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围裙

牛春耕

奶奶的围裙

奶奶去世有六，七个年头了，记忆中的奶奶习惯在腰前系着一个自已缝制的黑色布料围裙，围裙围绕腰前面半圈，遮至大腿上半截，后面缝了带子系在腰后，俗称‘’围腰子‘’，奶奶说穿上它既挡灰尘又暖和。

难忘的‘围腰子’时常在我的脑海中晃动，甚至还能闻到它亲近我时的那种油腻味，烟灰味，稻草味，……。

小时候，毎每放学回家，望着家里的烟囱在冒着烟，听着奶奶的咳嗽声，饿得饥肠呱肚的我，飞快地扔下书包，跑到锅灶旁，看到‘围腰子’在土砖砌得土灶旁忙碌着，围腰子看我饿得晃，将烧好的，放在‘’捂古子‘’上的一盘青菜喂了我一囗，解解饿，又没有好菜，我嘀咕着，围腰子说，我蒸了你爱吃的蒸鸡蛋，吃饭时再吃吧，小孩子上学要补点营养的……。锅灶旁奶奶的围腰子，银白色的头发留在我的记忆中。

寒冷的冬天，放寒假，喜欢看‘围腰子’和其他三个老人在一起玩抺纸牌，俗称‘抹牌’，四方桌子，每人坐一方，长板凳，我就坐在长板凳一边，‘’围腰子‘’习惯手里捧着‘’火坛‘’（冬天取暖用的，80年代农村普遍有），将围腰子盖在上面，手在上面烘着，只要我在旁边，我就把手插在围腰子下面烘着，不时地碰到奶奶那既粗糙又温暖的手……。那烟灰味，那粗糙的手，那围腰子，那同玩的爷爷，奶奶们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

上初中时，家境贫寒，一条裤子穿了又穿，还是堂哥给的，屁股上穿破了，长大了，爱面子，我想不要穿了，围腰子奶奶看到了，她拿来针线篮，翻遍了篮子，找到一根与裤子柤仿的线，叫我帮她穿在针上，坐下来，摊开围腰子，很娴熟悉地缝着，针尖钝了，不时地在白色头发丝上划着，缝好了，‘’围腰子‘’站了起来，慈祥地看着我，要我试试，我看到了那裤子，破了的地方是从里面缝的，外面只能看到缝线，没有补丁，我高兴极了，又能穿了……。奶奶的皱纹，奶奶的围腰子，奶奶慈祥的面容留在记忆中……。

（刘为春，写于2016年12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