，鼓膜的压力就使我们极为难受，得不断调整耳压，这种调整是在佩戴潜水设备的情况下进行的。徒手潜入二三十米，实在是难以想象。据说，巴瑶人为了深潜人为穿破鼓膜，所以，他们年老时听力下降就是必然的了。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文化，比起中国古时的妇女裹脚来说，还是更具有现实意义。

据说，有些巴瑶人还有个奇特的现象——晕陆！就像陆地生活的人晕船一样。

这就是巴瑶族！他们是一个民族，但没有国家。他们没有国籍、没有身份。他们拥有自由，然而如何评价这种自由，却是一个非常非常复杂的问题。

他们从哪里来？无论从人种、社会还是文化历史，他们可以划在哪个圈里。不得而知！因为他们没有文字记载。也许随着生物科技的发展，他们携带的DNA会揭示他们的许多秘密。

他们将会哪里去？我们这些貌似从文明社会而来的游客（观光者？摄影爱好者？决然不是学者！），是否打扰了他们的宁静。我们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毫无疑问，他们与我们共同跨入二十一世纪，然而他们没有背负文化历史的沉重包袱。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会有民主、政治、经济、文化等等诸多诉求吗？甚至自由也会成为他们的奢望？文明会给他们带来什么？

也许，未来的某天，当我们再次登上珍珠岛，入住现代化的高档酒店，而酒店老板就是三十年前那个跳水的巴瑶小男孩。酒店内文质彬彬的服务生清一色是巴瑶族青年。我们是否真的愿意看到这一幕，而时间这个万能的魔术师又会把他们塑造成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