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回忆:叫名字是爱的最佳打开方式

林木之

<h3>作为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如今的儿女也是好奇的,他们也想知道父辈们是如何度过四年大学时光的。其实,那时的大学生活,远没有如今这么充满诱惑,这么功利和浮躁。那是真正的为摆脱家境贫寒、为充实内心空虚、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有着宁静致远的理想情怀。</h3><h3>我们的大学第一课,就是人生理想高远的圣地韶山之游。那时,对于一个平时根本没机会走出大山、跨出远门的寒门学子,其心情无异于赴麦加朝觐,那种虔诚,那种惊喜,没经历过文革"红色洗礼"的后辈们,完全是不可理喻的。</h3> <h3>刚到湘大报到,我入住的是南区学生宿舍西三栋211室。我是下午四五点到的宿舍,第一个见到并打招呼的是唐名芳同学。当时,他父母还专程送他来的,帮他铺床挂蚊帐,他正在搬书摆书。我们打了招呼,各自摆放着自己的什物。后来的四年,唐同学在学习上非常勤奋,也才华毕露。他是旋梯诗社的骨干诗人,有篇作文《家乡那口井》还曾入选过全国大学生优秀作文选。只是,大学刚毕业,因一次"舍己救人"的义举,他英年早逝了。想起他自我介绍"芳"时说"千古流芳",难道真是一语成谶?哎,最早见到的同学,居然就成了最早离开的…令人唏嘘!</h3> <h3>刚入学那时,我对湘潭久负盛名的槟榔还一概不知,国庆期间,我和彭雁峰、唐名芳一起到长沙玩,登岳麓山,看爱晚亭,游橘子洲,体味了一番"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的伟人情怀。中午到唐名芳姨妈在湖大的家搓了一顿。当他好客的姨妈端出一盘散装槟榔时,我们在唐名芳带领下,装模作样拿起往口里放。最后喉咙疼了好久。</h3> <h3>我们班集体乐观向上,凝聚力强。其中团支部书记段林毅的核心作用,居功至伟。组织全校首个学雷锋小组、首个班级乐队,举办班级晚会,开展团学活动…等等,其影响力,全校皆知。这次组织全班骑自行车到昭山风景区搞活动,感受了"一览众山小"的人生情怀。</h3> <h3>我班文艺活跃分子多,吹拉弹唱、琴棋书画,都是在全校小有名气的。不懂乐器没关系,态度决定一切,活动贵在参与。选一门最好学的乐器,上,就是了。别看最简单好学的敲木鱼,也同时有至少三个同学竞争上岗,最终,老和尚石长春、潘德金轮流执政,李建林、丁忠仁成预备队员。</h3> <h3>我班器乐人才大都是从小便有"童子功“,像小提琴手陶德友段林毅、二胡手刘清华、笛子二胡手彭湘钢、吉它手风琴手成慧芳等,他们一到校,就成立了全校第一支班级乐队。其中彭湘钢更是吹拉弹唱样样拿得起放得下。但平时人们只看到他风光的"台上一分钟",哪知他平时找同学一起练习气息时,所花费的"台下十年功“。</h3> <h3>年轻时,我们都干过荒唐事。一班李辉同学至今为当年干下的荒唐事追悔。同宿舍的杨录贤有一位中学女同学叫桂英,在湘潭一中专学校上学。她很喜欢录贤哥,给录贤哥的信经常被寝室同学当散文朗诵,如"录贤哥,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成为大家经常对录贤哥开的玩笑了。大家叫贤哥承认桂英与他谈恋爱,但录贤哥打死也肯承认。于是大家威胁要用一位女性爱上录贤哥并给桂英写信,试探看桂英怎么反应。因李辉名字可男可女,就用这名字写信了。不久收到桂英的回信,里面最难忘的句子有"李辉姐,如果我妨碍了你与录贤哥之间什么的话,那我自动退出。"大家笑过之后,也感到事态严重,回信告诉桂英,李辉姐是男的,是录贤哥同寝室同学,叫她别多心。但桂英仍不放心,隔了一段时间来到了学校,看望录贤哥,并核实李辉姐身份。遗憾李辉与桂英在楼梯口擦肩而过,不管同寝室同学怎么解释,桂英也是半信半疑。后来,录贤哥也未娶桂英为妻,是否受到了该事的影响,只有录贤哥与桂英才知道了...</h3><div><br></div> <h3>成慧芳和肖青华是好姐妹、好闺蜜。两人上课、吃饭、上图书馆,几乎形影不离。此刻,程湿人要想插足进来,不知花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功夫。