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美篇

赵旭龙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  情缘(十一) 聶再鸣 新疆的哥 63年了,我只有一张和他的合影。哥在初中一年级就报名要去新疆,临走前一周,父亲带着全家在南京东路上王開照相馆合影。</h3> <h3>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关于他,爸在1971年的日记中这样写道:“再鸣出生二十九天,淑华去世”。(淑华是老爸原配,江苏大港人,全名赵淑华)。哥从小就没了亲娘,加上父亲破落,家里没啥吃的,长的矮小。可是自小他就胆大。奶奶说,小时坐在店门口,他会拿针去戳行人屁股。鬼点子也多,常骗邻家孩子手里吃的东西。他惹的事多,挨打也多。奶奶在上海时还好,奶奶一回老家了,他就惨了。虽有外婆护着,可那年代,丈母娘是柔软的不是钢强的。由于他的顽劣,邻居和老师常告状,老爸就叫他“讨债鬼”。有回哥又闯祸了,趴在长櫈上挨打,疼的直叫。是外婆用背护住了哥后,爸才歇手。</h3><h3> </h3> <h3>  劳动牌香烟是父亲49年后抽的最好的烟了。可就是这样的烟还要凭票供应,我家是按大户给票。当父亲知道限量的烟票也能换钱时,也不用了。把烟票,布票,肥皂票,火柴票……全交给了外婆。外婆在夜里(白天要抓)偷偷的拿着这些票到河南路桥北侧与停靠在苏州河上的船民们换些买米的钱。老爸却每天上下班留意路上别人丢弃的烟屁股。他很聪明,用五块木板就能做成一只手动卷烟盒,放些烟丝进去,用圆铅笔在槽里滚动一下后垫上纸,纸边糊些浆糊,圆铅笔再向前滚动,一支烟就做成了。</h3><h3> 烟是做成了,可外婆说:“鸣皋,省几支烟下来去卖些钱吧。”(父亲原名聶鸣皋,49年初到上海后改成了赵时惕)。就这样,家里孩子又多了个捡烟屁股的事。我和哥最卖力,每天捡的烟屁股也最多。爸下班后,在昏暗的灯下认真的卷烟,一支一支的烟就这样生产出来了。 我在他身旁用剪刀先剪齐一头,倒过来把剪齐的一头在桌上掇几下,把另一头剪到烟丝口,成了。有了爸做的烟,我和哥就出去卖。白天,哥搭讪路人“香烟要伐”?晚上就在河南中路近南京东路的老胡開文具店门口摆摊。当年,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无论是卖《每周广播》还是卖自制香烟都是违法的。但是,饿死了成千上万人却不违法。母亲的姐姐住在上海永嘉路,就是守法要面子而活活饿死了。</h3> <h3>  那段日子是全家最难活下去的日子。哥没少捡烟屁股也没少卖烟。同时,没少闯祸也没少挨打。他被打怕了,他要逃离。1965年春天,上初一他瞞着父亲去街道以坚定的决心报名去新疆建设。</h3><h3> 摘一页父亲的日记,爸是这样写的:“再鸣努力争取去了新疆。他听从****毛主席的教导,建设边疆干革命去了。那时,他还在延东中学一年级读书。1966年7月16日放弃读书,走上了光荣道路。去了一年后,由于当地的环境(新疆暴乱)1967年7月21日逃回上海。1968年7月14日兵团领导来信,促他返疆,我鼓励他回疆。目前,在党和领导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下,有了很好的进步”。</h3><div> 我知道,哥从新疆逃回来后,染上了赌博。上海人讲赌十三百搭。参赌人,每人十三张纸牌,第一轮三张,第二轮五张,第三轮也是五张。三轮比大小,谁大谁赢。也赌沙蟹。三人以上还有庄家。这些爸都不知道。哥老居,赢多输少,赢了钱他总要我去点心店买馄饨回来,我也借光吃。那时上海工人分为二大派,年青的多数是造反派,上了点年纪的多数是赤卫队。我喜欢闹猛,赤卫队在人民广场*会成立时,造反派就沿西藏中路,武胜路,黄彼北路,南京西路上围着《上海工人赤卫队》游行示威。那天市区是人声濎沸,红旗飘扬,喇叭声,口号声响彻广场上空,人人激情澎湃。但是,上海人总归是上海人。上海工人造反总司令和上海工人赤卫队大队长都无限忠于****毛主席,也记住了他老人家“要文斗,不要武斗”的最高指示。这天没有流血。但这些哥都充耳不闻,一点兴趣也没有。至于后来,上海柴油机厂的工人组织《东方红》砸同厂工人组织《联合造反司令部(简称联司)》时,哥已回新疆了。</div> <h3>  多少年过去了,哥在新疆结婚了,生养了一个女儿。姪女也考上了乌鲁木齐民族大学。我也退休三年了,每当夜深人静,常会想起他。新疆我没去过,有生之年要抓紧去了。</h3><h3> 哥是扎根在新疆了。上海是他的故乡,库尔勒三十团七连是他的家。</h3><h3>(退休真好,整理老照片,写点回忆碎片)&nbsp;</h3><h3> 2017年5月12日 </h3><h3> 哦,今天护士节,祝天使们节日快乐!</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