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里的回忆

何春玲

<h3> 今天有幸看到田世光和田镛先生的国画作品,那一幅幅作品好像前世就和我已经相识,透出一种熟悉的味道像是从时空里穿越而来,使我有顷刻的感动,那些感动便如天女撒下的一把花洋洋洒洒的朝我脑海涌来。</h3><h3> 有些感情似乎是融入血液无端而来,你看到它时就如贾宝玉初见林黛玉一样:“这个妹妹原先我是见过的。”我对于这些画就是这种感觉,现在我在脑海努力搜寻着它们的前世今生-----我想它们最早出现在我们家的墙壁上。是爸爸每年过年时买回的年画开始的。</h3> <h3> 我喜欢国画大概就是从父亲每年都喜欢把家里的主墙悬挂四幅花鸟图吧,它们一般是竖幅的工笔花鸟或者小写意。而我记忆力的图就和田镛先生的非常吻合。而画意一般也按春夏秋冬的时令来安排。 </h3><div> 左手边靠东的位置一般挂幅春天的画,有《迎春图》是黄色的迎春花开在春寒料峭的初春之际,也有玉兰如世外仙姝一般遗世独立的惜春图,这种《鹊踏枝》的桃花图往往是父亲的最爱,这样的一树桃花也确实让房间呈现出水明山秀、暖生帘幕的温情,犹如“过雨小桃红未透,舞烟新柳青犹弱。晴鸽试铃风力软,雏莺弄舌春寒薄”。</div><div> 偶尔也挂这种《稚鸡图》,如果说桃花是天上东君的厚爱,那么这种稚鸡桃柳则是人间东君的厚爱,它们从田野走来却着一身仙衣雍容华贵地将翠叶碧草羽化成了仙境。而那脚下晕染的也不是土地像是一朵祥云,国画常常拥有这样的本领,明明画的天上却月明星稀软玉生香让人想到人间,而明明是人间却翠墨烟染花开如幻让人想到天上。</div> <h3> 挨着东边的第二幅画往往是一幅荷花图,而这种《鸳鸯戏水图》和《野雁溪涧图》也常常是最佳作品,它的美在于“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捋红杏蕊”的灵动隽秀之美。其实清风吹皱的不仅是湖水,还有满塘摇曳生姿的荷叶,硕大的叶盘正是“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的季节,而莲叶下的鸳鸯却显得悠闲自在,这一静一动倒和谐的很,似乎鸳鸯天生就是为荷叶而生的。</h3><h3> </h3> <h3>  而野雁和芙蕖倒是天生一对。那旁斜横逸地插入水中的芙蕖和一涧溪水已经构成一幅流动的景,而红掌拨清波的野雁更把这种飘逸的美推到极致:水花散开,花下幽径,芙蓉两边开,浮萍点点满处栽。风,树,水互为衬托,使画面流动感十足。</h3><h3> 下面这幅蜀葵翠鸟也有异曲同工之妙,让人想起那句“可怜幽草涧边生,早有黄鹂鸣树深”。这样的画让你走在溪边连绿草野花也一并入了眼润了魂,悠悠地在心底生出暖意,夏的炎热顿去,水的清凉升起,叶子摇曳着蒲扇般的绿了心田的柔情蜜意,你便连夏一起爱了起来。</h3> <h3>  最能表达秋的是一树的红叶,秋风乍起,金风细细,染红的秋叶便将秋表达的细密精至,我记得我们家挂过那种满山的红叶,也挂过这种硕果累累的柿子图,小时候没有那么多愁善感,对那幅“山山黄叶飞”的图不是那么喜欢,也看不懂那带箬笠的和尚踏山的意境,所以“杳杳踏钟声”在我看来不是归隐是凄凉境地,倒是满心喜欢这突兀地深入画轴的一树苹果或柿子,累累的挂在眼前,恨不能伸手就摘一个吃。</h3> <h3>  靠西面的这幅自然是代表冬天的了,一般是梅花图多,《红梅报春图》《瑞雪红梅图》,近年来的红梅画不少,但是枝上少了喜鹊总觉得冬天太萧条,那一抹大红在那些寒冷的日子里是心中升起的一把火,虽然它们在生了炉火的屋子里“俗不可耐”地和我们“和光同尘”,但是它们一点也不失在我心中的圣洁,是我国画的启蒙老师,因为它们将陪伴我一年的时光供我观赏临摹。</h3><h3> 有一年大人们忙到三十晚上,给我们吃了年夜饭,他们才准备第二天客人们来串门的茶具食品等,外面下了大雪,放了一会鞭炮就冻得手脚通红的我们熬不了夜就和衣而睡了,不知道是半夜几点,爸爸把我们一一推醒,来欣赏他刚刚贴好的四幅画,哇,当时的感觉是自己睡意全无,我一下就被这美丽吸引住了,觉得家里的灯好亮好亮照的画如仙境一般。那梅花上的雪就如栊翠庵里妙玉的梅花一样,玉树琼枝般的美丽。那晚爸爸煮的茶水很好喝,他说我喜欢妙玉采集梅花雪煮茶吃的精致生活,他这是刚刚采集的院里枣树上的雪,我就真的以为他去院里的枣树上拢了雪回来煮,却不知道这是茉莉花的味道,这种骗小孩的伎俩我后来虽已识破却无比享受。从此我喜欢上了国画也喜欢上了喝茶。当你爱上一种嗜好时一定是爱上了那种嗜好里的回忆,譬如有些景,譬如有些人。</h3>