一来二去,他也摸到了一些窍门,就是:对肖糖衣炮弹、调虎离山;对成甜言蜜语、死缠烂打。结果肯定搞掂一切啦!</h3> <h3>大三大四,正是呦呦鹿鸣、君子好逑之时节。一些或隐或现、或明或暗的"对儿"开始水落石出。我们班好像出现了"四对半"的"对儿",那"半"对儿是因为后来未果。据说,当时在一起时,也是被李书记抓了个正着的。哈哈,是谁,大家猜对了吗?不知道?那就保密啦!</h3> <h3>陶凤翔好酒,班上尽人皆知。喝酒喜欢女生陪聊,恐怕知之甚晚了。这小子还真不愧同学送他的"陶酒缸"绰号,平时买散装白酒,卖酒的一边用竹吊子臽到杯子里,他一边将酒一饮而尽,卖酒的都奇怪问他"刚才的酒哪去了?"更牛的是,他酒后文思泉涌,为陪聊的三女生"捉刀"代写小论文,居然篇篇精彩,都是优。</h3> <h3>1981年6月,一班36位同学分组到乡下采风。其中一个组的领队老师是曾簇林,这是一位有着可爱童心的老师。她仅与大家相处一个星期,就在回校等车的时候意外受伤。当大家实习回家去看望她时,她居然凭声音就猜出是哪些同学来了。二十年后,在她老伴张铁夫教授70寿辰之时,同学们前去贺寿并看望她。她仍然能一一叫出大家的名字。可爱的曾老师,不沾世事的曾老师,永远生活在童话世界里的曾老师,我们爱您!</h3> <h3>一班的瞿明刚,谈到自己的毕业论文《李贺诗歌艺术现代观》时,一副才气侧漏、自信满满之感。他说,不像别人修来改去的,他的初稿即定稿,还评为全校优秀毕业论文,后来发表在《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h3><h3>他说,指导老师张式铭有一次在路上遇到他,问他论文怎么还没交。他说会按时交的。没有想到,交了基本就是定型了。后来他写散文和新闻作品,基本上编辑都不用改。</h3><div>大家不要以为,他的才气是玩电游、刷电视剧玩出来的呦!因为都住在一层楼,我是经常看见他吃完饭就背着书包,瘦高的身子从我们宿舍前匆匆飘过,飘向学校图书馆。飘着飘着,鼻梁上便多了副眼镜架。他说,我是如何发现自己得了近视眼的?就是在露天电影院看电影,感觉银幕越来越模糊。当时还以为是银幕画面显示得不好!问别人才知道是眼睛不好。哈哈哈!</div><div><br></div> <h3>说到同学友情,一班罗序英至今泪眼婆娑:记得有一次,开学不久,收到堂弟的信,告诉我父亲上山砍树,被竹子庄刺穿了脚背。我不知从哪里借了个单车,想到江麓机器厂一个同母异父的堂叔那里去借钱。因为骑单车技术不好,心里又急,还没有到羊牯塘就撞了一个小男孩,头上出血了,吓得我六神无主,不记得怎么把小男孩送到湘潭大学医院去包扎的,幸好无大碍。那时候也没有电话,不记得怎么联系了同学们,好像是梦莉、宋艳、岳平,还有好几个同学,大家凑了钱买了好些水果,陪我去小男孩家里看他,他母亲在家,没有说我一句重话,我心里真的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如果是现在,想到那些"碰瓷"的,我都无法想象……我总想着去央视《等着我》栏目去找找他们母子,送去迟了30多年的歉意和感谢。</h3> <h3>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王勤教授作为国内知名教授,为我们授业解惑无疑是一流的。更为可贵的,其在教书育人中注重言传身教,在生活小小细节上,勤俭节约,垂范学生。看似废信封,他却翻过来重新粘贴一下,居然变废为宝,真真是,王勤王勤,勤俭可亲!</h3> <h3>那时的老师大多亦师亦友,有爱有趣。大一时,给我们上公共课的某老师有句口头禅令我们印象深刻。他的课旁征博引,硬实有料。但谁要是对其课上某些内容有些质疑,他就会言必称"我是查过鸡(资)料的一一"。同学们也搞个恶作剧,便偷愉在黑板画了些鸡,专等他的"料“。</h3> <h3>摄影是时尚的艺术,也是烧钱的艺术。敢为人先的程兴国大二时买了部相机,在当时让多少人艳羡,同时也为活跃班上文化生活大添异彩。但在与潘德金大谈摄影是"用光"的艺术时,不想自己的积蓄也因买照相机和胶卷也用光了,没钱吃饭了,只好跟同学"赊账"啦。</h3> <h3>每年四月一日,在校园里被民间暗自确定为"采花节",类似现在有些学校的"女生节“。这天,各班会组织外出踏青、采花、交友。