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群黑天鹅

金陵摄影人杨孝林

<h3>5月20日,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好日子。现在的人喜欢把情感寄托在节日之上,其实是一种情感的贫乏和焦虑的表现。520,谐音“我爱你”,于是这一天,很多人把它当作节日来过。这一天对我来说,也是好日子,天气晴朗,上午并不炎热,周六,我得以四处走走。 </h3><div>我骑着我的110,经过辛庄湿地公园,又穿过一段山路,朝洪蓝方向跑去。</div> <h3>很多时候,漫无目的,信马游缰。对我来说,有美景,有鲜花、有美人,我的相机能拍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就开心了。这一过程,很享受。我是一个并不追求明显目标的人,我不是什么省市国家摄影协会的会员,我更多的时候,是一个行者,是一个自由的摄影爱好者。我自认为我的素养,离成为一个“家”相距很远,但我沉浸溧水的山山水水,记录一些东西,在自己的心中独自喜欢,而且让这快乐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这就是我的渺小的目标。 </h3><div>穿过洪蓝镇,我原想到博望去转一圈,但是半路车子一左拐,到了双尖山下的那个天鹅园。还是春天菜花开的时候去的了。</div> <h3>现在已经是夏天,绿柳披拂,暖风拂面。黑天鹅们在水中,和我一样,漫无目的凫着水。它们长得很肥大,羽翼已被剪掉,主人怕它们远走高飞。两三个大池塘,约有数百只黑天鹅。主任介绍,最多的时候有一两千只。它们在这里生活,在这里恋爱,在这里繁衍后代。 </h3><div>我对天鹅没有研究,我不知道那些远道而来到石臼湖过冬的天鹅们,它们的生活习性怎样。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这是《陈涉世家》里的一句话,意思是燕雀怎么懂得鸿鹄的志向呢?鸿鹄,就是天鹅。那么由此可见,天鹅不同于燕雀,它们有远大的志向,那它们的志向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但我想,肯定不是和这个天鹅园里面的黑天鹅一样。我就想到庄子形容过一种鸟:“南方有鸟,其名为鹓,子知之乎?夫鹓,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他说的这种鸟是凤凰,美丽而高贵,目标远大,天鹅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理想呢?至少是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吧。</div> <h3>这个院子里的天鹅,它们肯定也有志向的,只是它们的羽翼被主人剪掉了,它们无法翱翔蓝天,无法飞到遥远的草地、清澈浩淼的湖水去,它们只能生活在这里。但是,它们可以避免长途跋涉的艰辛和疲惫,它们可以衣食无忧,它们可以风雨无虑。岸上绿油油的菜,屋子里整包整包的饲料,饲养员精心的照料,天鹅们已经不需要理想和志向了呢。用我们这个社会上的话来说,就是理想值多少钱?所以这些天鹅们,可能已经忘了自己的志向,在每一个晨曦里醒来,吃饱喝足,在每一个黄昏里睡去,一夜无梦。它们就是长出翅膀,估计也飞不起来了,翅膀有力量吗?况且他们长得这样的肥硕。 </h3><div>它们快乐吗?他们不快乐吗?</div> <h3>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们确实很多时候,判断一件事的标准是根据自己的内心去衡定的,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我并不是这些天鹅,怎么会知道它们的快乐呢?或许,它们内心是快乐的。我们生活在社会里,有时候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我们都会不知不觉地改变自己,适应这个社会。你说这个过程,快乐不快乐呢?很多大师和哲人都认为,适应社会,这是成功人士的标志,理应是很快乐的。而具有个性、特别是与社会格格不入者,往往成为大多数人眼中的另类,而遭到唾弃,他们又怎么会有快乐呢? </h3><div>也许,有时候,我们应该忘了飞到北海的志向,应该改掉“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的习惯,我们应该愚一些,或许,这样就能收获更多的快乐。或者说,子非愚,焉知愚之乐?对呀,你太聪明了,就不会感受到愚蠢人的快乐呢。</div> <h3>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天鹅们一阵骚动,饲养员准备好了新鲜的菜叶,呼唤它们了。它们振奋着翅膀,快速划水过去,水面映着他们美丽的身姿,它们的叫声是那样的洪亮和欢快。 </h3><div>我骑上车,绝尘而去。仰望天空,天蓝云白,但是没有一只鸟在天空翱翔。没有鸟儿飞翔的天空,那是死了的天空。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的内心,一定不是很快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