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本班当年的班花都早已"名花有主“,但每过十年的相逢,发现她们依旧"红颜”未改,有的甚至更丰姿绰约。在此,祝班花们在各种节曰中都幸福快乐,老公身体棒,你们永不谢!</h3> <h3>那时的大学,远没有如今的各种厌学、玩游戏、高消费等各种歪风戾气,有的是为实现四化而努力,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书卷气"。可以说,当时,从山村、从小县城来的学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图书馆,有这么多书,大家恨不得像海绵一样在书海中尽情吸吮。</h3> <h3>当时的大学生活虽艰苦,但爱美、臭美的人依然不少。女生"一年土,二年洋"是普遍趋势,男生买点美白、增香的"雪花膏"什么的香香用品,也是新潮。所以,这些新潮护肤品一般都被当宝贝锁起来的。偶尔疏于上锁,被室友"揩油"的事,常会发生,结局有时还很"搞笑"。</h3> &nbsp;人们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班谭梦莉几个同学在讲述实习时那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遇险经历,至今仍耿耿于怀。<div>&nbsp;&nbsp;&nbsp;&nbsp;&nbsp;&nbsp;1983年6月,时读大三的我们在湘西首府吉首实习。6月底,老师同学一块去张家界游玩。其时的张家界这颗深山明珠刚刚为世人发现,可以说还处于真正的原生态,每个游览线路都没有收费门楼,经常是从路旁草丛里突然窜出两个人,让我们交上一毛或两毛的“买路钱”。旅馆仅有两个:金鞭溪宾馆与张家界林场招待所,我们就住在金鞭溪宾馆,这所谓的宾馆其实也是以宾馆之名行招待所之实。</div><div>&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当年,我们到达张家界林场的那天上午先游览了黄狮寨,从黄狮寨下来吃完午饭,同学们三三两两往金鞭溪方向走。谁知没走出多远,就给辟头盖脑的暴雨淋成了落汤鸡,只得狼狈地逃回宾馆。接下来整整两天给暴雨堵在房间里出不得门。清澈欢快的金鞭溪已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奔腾咆哮,溪上的木桥也被掀翻,这是张家界林场与大庸县城唯一的通道。从服务员那儿传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紧张:“给养进来不了,吃饭将成问题”;“上游的水库随时有冲毁的危险,我们得准备撤往山上”……我们简直整天被恐怖气氛笼罩着,大气都不敢出。</div><div>&nbsp;&nbsp;&nbsp;&nbsp;&nbsp;&nbsp;第三天傍晚,终于风停雨住,天边现出了一抹晚霞。吃过晚饭,我们几个同学(5个男生,2个女生)一起来到溪边。给关了几天,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大家都很轻松很开心。不知是谁提议,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去看看夫妻岩吧。因为是夏天,确实离真正的黑天还有一段时间,而夫妻岩美丽的传说对于年青人也有很大的诱惑,大家也就随声附和:好呀好呀,走吧!如此,7个人懵懵懂懂就走上了寻访夫妻岩的路程,也走上了一条差点将小命陪上的险途。&nbsp;</div><div>&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沿着一条宽不过两尺许的崎岖山路,我们一边谈笑一边往山上走,山林间透出的一线光让我们总以为山顶就在前方,夫妻岩就在前面等着我们!岂知走了一程又一程,林间的光钱已渐渐暗淡,而夫妻岩却还不知在何方。我们突然意识到,不能再往山上走了,只能转身往回走。但此时我们的觉醒为时已晚,因为整个山林已被黑暗笼住。我们两个女生已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路也走不动。好在5个男生还算镇静,他们进行了分工,一个拿着树枝在前面探路,一个殿后,两个在中间护着我们两个女生,还有一个前后联络指挥。就这样,我们一步一步地探,一步一步地挪,花费差不多上山的两倍时间,终于在晚上10点左右看到了林场的灯光。恰在此时,与另外一支严阵以待来寻找我们的队伍相遇,不识相的我们还好奇地问他们:“这么晚了你们去干嘛呀?”将我们的班主任老师气得够呛。&nbsp;</div><div>&nbsp;&nbsp;&nbsp;&nbsp;&nbsp;&nbsp;事后听说,当我们高高兴兴地往山上寻访夫妻岩后,得知真相的班长和团支部书记害怕出事,就去找班主任老师。班主老师听说还有我们两个女生在里边,赶快组织起一支寻人队伍,打着手电,举着木棒,准备往山上追踪。神情紧张的寻人队伍在林场空地与劫后余生的我们碰个正着,而我们还没心没肺地问他们干嘛去,这不摆明了搓火么!&nbsp;</div><div>&nbsp;&nbsp;&nbsp;&nbsp;&nbsp;&nbsp;看到老师发火,我们就一个个蔫得不敢再作声,悄悄回到房间,摸上床铺,一晚上几乎没合眼。</div><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大学毕业时,我们7位同学曾相约每年的6月27日要互寄明信片,我们要永远铭记这段生死与共的经历。</h3> <h3>我和屈新武当时在团结报社实习。屈满哥正巧过生日,一干男女同学每人凑一元钱"份子",他花了二十五块钱请大家"搓"了一顿。三十多年后,才被口风甚紧的肖青华爆料,说屈满哥酒后有点失态,把李伦娥"吻"了。兰卫平说,这一"冰吻"和方鸿渐的"烟吻"有得一拼。</h3> <h3>都说实习是要吃苦的,但没想到有时会饿得"吃土"。1983年我们在湘西自治州州报《团结报》实习,体会到了连饭也没有吃的艰难。平时,我们虽然吃得并不好,但都习惯吃三餐饭。然而,在相对更偏僻更贫困的湘西,许多地方还只吃上午和下午两餐。第一次,在报社职工食堂,我吃到了"闭门羮"。现在,许多牛人天天想着找"小三",我们那时也天天找"小三",是琢磨着到哪弄第三餐。从此,吃饭问题,成了我实习期间"永远的记忆"。</h3> <h3>毕业季,郑大哥好像显得比其他同学更有"谁主沉浮"的勇气。听说原本是被安排回家乡怀化地区的,他自己不甘心,想到长沙,便联系到省煤炭厅。只是,郑大哥晚上睡觉也时常讲梦话,半夜三更突然吼几声,也够惊魂的。</h3> <h3>以下是一班陈惠芳同学讲述的故事。程兴国说,他是洞庭湖的杨柳,倒插着也长。别看程兴国牛皮哄哄的,其实他出身并不好。</h3><div>他唱歌是在读大学的厕所练出来的。他不去操场,不去高山平原,专门选择厕所,他觉得“厕所音响效果好”。某年,腰缠万贯的程兴国花巨资在央视拍了一个MTV,播了几分钟。他梦想“不靠才华靠长相”,毅然决然地闯进娱乐圈。一炮打响,粉丝无数。他兴冲冲地从北京打“飞的”赶回长沙,没想到在机场门口只碰到两个粉丝。一个是老婆,一个是司机。</div><div>他用常德普通话到处朗诵诗,成为“行吟诗人”,也是把婆婆姥姥当试验品。某日,他夹着粮油户口本,拿着米袋子到粮店买米。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婆婆姥姥排了好长的队。这老兄突然诗兴大发,很认真地、也很人文关怀地说:“天气太冷了,我给大家朗诵一首诗歌,驱驱寒吧。”效果怎么样?效果很好。围观者甚众,围观的比买米的还多。有几个婆婆姥姥一脸疑惑,窃窃私语:“怕是来了个神经病吧?”</div><div>诗人程兴国,就是有点神经,一个优秀的神经,一个出类拔萃的神经。跟他喝杯酒,扯几句谈,就知道了。他发起酒疯来,是故意的,也是诗意的。</div> <h3>说到时尚,我们二班有个戴浙兴,一班有个王宇。瞿明刚说:我有一次到王宇家里听外国歌曲,他家那时在我眼里就是土豪之家,用留声机播放唱片,听得我如痴如醉 。后来王宇把留声机带到学校,还找人借了一些唱片,协助班上举办了一次怀旧音乐欣赏会。据李辉透露,王宇的装备很高级,还经常收台湾的靡靡之音。本人也时常看到,王宇玩起足球也很酷,那时我们尽管关注足球赛,但真正到赛场玩足球的很少。</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